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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更肯定了之前文翊的推测,她也肯定常云乐生命无虞。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换下来的湿鞋袜和丁宅内残留的食物餐具。试问有哪个杀人不眨眼的歹徒被人窥探了隐私不当场灭口还费心思又是准备吃食又是准备鞋袜的!君不见丁县丞都被一刀割喉杀人灭口了怎么没见丁大壮“怜悯”下这叔叔呢?比起这县丞“叔叔”,一个衙门里的小衙役就太微不足道了点。能够被歹徒照顾这么周到,要么原本就是歹徒同伙,要么就是常云乐自己找到了生存之道。
其二,方柔从卷宗中找到了一个被衙门忽略的要点,那就是每日走街串巷收潲水的老夏头。
当她说出这个疑点时,文翊因为不熟悉益县的事情还不好发言,常大宽倒是立刻就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会是老夏头,他在县里收潲水比我当衙役的时间还长。而且那日从丁家离开后老夏头还来县衙收了潲水,最后从南门出去时还遇上王典吏又查过他。”
“我一直都说,最不让人生疑的才是最值得怀疑的。”方柔说了句让众人深思的话。
常大宽站在门口把方柔经常告诉他的这句话又嚼了嚼,道:“要说老夏头那天有什么不寻常的话,大概就是换了一辆新板车吧。不过他之前那辆板车实在是坏得太厉害,换一辆也没什么要紧的啊。”
文翊也在咀嚼方柔那句话,拿过卷宗也重新将这三日调查结果仔仔细细看了遍,问常大宽,“常总头好像对那个老夏头很熟悉,可知他家境如何?为何之前板车破旧也不舍更换,反倒是那么巧在阿乐失踪那日就换了新车?新车又是什么模样,是否有夹层存在?”文翊想起李万之所以被杀,便是因为萧冲躲在了他马车底下招来的无妄之灾。
常大宽那天是亲手帮老夏头倒过潲水的,当即形容了下老夏头新车的模样,末了一拍大腿,“老夏头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那新板车大气又结实,没几两银子根本置办不下来。可老夏头他是个有几个铜板都要给妻子抓点药的人,哪来的银子置办!”
有了这个发现,众人哪里还坐得住。这个时间点也正是老夏头在城里收潲水的时候,方柔便建议众人立刻前往南城门,检查老夏头的新板车。
文翊身上带着伤,方柔又坚持要跟着寻找蛛丝马迹,常大宽便先带人去了南城门,方柔和文翊一起上了金生准备的马车。
登上马车后,方柔看文翊苍白的脸色和满是血丝的白眼球,轻轻叹了一口,“文大人为了案子真是禅精竭虑。”
文翊愣了愣,耳根微微有些发红,“夫人谬赞了,在下哪有那么尽心。主要是担心阿乐,都是因为我她才被连累。”
方柔多看了他几眼,也没多说,只是又拿起之前的案情记录看了一遍,问文翊,“大人可曾想过银子从神井塔中运出又该朝什么地方转移?”
说实话,这个问题文翊还没时间去细想,但以他的聪慧只需要想一想方柔的关注点便很快找到的重点,“依然是顺水而下?”
潜江河水自北而下,绕城至南重新汇聚流经益县另外几个集镇到琮县然后被堤坝分流。那天晚上去神井塔应该正是撞上了丁大壮和月姑娘运银出城,后来他为了救常云乐到了胡子三曾经栖身的桥洞,再顺流而下就是两河汇聚之处,水流湍急,这段河道根本就不可能将银象从水中捞起,唯一的办法只有让银子依然顺水而下,到了下游水流稍微平缓时再捞起来。
南城门外,便是丁大壮此行必去的方向!想通了此节,就算还没从老夏头那找到新的线索,文翊亦是招来了木生细细吩咐下去,大部分还在外乱找的人手全都集中到南城门外,仔细搜寻必然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再回头看方柔,文翊眼神中便带上了几分探究。方柔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人窥探,反倒是笑着对文翊道,“文大人既然是奉皇命前来调查贡银被劫一案,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的。我看大人身边的随从要么文、要么武,甚至还有文武双全的,而且也像是差人的样子。之前怕身份暴露惹人怀疑,相信此次后大人一定声名远播,大概也不需要我们家蠢笨的阿乐再跟随大人掩人耳目了吧。若是此次阿乐能够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准她辞去衙门差事,我另寻个妥当地方送她做学徒去吧。”
“呃……”文翊已经认定了常云乐,可想一想她真实身份还有个未婚夫在前面就觉得心里发酸,偏偏此时他根本就不敢说已经发现常云乐的女儿身真相,只能模棱两可推诿道:“阿乐很优秀,这次案子若不是她帮忙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进展,有什么还是等她平安回来后再定吧。相信夫人和在下一样都很尊重阿乐自己的选择。”
到时候他抢先给常云乐说给她升职加薪,他就不信凭着常云乐的心思愿意重新回家被关着。
他这边得意地想,那厢方柔忍着笑又换了话题,“好吧,我的确比较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倒是文大人你年纪轻轻就被皇上信重,不知令尊令堂可放心?另外大人你出门不带家眷,生活上也不怕没人照顾?”
