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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外衣里,小小的温热的空间里,全是喻安澜幽幽气息。蒋云松像一个从微薰到浓醉的酒徒。
他什么都抛诸脑后,包括他的澜澜与韩拙的热恋状况,包括他的澜澜对他存在的欺骗!
当他的澜澜靠近他时候,他总是头脑发晕心里发软。
现在,他除了疼爱他的澜澜亲近他的澜澜,其他的全都忘记了,即便他明知这可能只是一副假象。
时间被困在一件外套里,被周旋缠绕于两个人的暖烘烘的气息里,停滞在一个可能的假象里。
安漾此刻透过医院窗玻璃倒吸了一口气,盯着走廊外的两个亲密的人,口中喃喃道,“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喻惊鸿睡梦中被一股熟悉的她十分想念的香香甜甜的味道包围着,忽然醒来,发现卷发蓬松的安漾正站在窗前喃喃自语,便惊喜地喊了一声:“安漾。”
安漾心里很不是滋味,强作淡定地回应了一声,喻惊鸿却起床走过来。
“惊鸿阿姨,安澜……跟蒋云松,怎么,这么亲热?”
喻惊鸿看着窗外这一幕,微微地笑了,道,“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的。云松从小就痛惜澜澜,互相爱慕是很自然的。”
“哦……”
安漾一听喃喃低语着,“呵!怪不得蒋云松怎么也得要我避开喻安澜来看你了。但是,但是喻安澜跟……”
“澜澜跟什么?”
“哦……没有。”安漾本来是想说喻安澜在和韩拙正在交往的,但免得惊鸿阿姨不开心,还是打住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和嘴唇都有点儿冰凉。不知道为什么,这场面让她很受打击。
喻惊鸿奇怪地看着安漾很直白地挂在脸上那十分介意的表情,她看出了点端倪,更惊讶地看到安漾漂亮的手腕上,这时候竟然露出了那一条云松曾经说过送给澜澜的生日礼物,云松亲手打磨串起来的满洲窗玻璃手链!
“安漾,安漾。”喻惊鸿轻轻喊看着外面发愣的安漾。
“啊!什么?”安漾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喜欢云松?”喻惊鸿也直白地问,她知道安漾这人很坦白很直率,完全不懂拐弯抹角的。
“呃,我,我不知道。”安漾此刻的心在乱话也乱,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很失落,很介意!
“这条手链,是云松送给你的是吧?”
“嗯。惊鸿阿姨你怎么知道的?”
“哦……”喻惊鸿也无奈了,坦白说,“这可是云松亲手做的。看来啊,是云松连自己也看不清自己了。”
喻惊鸿和安漾并肩站在窗前,看着蒋云松与喻安澜一同温馨地继续回忆童年趣事,温馨低语你哝我嗳的,两人都一时无语。
……
没啥事能够藏在憋在安漾心里超过半天!
西餐厅里,安漾决定请蒋云松搓一顿然后问清楚。
蒋云松今天的心情特别开朗。
“哇!这么客气啊大块头?送你一条小手链就请我来吃大餐哪?”蒋云松开始贫了。
“对啊,这里的东西可好吃了!”
“那事不宜迟,马上点菜!我十二点要走了。嘿嘿,我吃不了兜着走,打包行不?我妹妹筱竹也要……”
云松盘算着来不及吃了,他一点约了他的澜澜去湖边吃午餐呢,便半玩笑半较真地提出无理要求。
“哎呀,你这人可真过分!唉,不过算了,看在这手链的份上!”安漾无奈。
“就是!这可不简单的,贵重物品哪!小心轻放哪!清代套色雕刻玻璃、碎片打磨的呀!别小看它,原料原装意大利、法国进口的!还是一百多年前!”
蒋云松筱用鉴定节目主持人的口吻调侃道。
“矜贵哟!那究竟你和蒋叔叔研究出来了没?别墅园林的玻璃是意大利还是法国的?”安漾噎他一句。
蒋云松翻过安漾的手腕,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说,“瞧,就这一块,反过来,就这个印章,是一百年前法国玻璃出口公司图章的一角啊!看见没?值不少钱呢!”
安漾的手被蒋云松没意识地捉住,感觉很是到位,脸突然就红了。
“噢!那就是法国进口的!”安漾随口应和。
她是要详尽地感受自己的感受,她要遵循自己的心。
“知道就好!好好保存这条手链留作呈堂证供啊!”蒋云松即便心里有多少债务压着,有多少情债堵着,可在安漾跟前就是特别放松。嘴还打趣地说着,却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手链。
“哟,这手链跟你的手真也挺般配的。”
“哈哈,我老在想,一个粗糙的男人做这手工,是怎样的一幅景致!”安漾说。
“什么景致?我大名鼎鼎园林设计师一名,古建筑的山墙画够精细了吧?我还画得少啊我?”
“哎,蒋云松,你知道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看着这手链,有什么感觉?”安漾斜着眼睛瞄着他。
“什么感觉?”
“就是,有感觉。”
“那是,有什么感觉?”
“就是,就是有感觉嘛!”
安漾的脸不自觉又渐渐泛起绯红,蒋云松看着,不自觉中也渐渐地涨红了起来。
他们互相就这么脸红红地看着对方的脸,蒋云松的手还捉着安漾的手腕。
正在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对俊男美女。
蒋云松和安漾同时呆住了,是韩拙跟喻安澜!
这家西餐厅价格特别贵,一般人极少来,尤其是午餐时间。喻安澜知道云松哥哥特别勤俭,绝对不会来这类餐厅消费的,于是很放心跟韩拙过来用餐。
喻安澜戴了好大一副墨镜,虽然一直低着头,但雪白的脸加墨黑的眼镜,似乎更惹人注目,加上身旁高大英俊的韩拙,想让人不多看两眼都不行。
他们一进来便转入了最角落的一个临窗位置。也习惯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没看周遭一眼。
安澜和蒋云松却马上都没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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