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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不幸,是除了损失了十几万兵马、丢掉了南阳外,还有就是自己以及众将士的家眷,大多还在南阳,成为了张绣军的俘虏。
不过这些都好办,写封信,送点钱,商量商量,都是能接过来的,在袁术眼里,根本不叫个事儿。
更不用说,很快将要得知弘农被人反偷的张绣,也并不会希望继续与袁术为敌了。
在短暂的联合之后,西凉军再度与河南军为敌。
由于弘农的守军包括郡兵在内,只有两千人,平均到八县,每县只有二百五十名守军,再加上并不清楚河南军的具体数目,因此张绣已经默认弘农八县尽失,并按照原计划,准备攻打“空虚”的洛阳新城。
不过就在他准备点兵点将,挥师北上的时候,贾诩却出来劝阻,并说:“如今我们俘获袁军败兵数万,需要时间消化。如果仅仅是因为旧地被夺而一时激愤,趁怒出兵,恐怕非但不能取得原计划中的战果,还会因为新地根基不稳,产生动荡!”
但是张绣恼恨一次败在杨岐手中,一次叔父被毒箭射杀,先胜后败,如今老家还被人偷了,正是火冒三丈,谁也劝不住的时候。因此他只留下叔父旧部张先一千人守卫宛城,自己带领剩余所有兵马一万七千人向河南进发。
他似乎忘记了,就在不久前,袁术十七万大军围攻洛阳新城近一个月都没有拿下,他想靠着十分之一的人数就想偷掉防卫“空虚”的星堡?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根本不需要多费笔墨描述。总而言之,张绣领兵杀到洛阳新城脚下,士兵们看见满坑满谷还没来得及打扫的腐尸,就已然心生怵惕。
再等壮着胆子摸向弧形城墙,城头矢石如注,将西凉军的先头部队洗了把澡。
还有胆敢向前、或是徘徊不退的,就听见宛如雷鸣的巨响,眼前黑烟弥漫,无数炽热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比如擦屁股纸的纸末)打在身上,又痛又麻,麻完之后,就失去意识嗝屁了。
张绣远远看见城头一尊尊对着城下万千条人命而垂涎欲滴的黑色巨兽,震悚无比,慌忙叫人鸣金收兵,原路撤退,估计短时间内是再也不敢打洛阳新城的主意了。
待回到南阳,袁军降兵哗变,数县掀起暴乱。好在之前留了一千人在宛城,张先与贾诩配合,稳住宛城及周边几县态势,才让张绣安然回城,慢慢肃清领内暴动。
在此之后,张绣按照贾诩的建议,向刘表示弱,刘表乐意如此,就安排张绣屯兵于宛城,张绣成为刘表在北方的藩属势力,替他抵御外敌。
至于河南东部的青州黄巾余部倒是没有什么动静,毕竟之前跟河南军交过手,知道杨岐的厉害,因此他们眼看着十几万大军在洛阳新城来了又走,也没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更何况,青州黄巾余部再往东边的某位大佬,已经俨然要绝地翻盘了。
就在同一年的早些时候,也就是杨岐跑到晋阳学艺的那会儿,苦挨了四个多月的曹操,终于迎来了一个最没有诗意的春天:自己的兖州牧成了一块只有他自己才承认的空牌子;地盘被挤得仅剩了三县之地,连当初刘备的平原相也不如了。
自去年十月带全军回东阿休整,军粮的极度缺乏造成了部队的急速缩水,曹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十万大军是过去式了,这回儿他是不到三万残兵,要面对郭贡指挥的十余万兖(豫)州军(郭贡是从豫州跑过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叫人气得头疼的消息传来:刘备成为了徐州牧!
陶恭祖三让徐州的事大家都知道,就不细说了。
总之,曹操就算肺气炸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首先要面对的是强敌郭贡及其兖州的叛臣,如陈宫、张邈之流。
兖州的局面打不开,其他的都只能看着,徐州也只能让刘备不劳而获,权当别人暂时替自己代管。
想来想去,曹老板觉得:还是不能等郭贡找上门来,越是势弱越是要摆出进攻的姿态,所谓“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后世的唐太宗李世民在还是秦王的时候,最喜欢玩这一招,经常只带着尉迟恭和十几个将卫就敢袭营,把别人吓得屁滚尿流。
而对于曹操来说,他不是为了吓唬人,是因为他要是再不打仗,估计剩下的这点兵也保不住了——
当兵的也是人,看你没前途没上进心,想要跳槽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于是曹操集结了几乎所有的能机动作战的兵力指向了定陶。
郭贡去年秋天虽然借蝗灾打赢了濮阳之战,但惨胜如败。在遭曹操三个多月围困的情况后,濮阳全境已是十室九空,官府、百姓、部队已俱无存粮。
固守濮阳从各方面来说都失去了之前的战略意义,也不可能了,郭贡与陈宫便把全军移到了山阳就食,这里与定陶近在咫尺。
山阳郡治所昌邑城在定陶以东,而濮阳又在东阿以西,因此从地图上来看,两军的路线形成了一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会明白,这要是碰了面……
不过好在,曹军的速度很慢,让郭贡先搬到了山阳。
曹军的行军速度究竟有多慢呢?百里之地,竟拖拉了整整三日。
以定陶目前的防守兵力来说,不足万人,而且都是曹操以前的老部下,部队重归旧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因此从理论上来讲,是难以抵挡曹操大军围攻的。
但曹操率军向定陶进发的行军速度实在太慢,让部下将领不得不担心,担心昌邑城的郭贡,他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定陶失陷么?一旦提大军来救,这次征伐岂不又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曹老板究竟想干什么?
众将领们并不会想到,曹操等的就是郭贡。
围攻濮阳失败,使他认识到了自己部队的短处,硬攻一座防守顽强的城池永远是在做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比如同年晚些时候的洛阳新城之战。
去年的攻伐徐州不同,那时是以压倒优势的兵力围而攻之,威慑大于强攻的成分居多,现在自己手上这点货,与郭贡的兵力相比已经称不上强势了,只有打巧仗方能有一线胜机。
而且,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由于军粮奇缺,双方的战马都被吃得差不多了,大家现在都是在拼步兵的战力,这点上曹操有压倒性的指挥优势——他相信自己有压倒性的指挥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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