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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看笑话了！是我郑某人家门不幸！”
那些人忙摆手，有人还跟郑眉山道歉，说差点误会了他们一家。
一通道歉道谢，围观的人离开郑宅。
郑眉山走到沈春妮面前，对着儿子郑炎道：“炎儿，跪下！”
郑炎没二话，双膝扑腾一声砸在地上。
沈春妮急忙去搀：“使不得使不得！郑少爷，你快起来！”
郑眉山道：“太太，您就让他跪，您是我们郑家的恩人，我知道，昨日姚小爷来我家那一出，也是太太您的主意。”
他拱手，冲着沈春妮鞠躬：“多亏有太太，帮我们郑家拔去毒瘤，您的大恩，我郑家没齿难忘。”
郑炎更是冲着沈春妮磕头，跟拜菩萨似的，无比诚恳：“多谢太太！”
给沈春妮整了个大红脸，她自己去搀，搀不动，急的叫谢樊帮忙。
郑茹芝打圆场：“爹，大哥，要谢别在院子里谢，进屋叫太太喝杯茶！”
郑眉山这才作罢，急忙引沈春妮进屋。
沈春妮臊着脸，进屋急忙解释。
“我不是姚小爷的姨太太！你们别跪我，别拜我，我不敢当的！”
郑家人三脸懵，郑眉山不信：“太太谦虚了。”
沈春妮：“……”
谦虚个鬼！她还黄花大闺女一个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瞧我这身打扮。”她原地转了一圈，“是不是跟昨天的装扮不一样？”
郑茹芝点头：“今天像个小丫头。”
沈春妮笑：“本来就是小丫头呀！”
郑茹芝愣住，郑家父子也愣住，郑炎傻呵呵的问：“那你昨天跟姚小爷……”
沈春妮盈盈作揖行礼，“我叫沈春妮，是季家三少的使唤丫头，装姚小爷的姨太太，纯属是逢场作戏。”
“季家三少的丫头？”郑眉山惊住，难怪昨天三少在。
可吕燕娘跟姚小爷和三少什么关系？
郑家人还是不解，沈春妮就把王银虎事件的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
入座一盏茶的功夫，郑家人才恍然大悟。
郑炎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都怪我，被吕燕娘那张脸给骗了，她哭一哭，我便信了她的邪，着了她的道！”
“我真该死！”
他气的打自己，郑茹芝道：“也不全赖大哥，是那个女人太会抓男人心思了，又长了一副美人坯子，你好歹还做了她四年夫君，那位王姓大哥才惨，除了军籍，流落成叫花子，这才叫人气愤！”
郑眉山也哀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被美色蒙了心，炎儿，可要吸取教训！”
“是，爹，我记住了！”
刘氏这时上来换茶，她脸上还有昨日被吕燕娘抓的伤痕，郑炎看见了，突然心疼，握住她的手道：“菀儿，这几年苦了你了。”
刘氏酸了鼻子，眼眶红了，摇着头：“夫君，菀儿不觉得苦。”
郑炎满目柔情，这一刻才明白，娇媚的狐狸永远也比不上温顺的白兔暖心，从前是他猪油蒙心了。
一切事情处理圆满，沈春妮打谱聊别的了。
她在整理措辞，有点紧张，郑茹芝笑问：“你要说什么？”
沈春妮舔了下唇，起身很郑重的给郑眉山鞠了个躬。
“郑老爷，我想跟您合作！”
“合作？”郑眉山一愣。
沈春妮丝毫不开玩笑道：“我想跟您合伙，做木材家具生意。”
话一出，所有人怔住，郑炎惊讶：“姑娘你要做生意？”
沈春妮点头：“是，做生意，赚钱！”
郑眉山头回见女人做生意：“姑娘，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你要三思。”
“三思四思五思都思过了，铁定得做！不仅做，还想着帮郑老爷一把。”
郑眉山又听不懂了，笑道：“你还能帮我一把？”
