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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知道，他的脾气，真的不怎么好。
他的忍耐心，也不怎么好……
“我没有！”陆悠悠直勾勾地看着陆让。
陆让：“……”
陆悠悠望着陆让：“我都还没问你问题，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陆让？”
陆让皱眉：“要问就赶紧问，问完赶紧出去！”
“好。”陆悠悠点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陆让，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她问的，是“喜欢过”，因为，就凭陆让对她的态度，她没什么信心。
问题一问出，陆让的表情，就有些奇怪。
他浓眉紧皱，嘴唇抿起，连脸，都有些紧绷起来。
挣扎了好半晌，陆让才道：“陆悠悠，你……”
陆悠悠立刻打断他：“你的回答，只能是是，或者不是。”
陆让薄唇紧抿，眸光出奇的亮：“不是。”
不是？
一时间，陆悠悠整个人仿佛泄气了一般。
她怔怔望着陆让：“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她赌输了，陆让，不喜欢她。
所以，今日，她是来自取其辱的吧？
眼眶酸涩，陆悠悠哑声道：“打扰了。”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转身就要离开病房。
“陆悠悠，你站住。”陆让从身后叫住她。
陆悠悠脑子里有道声音，在拼命地告诉她：“快走，赶紧走，不然陆让又要嘲讽你了，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吵架。”
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陆悠悠站在原地，垂着头，浑身就很丧。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声音，不让陆让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叫我做什么？你是想看我笑话吗？”
忽然，就听到陆让叹了一口气。
陆让在身后问：“陆悠悠，我是陆家的养子，在这之前，我是个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孤儿，谁都可以欺负我……”
“我知道！”陆悠悠眼眶酸胀。
陆让继续道：“我比你大十岁……”
陆悠悠猛地转身：“你是嫌我太小吗？”
陆让张了张嘴。
陆悠悠婴儿肥的脸上，满脸水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陆让心里，忽然滋生出一种罪恶感。
他觉得，陆悠悠这个样子，很可爱。
不像平常吵架那样剑拔弩张，她就是个很可怜的、吵不赢他的小可怜。
陆让嘴唇动了动：“陆悠悠，你喜欢我吗？”
陆悠悠抹了把泪，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随后，她迎着陆让的目光：“是啊，我喜欢你啊！”
煞笔就煞笔吧，她已经无所谓了。
她豁出去了，如果得不到陆让回应，那以后大不了就彻底和陆让不再有关系吧。
她才二十三岁，往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一次失败，怕什么？
陆悠悠自嘲地笑了笑，垂头道：“你别这么惊讶，我也觉得我有病，才会喜欢你！
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地方好的？
你脾气特别差，一言不合就戳人痛处，总是惹我生气！
你太高了，我看你的时候，必须得抬头仰望，每次都抬得我脖颈酸！
你太壮了，和我对比起来，简直像个傻大个！
还有，你太优秀了，和你站一块儿，会显得我更蠢、更没本事……”
还有呢？
陆让还有什么缺点？
陆悠悠绞尽脑汁，最后道：“你五官太浓！和你站在一起，我就像上帝在画我时候墨水用完了……”
“嗤……”陆让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在陆悠悠听来，就是在讽刺她。
陆悠悠抬头，怒视着陆让：“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看完我的笑话，你开心了吧？既然开心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可以。”陆让止住笑意。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认真起来。
凝视着陆悠悠，陆让道：“你……过来。”
“干什么？”陆悠悠恶狠狠地问。
陆让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而是继续道：“过来。”
过去就过去！
陆悠悠抹了下眼角，走到床边。
她以为，陆让要说什么过分的话，然而，陆让竟然拉住了她的手。
陆悠悠：“！！！”
她视线落在陆让拉着她的手上，惊讶得说不出话。
陆让低头，望着她微微有些肉感、白白嫩嫩的手。
她真的……很小。
他大了她整整十岁啊！
而且，他只是陆家的养子，没了陆家，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啊。
一想到这些，陆让就很难受。
令他更难受的是，陆悠悠，竟然也喜欢他。
如此，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他就必须得说出来。
毕竟，陆悠悠这么笨。
低眉微垂，陆让声音压得很低。
他道：“陆悠悠，你才二十三岁，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而我已经三十三了，已经年轻不再。
而且，如果没有陆家，我就一无是处。
还有，我曾有二十几年，全心全意，只为了另一个人而活……”
“你什么意思？”陆悠悠有些惊惶，试图从他手里抽回手。
“你听我说。”陆让手上用力，桎梏着陆悠悠的小手。
陆悠悠红着眼眶，眼里有泪。
陆让眉峰一蹙，继续道：“这样的我，你愿意接受吗？”
“你吓死我了！”他话音落下，胸口就被捶了一下。
陆悠悠没忍住，眼里夺眶而出：“我以为你要拒绝我了，呜呜……”
她背水一战，把所有尊严踩在脚底，只为了和陆让表白她的喜欢。
她以为，陆让会拒绝她。
她以为，她以后，大概都要用很久时间去疗伤，去忘记陆让。
她真的快被吓死了！
该死的陆让，每次说话，都先说些乱七八糟的，害她伤心！
避开扎着针管的那只手，陆让把陆悠悠拉入怀里。
他道：“陆悠悠，你真的好小一只。”
和她相比，他果然像个傻大个。
陆让想扶额，但，又腾不出手来。
陆悠悠哭得伤心，乍一听到这话，抬手，在陆让心口又捶了两下：“你有毛病吧你？形容人，能用‘只’来形容吗？”
“嘶……”陆让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悠悠被吓了一跳：“我弄痛你了吗？”
陆让闷声道：“别动。陆悠悠，我有些话，想认真地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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