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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妮站在一边，乖巧的不说话，季白氏道：“姑娘别站着了，来人，看座。”
沈春妮行了个礼，礼貌道：“谢老夫人。”
她入座，不声不响的，手放的也规矩，叫人挑不出错处。
可苏碧柔就是看她不顺眼，忍不住的刁难。
“姑娘如今是红人了，我家彦哥儿把你捧在心上。”她看她那身衣服，“这身衣服，不便宜吧。”
言外之意，你花我儿子钱了，野·鸡飞到凤凰架！
沈春妮不疾不徐，声音不愠不火：“回夫人，这身衣服是我自己买的，所用钱财是我做生意所得，少爷给买的衣服还放在玉琮公馆。”
她浅笑，“夫人要看吗？我现在去拿来。”
苏碧柔被噎住，脸色难看的不得了。
沈春妮做生意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知道她挣了钱，还挣了不少。
买得起她身上那件衣服。
苏碧柔低咳了两声，说：“我知道你能耐大的很，会做生意，能赚钱，但……”
她看了眼季白氏，语气带了几分训诫。
“但自古女人就是相夫教子，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出去做生意，就算挣了钱，也是给彦哥儿丢脸了，尤其你最近跟彦哥儿……”
后头那几句话她说不出口，脸拉的很长，总之就是反对。
沈春妮料到她们会说这些话，脸上带着微笑，温声道。
“从商之道只管结果，从未有过性别之分。夫人和老太太出自季家，季家从商，赚银子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我是少爷的丫头，自然不会给他丢脸，我挣了钱，就是少爷挣了钱。”
她的笑，落落大方。
“我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来丢脸之说？”
这丫头长了一副好嘴皮子！
苏碧柔哑口无言，季白氏更是目瞪口呆。
邱玉兰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她嘴上一向没顾忌，闻言立刻挑拨道。
“沈姑娘的意思是婆母和老太太给季家先祖丢脸了呗，她俩可不会经商之道。”
苏碧柔和季白氏立刻脸色铁青。
“是啊，你这丫头什么意思？”
沈春妮心道：就是这个意思呀！
可她不能这么说，话转了三道弯，“大少奶奶何必曲解我的意思，龙王的儿子会浮水，夫人和老太太既然能够嫁入季家，经商的本事自然是有的，端看找不着得到时候用。”
“季家钟鸣鼎食，夫人和老太太只是没机会展示而已。”
得，这拐了弯，又说她们俩养尊处优，整日只顾享受，屁事不干了！
可那话偏偏是先褒后贬，叫她们二人想发火都不行！
陆心慈在一边赞许的不得了！
若论说话之道，沈春妮绝对可以为人师表！
婢女来上茶了，茶杯泛着金黄色，里面的茶汤也金黄，极为好看。
沈春妮渴了，掩着唇喝下，跟陆心慈道：“好茶，二少奶奶尝尝。”
陆心慈摇头，“我方才在屋子里喝了不少，这会儿不渴。”
邱玉兰一直在嗑瓜子，口干舌燥，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
苏碧柔不爱喝茶，叫人上了奶皮子，跟季白氏一人一杯。
那茶就那么晾着。
季白氏问沈春妮：“老太太我记性不好了，姑娘家祖籍是哪里的来着？”
又开始调查户口了吗？
沈春妮答的规矩：“回老太太，就在叶城。”
季白氏：“我听人说，你家中还有母亲和两个妹妹？”
沈春妮答是。
季白氏又问：“那令尊呢？”
果然要绕到沈大庄。
沈春妮大大方方说实话：“我父亲好赌，虐待妻儿成性，我把他撵出叶城了。”
如果没记错，她曾经在季家都说过这些，这是抓不到她的把柄，要拿家里人说事了。”
季白氏面色愁苦，“撵出了叶城，可他毕竟是你父亲呀！”
沈春妮毫不留情道：“若他只是滥赌，抽大烟成瘾，我尚且能容他是我父亲，可他万不该虐待妻女，还把女儿当作赌注卖出去。”
每次说到沈大庄，沈春妮的表情总是灼灼泛着冷冽。
“这样的人，我倒情愿他不是我的父亲，把他撵出叶城，已经是我作为女儿最大的孝顺了。”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有理有据，季白氏想扣她个不孝的罪名都不行。
好几个回合了，这里外都找不到责罚的落脚点，苏碧柔眼珠转了转，道：“我听说你可跟姚家的小少爷走的很近，沈姑娘，我家彦哥儿可是个正经孩子，你若真要跟他在一起，可不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春妮觉得苏碧柔当真是没有脑子。
她心中微叹，面上道：“夫人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若是叫少爷听到了，恐要生气了。”
苏碧柔吓一跳，“我，我说什么了？”
沈春妮道：“姚家九爷跟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您说少爷是正经孩子，岂不是映射姚小少爷不是正经孩子？少爷最重情，若是听见了，岂不是生气？”
苏碧柔大惊：“我没这个意思！”
她瞪着沈春妮：“你少给我下套，你这丫头鬼机灵的很，曲解我的意思是不是想挑拨我跟彦哥儿的母子关系！”
“啊！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婆母！”
明明是自己想抓把柄，沈春妮说一点话就无限放大。
季白氏也知道她这个性子，眉头皱了皱，先扬后抑道：“沈姑娘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沉吟片刻：“不过你跟姚思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得不说两句。”
沈春妮静静微笑：“老太太请说。”
季白氏的声音平铺直叙，“姚思春是对姑娘有心思的，姑娘如今要跟我彦哥儿在一起，姚思春又是彦哥儿的发小。”
她跟苏碧柔是一样的看法，只不过她神色淡淡，像在说着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姑娘想脚踏两条船，老身我是断不能容你的。”
沈春妮听着那话不太对劲，起身行礼，问道：“老太太说我跟姚小爷有私情，可有证据？”
季白氏冷哼：“证据我当然有，不然也不会开口。”
她摸着椅子扶手，提高了嗓音，“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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