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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太后都已经被关起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听了裕太妃的话,南宫瑾像是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他侧目看向窗外,叹口气说道:“母妃,太后竟然都败在丞相的手中了,如此看来以前都是我们太小看了他。”
“瑾儿不必担心,本宫太了解太后了,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是,儿知道,现如今儿最担心的就是若若。”
“瑾儿,母妃早就说过,一个女人罢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南宫瑾凝神看向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太久未见了,久到他与母亲之间除了生分再没有其他的默契,眼下母亲除了想要打败太后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他在乎,在他的心中,那个给了他真正笑容的宝贝才是最重要的。
默默转身,南宫瑾长叹一声,“但愿南宫云仲不要伤害若若。”
看似只是一句担忧的话语,最终却落入到了门外之人的耳中。
太后这几日从一开始的惊天动地到了现在的了无生气,就在所有人都开始以为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一人慢慢的低垂着头走进太和殿中。
“太后娘娘,太医院给你开了舒心解郁的汤药,太子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卧榻上始终眉头紧蹙的老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只是从鼻孔里面透出轻蔑的阵阵冷笑。
“他会有那个好心?还不是巴望着哀家能够跟先皇一样,早点儿入了皇陵,免得碍了他的眼。”
“太后娘娘,这药方兴许灵的很,您先试试吧!”
那始终低垂的眼眸端着一碗汤药摆放在了太后的面前。
像是一看到这些便心烦意乱一般,太后一双丹凤眼眯成一条缝隙,阵阵冷笑传入耳中。
“拿下去,哀家还怕他会对哀家下毒手呢!”
太后置气的开口,可那奴婢却忽而就端着药朝着太后磨蹭了过去。
心中一惊,太后抬起手臂便将那汤药洒在地上,而那名宫女马上惴惴不安的跪倒在地:“太后娘娘!”
“怎么?你还想要毒杀哀家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给你擦擦吧!”说话间那宫女便朝着太后的身子磨蹭过来。
本预伸手将她推开,却不料那宫女趁机往她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太后瞬间便睁开了眼睛俯身看着正在擦拭着她裙摆的宫女。
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手,那宫女便又慢慢的倒退了几步说道:“太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回去给你在重新煎药,奴婢这就退下了。”
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步棋感到有些讶异,太后便慢慢的将长长的袖口掩盖下来。
等到宫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之后,她便急不可耐的朝着身侧喊道:“小李子,哀家累了,扶哀家到床上去歇着。”
李德全现在除了每日打着呵欠站在太后的身侧,似乎也没有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要做。
忽而听到太后的话语,便强打起精神来讲太后搀扶起来。
撂下幔帐之后,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纸条摊开,而后忽而发出一阵冷笑之声,将站在外面的李德全笑得浑身汗毛直立。
“小李子,你找个人给逍遥王妃捎句话,就说哀家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要逍遥王妃过来给哀家诊诊脉。”
逍遥王妃?这个时候怎么就又想起来逍遥王妃了呢?太后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见李德全开口,太后便又阴沉不定的说道:“哀家问你话呢!”
“啊,是,奴才这就想法子将话传递出去!”
李德全不疑有他,便转身走了出去,掏出太后赏赐的几锭碎银子买通了一个侍卫,去西廊给花卿若送去了一句话。
这些日子除了坐在她家老爹身侧研墨聊天以外,剩下的就只有打瞌睡的份儿了。
花卿若抬起头张望着外面的天色,深知若不是因为自己此时被困于皇宫之中,只怕南宫瑾早已兴兵来犯,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原本是想要帮助他的,却没料到在这个时候自己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花卿若再次无奈的叹口气,殿外却悄然走进一人,抬起头就看到那此刻正老老实实撰写史书的花风眠。
“奴才见过花大人,见过逍遥王妃。”
花风眠到了此时已经没了往日的锐气,他便轻叹一口气说道:“不知小公公有什么事情吗?”
