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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岐直入正题地问往来于战场的探马：“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刚从郑县打探完情形回来的探马答道：“县城陷入包围，估计粮草还能支持不到五天。”
杨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出击。”
李军貌似还没有注意到有大股兵马绕到了他们的侧翼，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攻打县城上。而河南军也就趁机有序地进驻，构建防御工事。
杨岐下了马，把缰绳递给鹿含，与成廉、曹性等人一同步行考察战场。
杨岐问成廉：“李?嗑?舜我还渤龆?硕嗌偃耍俊
“据探马所报，敌军一共一万五千人左右。”成廉说道。
“一万五千人？”杨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点人居然真就敢出来。
“他们人数虽少，可是其中有八千西凉铁骑，极为善战，怕是不太好对付。”曹性提醒杨岐。
成廉表示赞同，然后说道：“对付骑兵的话，长枪手最佳，但问题在于我们大多是步兵，机动性根本比不上有码的骑兵，如果他们调度得当，我们也是会很难打的。”
“让他们下码不就行了？”杨岐随口说道。
“下马？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就下马？”
杨岐笑笑道：“先把他们的马干掉不就行了。”
成廉、曹性知道杨岐是想利用火绳铳来远距离射杀战马，从而消除西凉铁骑的优势，但他们还是说：“火绳铳射速的确很快，但我们一共只有一千三百杆火绳铳，面对大股骑兵同时冲锋，恐怕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杨岐只说出了三个字：“三段击。”
大家都知道，火铳可以对马匹形成强力的杀伤，但火铳装填太慢，往往只能射一轮就会被冲到脸上，而即便是射速很快的火绳铳，一分最快也就两三发。
从进入射程到冲到火铳手跟前，对骑兵而言也就不到半分钟的事儿，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火绳铳的效率还不如弓箭。
但是如果采用三段击战术，就可以轮番射击，一股气打趴成群的骑兵。
不过这种战术其实是很烧钱的，因为它需要部队在极端的时间内倾泻火力，形成压制，至少需要上千杆火铳才能有较好的效果。
而河南军就有超过一千杆火铳啊。
计划已定，众人各回阵地监督部曲备战，等待第二天出阵。
次日一早，三万四千人按照编制排好阵型，奔赴战场。最前排的人可以遥望到正在围城的李?嗑?
“来，趁他们还没准备好，先干一杯。”杨岐让将卫布置好屏风，围出一个方阵。鹿含和赫连鸢搬来一张桌子和四只马扎，又端过来一只透明的大杯子，杯中盛着宝石红色的液体。
“这杯子是透明的？”成廉觉得不可思议。
董昭说道：“这只杯子应该是水晶制成，不过这杯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杨岐笑道：“这杯子是孙破虏的部将朱治送给我的战国水晶杯，杯里装的是西域蒲陶酿制而成的酒，要不要尝一口？”
成廉接过杯子，闻了闻，顿觉果香扑鼻，遂饮一口，却是干涩无比，难以下咽。
“呸。”成廉皱着眉头又把杯子递了回去。
杨岐看到成廉这副模样，乐不可支，又问问董昭：“公仁，你要不要也试试？”
董昭也接过杯子尝试着喝了一口，咂咂嘴，似乎还有些回味。
杨岐见董昭还想再来一口，赶紧把杯子夺了回去，像护个宝贝一样“咕咚”自己喝了大半杯，然后把剩下来的再递给曹性。
杨岐道：“这酒可不便宜，像这样一杯，就要四百钱。”
曹性咋舌不已：“这么贵？”
“物以稀为贵嘛。但如果……如果我们攻下长安，打通商路，就可以从西域大量进口，价钱想必也就能降下来了。”杨岐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朝远处看了看，若有所思。
“主公在想什么？”成廉问。
杨岐忽然拍掌叫道：“坏了。”
另外三人不知他说什么坏了。
杨岐解释道：“你们看，这里地势平坦，若是西凉铁骑一齐突击，纵使有火铳三段击，恐怕也拦不住他们。”
确实，即便有三段击的火铳队，以骑兵的速度，也就是被射五六发的事情，第二轮射击之后，骑兵就已经能冲进阵中，屠杀孱弱的远程部队了。而且说是一口气射五六发，但你火绳铳的总数一千三不变，射出去的总弹丸还是一千三，只是形成了连续火力而已。
“那应该怎么办？”曹性问道。
杨岐眉头紧锁，片刻之后，却抚掌而笑，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三人忙问他知道什么了。
杨岐信心十足地说：“防马栅！”
他记得自己看过一部黑泽明执导的电影，名字叫《影武者》。
这部电影讲的是十六世纪末，日本战国时代，群雄割据，其中以武田信玄、织田信长、德川家康的势力最大。
1572年，武田信玄击溃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的联军，并于次年包围家康的属地野田城。然而信玄却急死于军中，一时间战争形势急转直下，先前占优势的武田军忽然面临着家族分裂，军心大乱的危机。
在危难关头，几个家臣秘密找出一名面容酷似信玄的盗贼假装信玄以稳定军心，顺利退兵，并震慑住虎视眈眈的织田、德川、上杉等豪强。按日本战国的习惯，这个模仿者被称为影子武士。这样的状况维持了三年之久。
三年之后影子武士的身份首先在家族中被揭露出来，信玄之子武田胜赖全面夺取家中军政大权，并违背信玄遗训领兵出征。结果被织田信长以三段式火枪射击加防马栅栏战术击溃，全军覆没，武田家从此没落。
电影的最后，就是防马栅外加泥泞的土地大显神威，绞杀了强大的（相对而言）武田赤备。
杨岐决定也用一把防马栅，但是他可不傻，他看过具体的历史文献，真正的历史资料显示，长筱之战中，防马栅曾被武田军突破，织德联军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所以他用归用，并不是像电影中所表现的那样只用防马栅，他还在防马栅前面一段距离，叫人在地上插好拒马尖刺，并用泥土和冰雪覆盖，伪装成低矮灌木的样子。
远程部队以火绳铳手、突火枪、弓弩手、轰天雷的顺序依次站在防马栅后面，骑兵放在两翼，步兵拖后补位，摆成攻守兼备传统阵型。
布置完了以后，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敌军也不傻，他们不冲防马栅怎么办？
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
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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