“郑老爷和郑少爷都是出力气干活的，山场子的活九死一生，又累钱又少，你能挣下这份家业可见付出了多少心力，现在我想帮您一把，咱们合伙把木材变为成品，跟那些大的木材行，家具行拼上一拼！”
她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摞纸，里面有她连夜让王银虎画的，做的成品家具的雏形图，所用原料，耗时都标记的很清楚，还有沈春妮之前接到的木头订单，木材品阶、价格和利润都非常清晰。
郑眉山翻看着，他想问的问题都体现在了里面，一目了然，简介又明了。
但……
“你是想从我这里拿到最低价的木材。”郑眉山问。
沈春妮摇头：“木头我不要，我要人。”
郑眉山真是猜不到她的思路，禁不住笑道：“人满大街都是，为何偏偏要我家的？”
“第一，因为郑家的工人熟悉木头，知道二手木材如何更好的翻新和保养。”
“第二，懂木材的人做木匠，就像会写字的人写诗作对，省时省力，效果还绝佳。”
郑炎很认同这点：“嗯，山场子的工人认识的木头种类的确多，木头是劈是矬，遮油布还是缠绢布，一概门儿清。”
沈春妮：“不仅如此，木头怎样截取，纹路才能好看，一根木头怎么裁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这些木头工人的熟知度，应该不输给木匠。”
郑炎摇头道：“的确是有这样的工人，但百人里面能出一个就是好的了。你要知道，山场子的男人都是狼，只想着出力气，填饱肚子。”
沈春妮笑笑：“只要有一个懂的，事就能成。”
郑炎看看郑眉山，没有说话，郑眉山思忖良久，道：“沈姑娘，我可以做主在工人里挑一两个合适的给你用，算是还了你帮我郑家的大恩，但你说的合作，抱歉，郑某人暂时还没有兴趣。”
拒绝了。
在沈春妮意料之中。她毕竟一个小丫头，敢大言不惭的跟郑家合作，还做他们并不熟悉的家具成品生意，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原本就只抱了五成的把握，所以失败了也不伤心。
“那谢谢郑老爷了，我会签借用契约，年前把人给您送回来。”
郑眉山欣慰，沈春妮又道：“郑少爷，能不能让我参观一下郑家装木头的库房。”
郑炎道：“当然可以，现在就带你去。”
郑家库房在码头，共两个，沈春妮只逛了一个，细细的研究完，已经是中午了，沈春妮借故把郑炎领到了润发木材行，她收了一批二手木材，郑炎跟王掌柜聊了半个多钟头。
郑家正缺人，沈春妮又要带走几个，过意不去了，那就牵个线，搭个桥，帮郑家赚笔钱吧。
郑家的木头她看过，物美价廉，不输给润发木材行收的原木。
不知道王掌柜和郑炎怎么谈的，当天晚上，郑家山场子精通木材的工人就来找沈春妮报道了。
不仅如此，郑炎还将郑家的第二库房腾出来，给沈家工人做施工场地。
看来是谈成了一笔大的生意！
有更精懂的人帮忙，又有足够大的场地可以施工。
沈春妮的二手木材生意很快步入了正轨，木头订单连续出了两批，交付到邻居买家手里，反馈都说不错，有的还加购了一两个桌椅板凳。
沈春妮开心不已，在玉琮公馆打扫卫生都是乐呵呵的。
季宗彦很忙，忙到没空搭理沈春妮，沈春妮也不去打扰他，就每天晚上偷偷熬上一碗安神汤，放在书房，还压了一张纸条。
“少爷，一定要喝光光！”
季宗彦看着纸条笑，乖乖喝下，于是每天晚上书房里都变着法的出现补品，不仅补品，连碗都是，今儿是绿色的青花，明儿是湛蓝的玉蝶，跟变戏法似的，一天一个样。
季宗彦便心情很好，乐在眼里，暖在心里。
但好景不长，沈春妮很快算出利润，她折腾的都快去了半条命了，生意还是赔本的！
沮丧至极。
沈春妮瞬间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愁的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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