“花大人,其实是太后要召见逍遥王妃。”
“太后娘娘要见吾儿?她为何要……”
“听说是太后娘娘身子不舒服,这宫里面谁都知道原来太后娘娘的身子一直都是王妃在调理,所以这不就又来麻烦娘娘了吗?您看……”
花卿若转身看着花风眠脸上惴惴不安的神情,便笑着拍着他的手说道:“爹,没什么大事,我去去就来。”
“可是若儿,太子那边……”
“爹,你别忘了,他只是说让我在宫里陪着您,又没说要禁足,想来本妃要去见见太后,他也应该不会再说什么。”
“是,是吗?那,那你还是快去快回,免得太子他……”
“我知道了!”花卿若终于从台阶上面走下来,便跟着那小公公朝着太和殿走去。
一眼看到逍遥王妃让驻守在太和殿的守军也愣了一下,但上面的命令之说不允许太后走出去,又没说不让外人进来,想到这里,他们便放了行……
花卿若走进太和殿中,一眼就看到那神态仍旧雍容的老妇,脸上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表情,想来今日太后将她叫来,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才对。
就在花卿若朝着太后仔细端倪的同时,太后也一样看着眼前的女子,而后一脸慈祥的朝着花卿若招招手:“若儿,你过来!”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以为这脸上充满笑容的就都是好人?
她花卿若又不是傻子,自然之道那太后此时对她笑脸相迎,实则心里在想些什么,怕是很让人能猜得透。
“太后娘娘,听闻您身子不舒服?若儿给你瞧瞧吧!”
“怎么?这是裕太妃被放出去了,连若儿你都给母后生分了?以前你可是一直都叫母后的。”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想要找茬?花卿若闻言便低下头去笑道:“哪里的话,太后娘娘,母妃又怎能与你相比,你可是咱们初云国的太后。”
甭管是不是口不对心,但是这句话太后听着还是极其顺耳的。
她慢慢的抬起眼眸,忽而就朝着花卿若又招招手:“若儿过来,到哀家这儿来,这是太子送过来的水果,听说稀奇的很,你来尝尝?”
花卿若看着太后手中的红毛丹,笑着走了过去,不等她开口,太后便已经命李德全给花卿若倒了杯茶。
笑而不语,花卿若便轻轻端起茶杯。
忽而殿外像是一阵风般的冲进一人,一眼看到花卿若坐在太后的身边正端着茶杯,便吓得冲过去将她手中的茶杯扫落在地。
似是受惊吓一般,花卿若茫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宫云仲。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皇祖母,你,你怎么可以……”
“哀家身子不舒服,让你皇婶儿过来看看,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脸色难堪的可见一斑,南宫云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再次低垂着脑袋说道:“是,是孙儿莽撞了。”
太后看了他一眼,便又笑着开口问道:“仲儿啊,平日哀家想要见你一面都难,怎么今日你就这么有闲情逸致来看看哀家了?”
南宫云仲那双眼睛始终焦灼在花卿若的脸上,这让太后端起茶杯的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冷笑。
但她侧目看向花卿若的时候,却发现她始终是端着手中的东西眼观鼻,鼻观心的微微正坐在那里。
“仲儿啊,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打算登基啊?这种事情可是要跟哀家说一声吧?”
“……皇祖母,眼下,丞相与朝中各位大臣正在商议,等到时辰商议好,本宫自然会前来告知皇祖母。”
“仲儿啊,你说说你皇婶儿也是许久没见过你皇叔了,要不然你让他们夫妻见见面?”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口,却不料南宫云仲的脸色更加难堪。
太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继而低声说道:“仲儿啊,正如丞相所言,皇祖母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我这身子也大不如前,不如就让若儿留在哀家身边伺候吧!”
“这……皇祖母,如今花大人还在宫中,孙儿以为皇婶儿还是呆在花大人的身边比较好吧!”
“怎么?哀家也没说若儿不能去照顾他父亲啊,但是平日里他们父女毕竟男女有别,不如还是多留在哀家身边吧!”
