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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临朝,九九真人看苏叶满面红光,与曾孙女萧奕更显得如胶似膝,两人不时耳语一番。咳,这些孩儿们,一点不让老祖省心,这就对了嘛。萧十八和潇潇对视一眼,看师父脸露霁色,也跟着喜形于色。可是,海力脸色沉重,不知何故。
昨晚海力奉圣天后之命巡察各个宫门。突然,有个使女慌慌张张跑过来,拉着海力到了一个墙角,双膝跪下:“将军,快!快救救圣上,圣上遭扣押了!圣上生死难料!”
“你是谁?何出此言?”海力不敢相信她的话。
“我是谁不重要,圣上的安危关危黎民社稷,将军,你身负圣上安危之重责,已速速解救圣上啊!”
“你说,谁有这么大的胆?”海力还是觉得这事蹊跷。
“不瞒将军说。奴家是跟随圣上多年的侍女彩画,奴家与圣上常有书画诗词歌赋相赠,荷蒙圣恩,恩深似海——”
“你说,谁大逆不道,吃了豹子胆,敢对圣上图谋不轨?”海力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妖后萧奕。妖后萧奕,要对圣上下毒手!”彩画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名字!
海力吃了一惊,定神思忖片刻:“别搬弄时非,小心治你的大不敬之罪。他们夫妻情深,晚上拌句嘴,也是常有之事。海力虽为常侍,也不能干涉君王拌嘴之事。此话休得乱传,小心典刑!”
彩画惊得呆若木鸡,她可能满以为海力能救驾,可是海力竟与他们一鼻子出气,她惊得泪流满面,蹬脚、叹息一声,含恨离去。——她幽怨的眼神,看来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看苏叶虽然举止神情毫无破绽,但是海力奉侍苏叶有些时日,他一眼就看出这个苏叶是替身!他想着昨晚彩画之言,良心隐隐作痛,——苏叶待他不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叶遭遇不测。何况师父将苏叶交与他,他还与苏叶有一日传艺之情。
只是他也糊涂。当日苏叶文功苏叶治,是旷世圣人,何至于要他来传些鸡毛蒜皮的功夫。他就是脑袋想爆了,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没有得到圣旨,他如何敢向圣天后发难,现在只能看圣天后如何把戏往下演。但愿师父能看出什么破绽来。眼下看师父还乐呵呵,他深以为痛心。
苏叶与圣天后双双携手坐上了九龙御日宝座,双目相对含情脉脉互送秋波,频频微笑,心领神会,好不多情!
新任礼部尚书法正执掌国礼,群臣拜舞,山呼万岁毕,高声宣示:“圣上早朝,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朝班中闪出一员文臣。苏叶含笑宣抚道:“荣爱卿掌管刑部,官司一向清正严明,深得百姓交口称誉,可是百姓之福。荣爱卿有何本奏,但请直说无妨。”
“谢圣上隆恩,为国效力是臣本分。臣昨日接民诉状,有昔日桃花教弟子滋事扰民,请圣上严查此事。”
“可有真凭实据,还请荣爱卿当殿呈示。”
“此乃供状。此贼实是无尘**座下洪烛香主一名堂主叫李佑,他伙同手下强抢民女。现拘押其弟子十一名。请圣裁。”
苏叶接过供状御览,然后递与圣天后垂询。
“无尘**,此事你可知情?”苏叶厉声诃责。
无尘再无两大魔头庇护,吓得跪下请罪:“属下知罪,属下有管教不严之责。属下已有耳闻,不敢偏袒,一定要重重责打犯事弟子。”
“此事,你可参与?”冷不防,苏叶怒喝一声,震得无尘惶恐不安。
“属下不敢,属下不知,属下也是事发后才听说的。”
“还敢狡辩!没有你的纵容、默许,你的弟子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强抢民女!”
