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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都头,可不像你不好说话;你看你举着把大刀,也不嫌寒碜?洪都头回去给老爷带个话,说桃花姑娘请老爷喝花酒呢。上回,慕容老爷的赏梅诗,占了花魁呢。”桃花姑娘抬出慕容老爷来想吓退洪都头。
洪都头可不吃这一套:“都给老子拿下!全部锁上。到大堂上吃花酒去!”
一群捕快呐喊一声,拿链子就要锁桃花姑娘,后面闪出公子苏叶,他轻轻地把桃花姑娘往后一带,桃花姑娘飘回到楼上。一帮捕快亮出家伙四面包抄了上来。
“本公子还是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本公子的事,谁管谁倒霉。本公子也不想为难你们,上去把你们的同伙抬走吧,不要污了绣楼的地板。本公子心情好,放你们走,你们赶紧走,走慢了;你们就跟你们的孟都头一起上路。”公子苏叶冷森森地说。
洪都头想,不能贸然动手,孟都头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如果连他都被打发了;看来自己这一伙人也不过是多添几个灵位。他一挥手,让弟兄们先住手。他亲自窜上楼去,一看吓得脸色骤变,哪里还敢收尸。疾步奔下楼来,一招手,呼啦啦跑得无影无踪。
桃花姑娘下楼来给使女雪莲和老鸨子散了绑。老鸨子这一吓也不要紧,嘴唇乌青:“桃花啊,妈可是在你身上花了大把银子的。妈指望你赚个棺材本,给你找个好婆家,妈老来有个依靠。儿呀,你可不能——”
老鸨子看这位白衣公子爷目光移向她脸上,她吓得抖抖索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公子爷,你开个价,桃花姑娘可是老身的活命本钱啊。”
“妈,桃花纵然脱身走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十六位公人都做掉了。干妈,依女儿的话还是逃生要紧。结交匪寇,也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桃花姑娘泪盈盈地拜倒了下去。
“苦也!苦也!真是凭空惹下灾祸!妈怎么养下你这个丧门星?S!你们可要等妈一起走,你们可不能扔下妈不管,做人可做讲良心。”老鸨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滋地骂着,跌跌撞撞回怡春院收拾金银细软去了。
雪莲活动活动了筋骨:“好啊,小姐你的卖身契,雪莲的卖身契,都一了百了啦。从此以后,我们就跟着公子爷浪迹天涯。”
“羞不羞,公子爷还没答应呢?”桃花姑娘嗔怪地说,眼光却瞟向公子苏叶,怕他奶油小生靠不住。
“姑娘尽管放心。你们收拾一番,本公子随即来接你们,本公子定做了一套衣服,就在闹市正大街,取了回来,一起投奔谷大哥。”说罢,也不管桃花姑娘怎么反应,径自出门去了。桃花姑娘和雪莲丫环一脸的愕然,火烧眉毛了,他还只管取他定做的衣衫,真是无法无天!
“公子,难不成你的衣服比命还重要?”雪莲劝道。
“师傅忙碌了一个晚上,赶出来一套衣服,本公子却食言不取,岂不失信于他?君子一诺千金,说话不讲信义,将以何面目行走江湖?”公子苏叶朝桃花姑娘作了一揖,衣袍飘飘地去大街取衣服。
桃花姑娘朝雪莲努了努嘴,怕公子苏叶只是一个托辞;要是公子苏叶拍拍屁股走人,那她们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能等着吃官司,等着押赴刑场秋后问斩了。
苏叶公子走出荷香院,雪莲一路紧跟着,苏叶公子也不计较,主仆两人走在南陲镇大街上。少年公子掌毙地头蛇的消息那是一传十,十传百,如今见少年公子带着荷香院丫环没事一般行走在大街,那真是人没到,家家户户赶紧关门闭窗,店铺收货打烊,比逃瘟疫还快。马上十街九空,街巷连个过路人也没有。
可是不巧,有个剃着茶壶盖的小顽童,突然从门缝里挤出来,手背抹着泪哇哇地哭着说:“我要尿尿。”
没想到,公子苏叶蹲**,帮他解开裤子,抱起他来,口里还吹着催尿的口哨,哄小孩撒完尿。又帮他把裤子穿好,送那茶壶盖回到家里。什么事也没有。
人们叹息:少年公子本性并不坏,他并不伤害老百姓。
于是,胆大的商铺还是开张营业,过路的行人麻着胆子与他擦肩而过,确实并无伤害之意。何况雪莲丫环与他并肩而行。有时,还跟他说些什么;那少年公子有时还给雪莲作上一揖,甚是恭肃。不一会儿,少年公子就到了那家裁缝店,那裁缝师傅知道是祸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接待他,一套暖纱镶玉纱帽,一袭青绢长袍,一条玉带,还有一把檀扇。