看着眼前两个人就跟抢人一般互不相让,花卿若心中起了一丝迟疑,而后便低声笑道:“太后娘娘,你也看到了,太子并没有将我哦禁足,所以我看不如晚上我平日还是留在父亲身边,若是太后你这边有需要的话,若儿再过来。”
“对,皇祖母,皇婶儿她说得对,就这么办吧!”
越是显得急促的表情,落入太后的眼底便更加阴冷,她最终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慢慢的抿了几口茶。
花卿若随着南宫云仲走出了太和殿中,不等她站稳脚步,就听见南宫云仲在身后开口。
“若儿,留步!”
“太子殿下,这可是你的关键时候,还是请你说话注意一些分寸。”
“……皇婶儿,我是想要说……日后你还是少来皇祖母这边吧!守着花大人对你来说比较安全。”
所以他南宫云仲是觉得跟太后在一起不安全了?这话说来可笑,如今在谁身边不是都不安全?他不也是将自己当做了人质?
想到这里,花卿若便讥笑着抬起头说道:“太子殿下,我想在兄长回来之前,我应该还是安全的吧!”
脸色僵硬,南宫云仲嘴角凌乱,而花卿若一径的冷笑之后便转身拂袖而去。
却又被人拽住衣袖,南宫云仲急切的开口说道:“皇婶儿,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我……”
“你没想?大那只怕丞相不是这样想的吧?将我父女二人关在禁宫之中,你们心中想的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
“皇……”
“太子,本妃只是看在你曾是我兄长好友的份儿上要再提醒你一句,莫要成为第二个皇上,这也是皇上到死都放心不下的事情。”
“我,若儿,若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这种话再次从他口中传出来是不是太具有讽刺意味?
花卿若倏尔甩开他的手臂,森然冷笑道:“本妃犹记得当初你对本妃保证九皇子的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小九?他……他也没想到舅父竟然会采取了那种残忍强硬的手段,当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抓住花卿若的手说道:“我知道九儿的事情你会怪我,但是这都不要紧,我只要能保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保证?你怎么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我……我保证,我一定……”
“不必了,我想本妃倒还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了。”
说话间花卿若准备转身,但南宫云仲像是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思维一般,一把将花卿若搂在怀中。
“若儿,你信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再接近太后,她想要害你,她真的想要害你,你知道吗?”
太后想要害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花卿若迟疑的一瞬间,却忽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惊叫声,接着便有人冲上前来,大力将二人分开,而后朝着花卿若迎面就甩了一个耳光。
但眼疾手快之间,花卿若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表情十分冰冷的开口道:“太子妃,按照辈分我可是你的皇婶儿,难道说你是想要以下犯上?”
“花卿若,你少,少在那里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些下作的事情,你刚刚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她魏凝思以为她做了什么?
花卿若转身过来看着魏凝思,低声开口道:“不知太子妃是觉得我做了什么吗?”
“你不老实呆在西廊,竟然跑到这里来勾引太子,你想要做什么?”
勾引太子?魏凝思的脑洞未免开得太大了,还真是笑话。
想到这里,花卿若便讥笑出声,抬眸盯着魏凝思,“太子妃,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勾引?本妃何时勾引了太子?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你还不承认?我明明就看到……”
“凝儿,刚刚不是……”
“云仲,我知道你是受了这个狐狸精的迷惑,我不怪你……”
哈,她不怪他,反倒怪起她这个事外之人,还真是应了那句祸从天降了。
花卿若冷笑连连,忽而指着南宫云仲的鼻子说道:“太子妃,你可听好了,今日本宫是来太和殿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是你们家太子突然冲出来的,与我何干?再者说,勾引?你是觉得太子哪儿长得比我家王爷标致了还是他比我家王爷温柔了?”
被牙尖嘴利的花卿若一阵唏嘘,魏凝思面如**,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都是因为你,不然太子他不会……”
“凝儿,好了,我刚刚是跟皇婶儿有些话要说……”
“云仲,你跟她说话需要抱着她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会让你登基之路变得极为坎坷的。”
“登基登基,你们现在除了登基,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与我说了?”