“圣上,属下知罪。属下一时糊涂啊,只怪属下恶习难改。”
“恶习难改,好一个恶习难改!你不要以为眼下浑水好摸鱼!你色胆包天,作为大**,不思修身,强抢民女,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拿下,钉上重枷,交刑部候审,以正典刑。”
无尘想反抗,但是面对九九真人,他知道是徒劳的,只能乖乖被执金吾当殿钉上重枷,脚镣手铐,押入刑部大牢。
眼看着昔日作威作福的**,当殿拿下,文苏叶百官莫不肃然起敬,莫不暗暗称快。九九真人更是以手加额,一宿之间,徒儿简直破茧成蝶,萧十八和潇潇真人也眉飞色舞。只是海力脸上阴沉不定,凝有寒冰。
朝罢,九九真人带都着徒儿辞驾:“老道,告辞了。”
“祖师爷,爷爷,晚辈不胜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今晚,略治酒席以尽孝道,宴请三位长辈,不知三位长辈肯不肯屈尊驾临?”苏叶、圣天后双双盛情邀请。
九九真人正在兴头上:“好极。好极。”
“师父雅兴,徒儿愿奉陪。”萧十八和潇潇真人听师父的。
“躬送三位长辈,晚辈却之不恭。”苏叶、圣天后双双对对降阶躬送三位长辈高人。
当愿光明殿好不热闹,殿内殿外高挂水晶琉璃宫灯,御道上铺着红地毯,殿内铺着波斯地毯,踩上去如行走在雪地上。殿廊柱上摆着案几、暖背靠椅,香炉焚着瑞香,高颈花瓶插着芬芳的带露花束。
九九真人与两位高徒在苏叶、圣天后的恭迎下,款款走进罗幕低垂的大殿,此时钟鸣鼎响,两壁厢乐工高奏雅乐迎宾。三位长辈坐了客位,苏叶与圣天后,及众妃坐了主位,一时灯影里,宫女轻摇莲步,环佩叮当给主客安席、净手、上菜、倒酒,吃的全是珍馐玉肴。
一后十二妃轮番给三位长辈敬酒。边敬酒边欣赏歌舞,先是一段瑟琶舞,一排宫女,做出各种曼妙地弹琶琶的妖娆姿态。跳完一段舞,舞女就娇滴滴地敬三位长辈一盏酒,你不喝,她们还不依,觉得她们跳得不好似的,为了给孩子们助兴,他们都一一喝了。这些舞,可是苏叶亲手排出来的,当年也迷倒过两大魔头。
接下来有羽衣霓裳舞、鼓舞、戚干舞、采茶舞、孔雀舞、天鹅舞、剑舞……九十九候选节目,只跳了十九个,三位长辈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他们功力极高,早就喝趴下了。不过,他们是长辈,喝的宫廷秘制玉浆琼液,他们还不至于把酒逼出去,那不等于没喝,他们喜欢这种昏昏然,飘飘洒洒的感觉。
九九真人喝得舌头有点大了:“徒儿,此乐何极?”
苏叶忙答道:“此番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快活神仙。劳烦师父废心,徒儿再敬师父三盅。”
九九真人仰天哈哈大笑:“徒儿,此是圣上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苏叶亲自离席,执壶为九九真人倒酒,为他端杯:“要不是得神仙师父相助,何来今霄良辰美景?徒儿铭记师父恩德,再敬师父旨酒三盅。”
苏叶连灌九九真人三大杯,九九真人放开怀满饮三杯,一时雄姿勃发。
“两位爷爷,孙儿不能喝酒,权当以茶代酒敬两位爷爷成全孙儿,孙儿才有今天恩爱夫妻。”萧奕也亲自给两位爷爷执壶倒酒。
她有孕在身。两位爷爷怎么好强她,捋着胡须,也接受了孙女的敬酒。
“爷爷听说,你能上天入地,怎么困在铁锢山十年?也不出来透透气?”萧奕话中有话。
“爷爷可没那本事。祖师爷那是真正的上天入地,不但能上溯一千年,也能下追一千年。”萧十八向九九真人竖起大拇指。
萧奕心里一格登,此事怕要黄了。爷爷果然不会移星换斗大法。
“潇潇爷爷,你会不会吗?”
潇潇爷爷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你爷爷是正品牌子的徒弟不会,二爷爷可是挂名徒弟更不会了。此等功法,岂是人人都能会的?那人人都是神仙了?”
萧奕知道此话不假,她执着玉壶来到九九真人面前:“祖爷爷,他们都说您老是活神仙?您能上天入地,不但能上溯一千年,也能下追一千年。是真是假?”
萧奕给九九真人倒着酒,撒着娇。九九真人正在酒兴上,没考虑那么多,哈哈笑着:“祖爷爷没那本事,能有今天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
“祖爷爷,你教奕儿嘛。奕儿,也想学你那个上天入地的本领。好不好嘛?”
九九真人看萧奕又是掌门徒儿的孙女,又长得百俐百伶,苏叶又是朽木不可雕,当下就心花怒放:“好啊,有奕儿继续老鬼的衣钵,老鬼就不怕后继无人。不过,你现在可不行,你看你,快要做母后了。先要顺顺当当把我的乖曾曾孙儿生下来再说。”
“曾孙女谢过祖师爷。”萧奕大喜过望,她知道九九真人答应的事,他是有身份的长辈,却不会出尔反尔,看来有希望了!
光明殿内一派喜气洋洋,可是乐极生悲,陈抟一身血污急匆匆要闯光明殿,被羽林军统领沙孟海和近身侍卫司马彦直强行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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