雪莲侍候公子爷穿戴起来,这身打扮平添了公子爷翩翩风度。可他回到荷香院他惊呆了,官兵将荷香院围得水泄不通,老鸨子和桃花都被高吊在芙蓉楼上,已然伤痕累累。
“芙蓉姑娘!本公子救你来了!”公子苏叶惨呼一声,情知自己太孟浪了,哪能不预防官兵来偷袭,看来他一生就缺计少谋。
“大魔头,你听着,你要是敢乱来!本县尉就要给她来个万箭穿心!”县尉全身披上重甲,命弓箭手张弓搭箭,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把桃花姑娘和老鸨子射成刺猬。
“不要!本公子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要如此对待本公子?”公子苏叶怒斥他们。
“你身上背着我南陲十七条无辜的生命,还敢无怨无仇?这十七无辜的生命,他们与你有怨有仇吗?小小口角,算得上深仇大恨,夺人性命吗?”洪都头高声讨伐。
“洪都头,人人都说你是名捕,没想到你也是无耻小人。本公子要不是念你有些名望,你还有命在这里口出谰言吗?信不信,本公子要你现在就一命呜呼?”公子苏叶手中的檀香扇指向洪都头,洪都头呛啷亮出了佩剑,竟然置生死于度外,要与他决一生死。
“大魔头,你不想要桃花姑娘万箭穿心的话,本县尉劝你,少逞凶霸道,乖乖与本县尉合作。”县尉可是无毒不丈夫,捏着他的命脉呢。
“圣上,杀了他们!”法王忍无可忍,几时受过如此窝囊气,为一萍水相逢的女子受制于人太不值得,“圣上,当断则断,不要优柔寡断,作小儿女情状,反受其祸。”
“你闭嘴。朕不可失信于她,朕说好要带她行走江湖,怎么能言而无信,失信于天下万民?”苏叶当头怒喝,法王哪敢多言。
“说吧。你要本公子怎么跟你合作?”公子苏叶衣冠楚梦,让人觉得如此气宇轩昂的人物,怎么可能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联系在一起?但确实是他掌毙十七条人命!
“本县尉给你几个选择:一、杀身谢罪;二、自缚伏法;三、乱箭穿心;四、伏毒自尽;五、悬梁自尽……”县尉高声叫道。
“哦,也就是说,你是非要本公子的性命不可!”
“杀人偿命,自古皆然。你选择桃花姑娘替你死,还是你自己死。速速作个了断吧。不要在这里多费口舌!”
“好吧,本公子选择万箭穿心!”
“不要!公子!桃花愿意就死,公子不要做傻事。公子你死了,也救不回桃花的一条性命;公子切不要以桃花为念,公子速速远走高飞吧!”桃花姑娘听到公子苏叶的选择,她肝胆欲碎,“公子,奴听到爷这句话,奴家就是万死也甘心了!公子请速速远走高飞吧!”
“公子,雪莲也愿意跟主子一同受死,公子速速离去吧。”雪莲也哭着哀求他。
“放心,只要大魔头万箭穿心,受他蒙蔽之人,本县概不追究。大魔头,是你自己作的选择,也休怪本县无情,准备,放箭!”县尉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向公子苏叶射过去。
桃花姑娘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雪莲飞身扑向公子苏叶,卟卟无声,雪莲立即变成了刺猬,热血屏溅,染红了公子苏叶的青绢罗裳。
公子苏叶手上汩汩淌着雪莲的热血,血还是热的,可是雪莲幽怨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停止了呼吸,双眼轻轻地阖上了,身体就在公子苏叶手中变凉。
“射穿他!”县尉又是一声令下,弓弦霹雳作响。公子苏叶突然青绢罗裳灌风,长发直指长空,双手忽啦啦往空中划了一圈,那箭雨受了一股大力,竟然兜转头,反方向射了回去,一排弓箭手应声倒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公子苏叶抬起双眼,眼中含悲,惨叫了一声,身形激射而起,抱着雪莲踏着茶叶,如一阵狂风袭来。县尉的长剑、洪都头的大刀双双攻到,公子苏叶抱着人儿,一手连出两记掌心雷,县尉、洪都头立即化成一堆枯炭焦尸。调集来的数百名兵士吓得抱头鼠窜,可是哪里跑得了,公子苏叶连发数掌,顿时雷声滚滚,腾起团团黑烟,地上躲满了焦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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