似乎是被魏凝思的话勾起了导火索,一想到这几日他被丞相压在宫中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登基,他忽而就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花卿若看到这里,便抬眸看了他几眼,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太子妃,若是不想要让太子对你心生芥蒂,我看你最好还是要问问他最想要是什么。”
最想要的?难道云仲不是想要当皇帝吗?她不也正是为了这件事几次三番去找她的父王,难道说云仲就看不到她的真心吗?他的心中始终都是那个女人吗?
花卿若再次回到西廊之中,而此时一人已经满脸笑意的走进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娘娘,正如您所想的,看来那太子与太子妃还真是同床异梦。”
原本闭目养神的表情忽而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异常激动。
太后翻身坐起,抬起头看着眼前之人,低声开口道:“看清楚了?”
“可不就是,刚刚太子可是就在后院将那逍遥王妃抱得紧紧的呢!”
“呵,呵呵!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若不是有人提醒了哀家,哀家还真是没料到一向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太子竟然会对自家的皇婶儿有了私心了,这种事若是传出去……”
“太后娘娘,您这是……要用这件事将太子逼下皇位?”李德全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着。
太后闻言,哼了几声说道:“蠢货,如今哀家能依靠的只有太子这么一个了,其他的皇子那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可太后娘娘若是想要依仗太子,那您这又是为何要……”
“哀家不过就是要试试,如今已经试出来了,也就该逍遥王登场了。”
“逍遥王?”李德全眼珠子转来转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若是这件事让逍遥王知晓,那他势必会大动肝火,这样一来的话,太子的位置不就岌岌可危了吗?
“他南宫瑾要是还惦记着自己的娘子,就要乖乖听哀家的话,替哀家除了那不老实的东西;如若不然,哀家指不定就会将那花卿若顺水人情送给了太子,到时候太子还不是一样感激哀家这个体贴的祖母?”
李德全不敢置信的侧目看着太后,所以说她这是准备用一个女人来搅合这场朝堂上的事情?借由逍遥王的手与丞相大动干戈,到时候她再趁机把持太子,稳坐钓鱼台?
他总是将太后想得山穷水尽,却没料到她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花卿若充耳未闻的摇晃着手指,直到有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这才回过神来。
“若儿,你这是怎么了?”
抬头看到自家老爹那担忧的表情,花卿若马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爹,我没事啊!”
“没事?我都说了好久墨汁够用了,可你看看……这衣衫都花了,还说没什么事儿?若儿,爹虽没用,但是起码你心中若是有个什么事情,也要找个人商量不是?”
花卿若看了眼前之人几眼,而后努力思索了几下,还是决定将今日午后发生的一切跟花风眠说清楚,也许他这个旁观者会将事情看得比她更加透彻。
想到这里,花卿若便放下手中的砚台,低声说道:“爹,其实我今日在太后娘娘的宫中……”
不等她把话说完,忽而一阵阴风吹来,将室内的灯火全都熄灭。
花风眠一介文人自然是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起身说道:“这怎么灭了?爹叫人……”
就在他跌跌撞撞想要走下台阶那一瞬间,却直接撞进一人的怀中,吓得他倒退了几步,正打算大声开口。
“岳丈泰山,小婿有礼了!”
阴风冷飕飕的顺着脖颈刮进他的新帝,花风眠自然不会以为是南宫流寓的鬼魂前来见他,那六皇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对他这般客套过,所以说眼下这是……
“南宫瑾,你怎么又冒险进来了?现在这宫里到处都是丞相的眼线,你怎么……”
“嘘,若儿,你听我说,事态紧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话说到这里,不等花风眠反应过来,南宫瑾已经扯着花卿若转身闪到了柱子后面。
花风眠浑身颤抖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是他误会了什么吗?那逍遥王原本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吗?可眼前,他,他可是能够轻松闪过御林军把守直接冲进皇宫的高手,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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