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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县太爷,你完全可以抓了春二娘然后搜查出贡银,人证物证俱在,看那些坏人如何狡辩。”常云乐狠狠咬着水生准备的烤肉,给文翊一个简单粗暴的建议。
同样是在野外吃东西,常云乐大快朵颐的样子洒脱自然;文翊的神情气质就像是在听琴品茶各种悠闲。单手敲着膝盖,文翊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微微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中的困惑,“盛凌风这人性格沉稳,不像是能够露出这么多破绽的人!”
常云乐愣了下,“大壮那人看起来光明正大不喜欢耍阴招,倒是他那个妹妹狡诈多端,路上我还听到大壮质问过她好几次,会不会是盛凌月耍的什么花招?”
文翊占有欲极强,听到常云乐夸奖别的男子下意识就皱了眉,
“若他轻易就被盛凌月蒙蔽那他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而是傻子。”
常云乐正待辩驳两句,远处突然飞来一只灰黑色鸽子笔直落入水生怀中,顿时她就忘记了想说什么,惊呼一声,“我滴个天呐!我们烧烤,竟然还有傻鸟自投罗网!我不过是想一想怎么就又灵验了嘞。”
落下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傻鸟,相反还是非常聪明的信鸽。水生脸色一变从信鸽脚上取下一个纸卷展开,脸色就是一变,“少爷,出事了!”
文翊挑了挑眉,知道若非事关重大,水生不会这么激动,伸手取过纸条,只一眼,神色立刻肃然,“立刻回县城!”
“那这里怎么办?”常云乐偷眼瞧了字条,看上面写着“白鹿山守军攻打伏牛山山寨,望大人速回!”
“二姑娘也说过这里可能是个陷阱,那我们为何要跳进去?如果不是陷阱,那就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已经被我们发现,那些银子数量太多暂时也不会大动,只需要找人远远守着这里便是。”文翊去叫渔船,快速给常云乐解释了一遍,又道,
“其实确定了阿乐已经安全回去,本县就该先回衙门与他汇合再作其他,只因贪看此处风景这才多留了一日。如今衙门有事本县需即刻赶回,暂时作别,他日你等回益县再聚。”
明明是舍不得和常云乐分开,可说得太过于文气,常云乐反倒是听得晕晕乎乎,心中焦急要是文翊回去后发现“常衙役”并没有提前回衙门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回去老宅然后找匹快马飞奔回益县家里装装大病初愈呢?心里装着事,越发的漫不经心,敷衍着摆了摆手,“有事便快些走,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人!”
没办法,文翊只得捧着受到暴击一万点的小心肝含恨而去。没心没肺的常云乐继续开心大吃大喝,纵然心里若有所失也被美食以及和杜小胖抢美食给快速填补。
不提文翊上岸后叮嘱暗卫盯着杨家的庄子后以最快的速度往益县而去,单说吃饱喝足游玩一路回常家老宅的常云乐几人。
他们到家的时候,珍珠姐妹俩已经和爹娘早一步回家。常大山脸上几根抓痕,大伯母则鼻青脸肿,夫妻俩看上去十分狼狈。
“这是怎么啦?”
之前只听说打起来了并不知道原因,看样子还挺严重的,刚进门的常云乐就忍不住拉着方柔想问小道消息。不曾想小道消息没问出来,还被方柔狠狠瞪了一眼,瞪得常云乐莫名其妙,“娘你瞪我干什么,难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偷吃大伯母给大伯父炖的那些味道奇怪的补品。”
“待会儿我再给你算账。”方柔捧着肚子坐到了位子上。她现在肚子倒是不疼,可头疼得厉害!只是若不是装着肚子疼,待会儿可能要和女儿一起受点儿罪。反正女儿为了婚事总要受些惩罚的,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又何必陪着一起呢。
斜了一眼大哥和大嫂,方柔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事情都要凑到今天呢?让我多高兴一会儿不行吗!
有舅舅杨贤宗的帮忙,常大山在镇上开了杂货铺也挺好的。只是这男人有了钱虽然本身还算有点节操,耐不住女子为了钱掉节操。有个小寡妇不知道怎么和常大山勾搭上了,两人原本都瞒得好好的,今天突然就有人在大伯母面前嘀咕了几句,心生疑惑的大伯母就来了个突然袭击,还真被她给抓奸在床。
这可捅了马蜂窝,彪悍的大伯母立马上前又抓又挠,“老娘在家给你伺候脾气古怪的老头老婆子,你倒是在镇上逍遥快活。”
幸好,珍珠姐妹得到消息快回来得也早,这才堪堪劝住了老两口一起回了家。
本来,方柔看大房的笑话挺热闹开心的,还在想事情之巧合就像人为故意今天揭穿似的。正待细问是谁透露消息给大伯母,又是谁那么八卦跑去南崖湖报信,还能“恰恰”遇到文翊的下人带消息给姐妹俩?谁知道偏偏杀出个程咬金!
