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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春跟上去，走之前命士兵把哲东收押，谢樊去拖彭毓秀，她已经被枪声吓掉了魂，软成一滩烂泥，彻底败下阵了。
雪越下越大，今年叶城初冬的雪花终于彻彻底底的下下来了。
…………
玉琮公馆。
沈春妮已经往外瞅了七八次了，还没见季宗彦回来，她下床想去找。
金祥和金盛按住她。
“外面下雪了，你又生病又有伤，先好好休息，三少应该很快会回来。”
沈春妮一怔：“外面下雪了？”那少爷会不会冻着？
她哪里躺的住，就想往外跑，金盛再要劝，院子里传来车的声音。
他一喜：“是三少回来了！”
沈春妮也笑开，趿拉上拖鞋就往外跑，金祥就没拉住她。
“你慢点！”
季宗彦也着急，车还没停稳就急急下车，快步进门沈春妮正好出来，他张手，沈春妮就扑了上去。
季宗彦把她抱了个满怀，闻见她身上的味道才安心。
“少爷没出事吧？有没有受伤？”
沈春妮摸他的衣服：“怎么这么凉，站在风里了吗？”
季宗彦心被她填的满满的，放下她，用手背贴贴她的脸：“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沈春妮心有余悸：“那少爷不还是掉到海里去了。”
季宗彦：“……”
看来这事得一直提了。
他牵她的手去沙发：“吃过饭了吗？”
沈春妮摇头：“还没。”
季宗彦看金祥，眼神很凉：“怎么没吃？”
金祥搓着手有点为难，沈春妮拉季宗彦：“少爷也没吃，我等少爷一起吃。”
季宗彦笑，这丫头，要他命了！
“好，一起吃。”
董老一直都在准备，叫了开餐，他一样样往上端，看见沈春妮，叹了口气。
“这才两天没见，人都瘦的脱相了，这是遭了多少罪。”
沈春妮笑笑，苍白的脸笑的像朵小白花：“现在都没事了，董老别担心了。”
董老还是担忧不已，说：“吃的有的是，春妮和少爷多吃点，吃了饭早睡，病了要养才能好的快。”
沈春妮点头，挨着季宗彦坐下。
劫后重生，她高兴，想喝酒。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季宗彦给她盛汤。
她喝了酒很可爱，会抱他亲她，很想让沈春妮喝酒但不能让她喝酒的季宗彦：“喝汤好了。”
沈春妮舔舔唇：“哦。”
她乖乖喝汤，加了党参的鸡汤，有药味。
“那个女人招了吗？”沈春妮边喝汤边问。
季宗彦给她夹菜没说话，沈春妮自己揣测：“我猜她一定没招，那个讨厌的女人！”
季宗彦笑，夹了一点鸡蛋喂她，沈春妮乖乖张嘴，“少爷你也吃。”
他心里还有火气，吃不下，说：“我看着你吃，我不饿。”
沈春妮摇头，也给他夹了点鸡蛋。
季宗彦也乖，张嘴吃下，问她伤口还疼不疼。
沈春妮老是点头：“疼的。”
季宗彦担心了，要叫医生来，沈春妮笑眯眯的说：“少爷多吃点东西我就不疼了。”
好萌！
又萌又暖！
季宗彦嘴角荡漾起来，依她，全都依她。
吃过饭，沈春妮是真的累了，脑子里的弦松下来，她靠着椅子就睡了。
季宗彦去抱她，贴贴她的脸说：“春妮，回房间睡。”
她呜哝着睁不开眼睛。
季宗彦笑笑，揉着她的手指，抬起她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沈春妮睁开一点眼睛，“少爷，好困……”声音奶声奶气的。
季宗彦心上被猫挠了一下，轻声哄着：“好，去床上睡，我抱你好不好？”
沈春妮糯糯的嗯了声，季宗彦这才去抱她，把她往怀里搂，抱去卧室。
谁的卧室，季宗彦想了半天，还是忍着送去了沈春妮自己房间。
给她盖好被子，沈春妮睡的迷迷瞪瞪，拉着季宗彦不撒手，把他的手当枕头，放在脸边上蹭。
季宗彦笑，也不抽手，就让她抱着，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哄着入睡。
沈春妮舒服的啧啧嘴，闭着眼睛笑，笑的脸颊红艳艳的，季宗彦忍不住倾身上去亲她，亲着亲着眼睛就热了。
他慌忙离开，嗓子里喑着，软着声音说：“沈春妮，你真是我小祖宗！”
他命都想给她了……
雪越下越大，在黑夜里铺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季夏公馆。
浴室里朦朦胧胧的水汽，姚思春躺在浴缸里，海棠挽了袖子在给他擦背。
男人精壮的身型被水熏的粉红，海棠倒着热水，一言不发，轻轻给他擦着。
姚思春闭着眼睛，脸上一层水光，俊朗如月。
他睡了一会儿，被海棠叫醒了。
“爷别在水里睡，容易着凉生病。”
姚思春擦了把脸看她，嗯了一声，突然看到什么，拉住海棠的手。
“怎么弄的？”
海棠手指上，指甲旁边破了一层皮，露着鲜红的肉。
她把手往后缩，不给姚思春看，姚思春拽住，又问一遍：“怎么弄的？”
海棠不敢看他，低着头，声音很小：“我自己抠的。”
自己抠的？
姚思春眉心微皱，拿过她另一只手，也是这样，大拇指甲边被抠掉一层皮。
他不明所以，起身拽过一条浴巾缠在身上，出了浴缸，拉着海棠往卧室走。
“青山，拿药箱来。”
青山把药箱拿来，姚思春要给海棠上药，她躲，冲他摇头，姚思春无奈。
