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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卿则由县令和管家带领着走进他女儿所在的院子。
院子环境清幽雅致,仆人虽然从其间的小道走过,却没有半点声音,这院子平白给沈元卿一种压抑感。
到县令女儿的闺房门口,她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房间的门窗紧闭,窗前的竹子遮住绝大部分的光线,一个身着华服的半老徐娘开的门,妆容精致,头上的发饰华贵大方。
她眼圈红红,沈元卿想这位必定就是县令夫人。
县令伸手向夫人介绍沈元卿,说:“这便是今天揭告示的人,我带她来给嫣儿看病。”
县令夫人点点头,神色寂寂,似乎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沈元卿可以理解,她在现代的重症病房外见过不少这样的表情。
管家被留在房外,沈元卿进了房门才发现房间里面不仅空气浑浊不流通,且白日便点了满房间的蜡烛。
床榻之上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身子,床上的女孩悠悠然抬起头,眼神幽幽望着沈元卿,拿出手帕捂嘴咳嗽。
沈元卿见了她的样貌大吃一惊,这女孩病弱的样子恰似红楼一书的黛玉,倒像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潇湘妃子。
沈元卿惊叹于之余,开口对正等着自己把脉的县令夫妇说,“我已经知道您女儿的病症了。”
说着她对他们说:“令千金可有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身热的症状。”
县令夫妇原本见今日前来的是个女子便不抱任何希望,但沈元卿仅仅凭借站在床边看了一眼便将自家女儿的病症阐述得清晰完备。
县令夫人激动地上前握住沈云卿的手,“大夫,您既然有这凭空探脉的本领,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沈元卿说了两句宽慰县令夫人,然后让她照着自己说的做。
首先,便是让侍女撤去房间里面所有的帘子以及带有香味的蜡烛,其次就是打开窗户和门,进行通风,最后又写下一剂良药方子。
县令女儿的咳嗽情况立马就减轻了,县令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欣喜若狂。
沈元卿摇摇头,这本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给肺痨病人呼吸新鲜空气,远离拥有浓郁味道的物件。
县令的女儿眼睛因咳嗽而水汪汪的。
她久在病重,鲜少见外人,但她一见到沈元卿并觉得亲切,她从沈元卿身上感到了温暖和善意。
沈元卿见她眼神热切,又知道她年龄尚小的情况却常年经受病痛折磨,忍不住走上前摸摸她的头。
“您让我感到很亲切。”小姑娘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仍然可爱。
沈元卿很难对这个长相酷似黛玉的孩子不心生怜爱,“我感到很荣幸。”
她接着回头对县令说:“等到令爱身体状况好转后,可以让她适当多出门走动,长久地让一个孩子困在一个地方,身体上的病好了,恐怕她也难免心生郁气。”
县令点头称是,领着她走回待客厅。
他明白眼前这个有真本事的人恐怕不仅仅为那一千两白银而来,尽管那在寻常人眼中已经是一笔可以受用一辈子的财富了。
县令捏了捏下巴上的小胡子,和蔼地微笑着,“小姑娘,若是我女儿的病好了,一千两银子立马送至府上。”
沈元卿摇摇头,清丽的脸上带着笑,“我夫君前几日参军去了,我的几个孩子年纪尚小,这样大数目的一笔银子只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看来眼前女子所求不是银子,在县令看来倒是新奇。
他继续试探:“那么将你的孩子安排进入这最好的学院,如何?”
沈元卿摇摇头,拒绝道:“孩子顽劣天资不高,如此重的礼物,恐难承受。”
开什么玩笑,现在教导孩子的放在十年后个个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而且四个孩子并不适合待在这样繁华地段。
见县令露出苦恼的神色,沈元卿也觉得此番试探已经到达目的,笑盈盈地开口:“我自小家境贫寒,却十分向往书籍。我有一个小小开书局的愿望,还望县令老爷成全。”
沈元卿所说的自然不是自己随意开一家书局,她要的是县令今后对书局的庇护,对话双方都明白。
县令小小的眼睛露出笑意,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如果我的女儿可以痊愈,那么小姑娘你的书局自然也很快就能开张了。”
两人之后你来我往地互相恭维着回到了待客厅。
此时,待客厅里。
车夫自他们走后吃了几块糕点后,便开始觉得无聊,此时就像坐不住凳子的猴子一样急躁难安。
齐明是另一个极端,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让仆人拿来的书籍端看,一手拿着小巧地茶杯浅抿一口,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悠然。
三人走出县衙门,车夫迫不及待地问,“夫人,那县令闺女的病好了吗?”
县令回来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叫车夫好生好奇。
沈元卿得意地微微仰起头,“当然,齐先生,我们的书局有着落了。书局之后的准备工作还要劳烦齐先生忙碌了。”
齐明此时才是被震惊的那个人,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眼前之人,他点头面上的恭敬真诚了几分地说,“今日功劳全在您一人。”
这件事情顺利解决,三人没有忘记替四个孩子挑选该买的书籍。
沈元卿自己掏银子又回来给孩子们添置了一套孔老夫子的《论语》。
唉,古代图书资源稀缺,看来古代版的《心灵鸡汤》还不能马上与孩子们见面了,就先让孔夫子的仁爱来感化他们的心灵吧。
沈元卿对此次出行还算满意,既买到了教辅书,又提前把老三未来老婆的命救下来了,还赚了个书局,一举三得。
齐明却在心里打起自己的算盘。
沈姑娘有这样大的本事,不知傅将军可知道?看来自己还是得尽快修书一封寄给将军。
此时,沈元卿对齐明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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