杨家这个时候派管事来说打算退婚!还说是因为杨贤宗被常云乐给气得够呛,明天就派人来常家退婚书,退信物。当然,杨家有钱,之前的聘礼什么的全都不要,只当送给常家人了!
对方柔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但还没来得及露出来笑模样,那边常老太太就声嘶力竭哭了出来,要死要活让管事先说个原因。
巧合的是,这来报信的就是杨家祖坟庄子上那管事。添油加醋、趾高气昂地说常云乐怎么私入杨家祖坟,怎么想要乱动杨家风水,又是怎么不听杨旭劝诫胡搅蛮缠……
直说得常老太太白眼一翻就往后仰倒,要不是常大山和常大宽兄弟俩反应快,她都得滑地上去。
后来,那管事倒是告辞走了。常家兄弟俩又是掐人中又是喂凉水才把老太太给弄醒,结果倒好,老太太先是给了兄弟俩一人一巴掌,然后就开始无休止的哭天抢地,各种埋怨,各种谩骂,硬是说得满屋子人谁都敢冒头、不敢开口,一个个噤若寒蝉地听她老人家“教导”。
常云乐他们几个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正中场休息,刚喝了丫鬟送上来的润喉汤,抬头就见着了常云乐,气就不打一处来,“给我跪下,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叫我吗?”常云乐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睛看向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该审问受伤的人吗?
“你奶奶叫你跪下,你还站着干什么?”常大宽大喝一声,又指了常云平,“云平是男儿,不知道护着姐妹,一起给我跪下。阿安,你先带杜公子到后面歇息一下。”
杜小胖左右看了几眼,既不怕事,也没有窥人隐私的自觉,“咳咳,其实我一点都不累,不需要歇息。你们尽管忙,当我不存在。”
常老太太想骂人,才不管有没有外人在。老太太本来还想常云乐不跪下的话,她就让丫鬟婆子上家法打跪下,常大宽倒是积极抢在她前面连云平都一起喊跪下了。眼看着乖孙子已经拉着常云乐一起跪在了堂中,连连声叫道,“云平快起来,又不关你的事!是你那不省心的二姐竟敢去闯杨家的祖坟,这不是动杨家的风水,是在挖你奶奶的心啊!”
消息这么快就到了家里?常云平心里一惊,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会让自己一起跪下了,并没有依言站起来,反而给老太太磕了个头,“奶奶如果说的是误闯杨家庄子一事的话错不在二姐,而在于我,在于杨家表哥。”
“这怎么可能,不是她?杨家的管事怎么专说他她的坏话!”老太太一愣,还是一心以为就是常云乐的错。
常云平和方柔交换了个眼色,脑海里念头飞快转过,接着解释,“孙儿也不知道为何杨家管事要颠倒是非!而且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们都还没到家杨家的管事已经来了,怎么想都觉恶人先告状的意图。”
要是常云乐说这话老太太理都不会理,可说这话的是她最喜欢的孙儿,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说话又斯斯文文的孙儿!老太太先入为主,态度就软了许多,“那你说怎么回事,闹得你舅爷都说明天要来退婚。”
斟酌了下语言,常云平神色坦然,“奶奶其实也知道,杨家表哥不是那么愿意和我家结亲的。在学堂的时候,他就倾慕书院山长的孙女,今天他也是特意陪着欧小姐游湖,碰到了我们他就不怎么高兴。这个事情就算珍姐和珠姐先回来她们也是知道的。”
珍珠姐妹自然是对杨旭怎么捧欧婉真气怒交加,闻言不情不愿的附和着点了头。
这便行了!常云平便将珍珠姐妹俩离开后杨旭的所作所为往夸大了说。特别强调杨旭连吃的都不给他们一口;乘船的时候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甚至到了杨家庄子还不让他们进门,只顾着和欧婉真在庄子里吃好的喝好的说说笑笑,让他们在外面自己钓鱼、钻木取火才能吃上一口热的。
“后来孙儿实在受不了野人一般茹毛饮血的生活,更不愿两位学里同窗因此看轻孙儿。孙儿几度哀求杨表哥让我们几人进庄子稍事歇息可惜杨表哥都不许。奶奶你也知道二姐脾气,实在看不过眼就说出身份想要进屋理论。也不知杨表哥是怕欧小姐知道他定过婚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让人把我们给赶了出来。文公子气恼孙儿招待不周,竟是给奶奶告辞一声都不肯就拂袖而去了,孙儿还满肚子委屈没处倾诉,他们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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