她总冲他这副性子，乖乖巧巧，温温柔柔，不想麻烦他，索性干脆躲起来。
姚思春耐着性子：“你过来，你的手被水泡了，要上药。”
海棠脸面浮起一层红，大着胆子把手伸过去。
姚思春拉着她坐在床边，棉签沾了药水给她擦，擦一下海棠就疼一下。咬着唇，眼底都冒了泪了。
姚思春看她，不免有了恼意：“手都受伤了，还给我擦背，泡了水多疼，你是不是傻？”
“是，是妾身傻了。”海棠疼的声音发颤。
姚思春手更轻了一点，喃喃道：“说你傻你就傻吗？小傻子。”
海棠抿着唇，眼睛一直看姚思春，莹莹润润的泪光里都是爱。
上了药，包了纱布，海棠要走，姚思春拉过她搂在怀里。
海棠惊了一下，低着头，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脖子。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弄的？”
男人有力的臂膀搂着她，海棠心暖成一片，声音细细的小小的。
“我担心爷的安危，自己抠的。”
从她知道姚思春去临城找季宗彦，知道有人要害他，她就担心害怕，恐怕姚思春受伤，害怕他出事。
她其实每次都担心，只要姚思春不在叶城，她就总害怕他出事，因为他是那样洒脱不羁的性子，对任何事情不在意，才会叫她这么提心吊胆。
海棠心里有点酸，不敢看姚思春，扯了一抹笑，说：“爷放心，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一点小伤，那她方才为什么痛的皱眉。
姚思春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陪了他好多年，他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就只有她，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从前跟着七姐，现在跟着他，不吵不闹，不争不抢，只要不说话，她甚至连存在感都没有。
姚思春想起方才在容家，她去扒彭毓秀的衣服。
那般狠戾，说的话里都是为了他。
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吧，这般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他居然从来没有察觉过。
“海棠。”姚思春抬着海棠的下巴，逼着女人看他。
他望着她怯怯的眸子，眼里染了欲。
“我不能给你孩子。”
良久，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扔在安静的卧室里，掷地有声。
海棠眼瞳里透着慌张，她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摇头：“我不求爷给我一个孩子！”
“我可以不生，一辈子没孩子都行，我只要能陪着爷……”
她眼睛红红的，“只要能陪着爷，帮着爷，我就心满意足了，爷千万别多想，我没有旁的心思……”
话音刚落，姚思春倾身上去吻了她。
海棠嫁给姚思春三年了，男女之间情爱那点事，她早就懂，姚思春游戏人间，身边的女人几乎天天换，他在床上从来粗野放肆，弄痛了谁，弄哭了谁，从来都不在乎。
这是第一次，他轻轻吻住了她。
海棠睫毛颤着，整个人懵了似的不敢动，姚思春箍着她的头哄她：“抱着我。”
海棠乖乖的抱他，声音都哑了：“爷……”
“别说话。”姚思春唇游到她脖子，翻身把她推到床上。
他亲她，细细润润的亲，像在呵护一朵小花似的呵护她。
他感谢她为他做的，更感谢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夜幕渐渐寂静，房间里的灯关掉，一室黑暗，海棠红着脸沉沉睡去，姚思春贴着她的脸亲亲她汗涔涔的额头，然后望着月光寂静的出神。
他从来多情，多情到麻木，麻木到忘了枕边一直在的人。
出神片刻，姚思春躺下，海棠唔哝着缩在他怀里，他摸摸她的眉眼，轻声道：“谢谢。”
…………
翌日，季家老宅。
季宗敬骂了一天一夜，哭了一天一夜还没个消停，他哭，邱玉兰跟着哭，苏碧柔也跟着哭。
季白氏敲着拐杖怒道：“还有脸哭！作出这种下作的事，哭什么，嚎什么？”
邱玉兰擦擦眼泪，委屈道：“老太太，敬哥儿的腿都折了，他可是季家的大少爷，被个丫头打成这样，这哪里还有天理啊！”
她吸吸鼻子，目露凶光：“我不管，这次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婆母，老太太，你们可得给我们夫妻俩做主啊！”
又是一波哭的震天响，季白氏脸色铁青，苏碧柔眼看要哭晕过去。
季宗凛快步进门，声音冷的像冰碴子。
“给你们做主？你们也不看看这次惹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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