文翊现下是觊觎人闺女,不管方柔的问题什么意思他也得兜着啊。摸了摸鼻子,文翊回答得很小心,“我家爹娘要忙的事情太多,蒙皇上恩典,平日里我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至于家眷?夫人是长辈我便直说也无妨。我生在京城繁华之地,看惯了后宅那些隐私争斗,懂事起我便发誓此生若遇上两情相悦者必然相守一生,否则就是就是孑然一身一辈子又何妨。迄今为止,倒还真没遇上那值得我动心的人。”
这段话露出的讯息可就太多啦,方柔听了后皱了皱眉,文翊这个人问题倒是不大,生得好、脑袋瓜经用为人还有礼有节,她的确是起了心思看这厮有没有可能做自己女婿。可从他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他家世不一般,常云乐那样的性子还是找个家世简单的好些。
文翊也不知道哪句话让方柔不高兴了,反正过后她就没怎么正眼看他。还好衙门到南城门距离不远,等马车到的时候常大宽已经拦住了老夏头,并将人和车带到了南城门一个人少的角落里。
还没等文翊和方柔到,常大宽便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老夏头,你是发了什么财?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常大宽问话的时候没有了往常对老夏头的谦和,只有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因为就在老夏头装潲水的板车上,空隙地方填满了药材、糕点、布料、粮食和肉,粗略看一眼又是几两银子的花用,就凭老夏头拉潲水在家自己养猪哪能有这收入。
老夏头是认识常大宽的,被询问后先是局促地搓搓手,才磕磕碰碰解释下今天买这么多东西是因为家里要办喜事了。
常大宽自然又问什么喜事。可不得了,老夏头那个远近闻名的傻子儿子都三十多岁了竟然要娶媳妇了!
旁边一个协助常大宽将老夏头拦下来的衙役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不对啊老夏头,昨天我也看你买了不少东西。你儿子傻病好了还是你捡到金子了。”
常大宽脸色更沉,一挥手,“把板车上的东西和潲水桶都搬下来。”
“常总头,这是要干什么啊?我……我家里头的人还等着我回家呢。”老夏头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着急地上前拉着常大宽的手,就快哭出来了。
“我家里头人还等着我救她回家呢。”常大宽心地再好此刻也没了好脸色,见手下人两个也抬不起一桶潲水,着急之下上前就一人提了一桶下来。正赶上文翊和方柔下了马车往这边走过来,他脚步一转,呼喝抬着另外一桶的手下,“都把潲水桶放远些去,越远越好。”
等方柔到时,常大宽已经提了水把板车都给冲了一遍,也幸好是新做的板车洗洗就没了味道,若是换成之前那个怕他都是不放心让方柔靠近的。腆着脸凑到了方柔身边,“柔儿,你消气了没有?我说你还怀着身子呢,这潲水味道冲,别熏得你不舒服。”
在外面,又还有常大宽下属在,方柔便没给他甩脸色,站在板车旁边看了下,突然道:“把周围板子卸了吧。”
“哎哟,可卸不得,这可是老头子我吃饭的家伙。”老夏头聋拉得脑袋听到方柔的命令后猛地抬起来,又冲到了常大宽身前,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常总头,你是知道老头子苦哇,好不容易凑钱打了这结实的板车,你可不能坏了老头子的生路啊!”
“谁要坏你的生路了!不过是拆开来看一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你倒是知道求我家相公给你生路,你怎么不知道给他条生路走走呢?”方柔见身边常大宽面上露出不忍,暗暗掐了他一把,这人就是这样,所以才会十几年了才熬上个衙门总捕头,若自己不是小脚……,想到小脚,方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拆开后没什么问题我赔你两辆板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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