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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如今过去几百年,这座村子一直安定祥和,再没有发生过噬渊害人性命的事情。
然而就在前几天,有一伙金城来的人,一直在村子周围拿着奇形怪状的铲子探测土层,夜里偷偷挖掘地道,很有可能是想要盗取传说中的宝物黄河古金。
“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高崎英自言自语。
“我也没有找错。”老汉如是说道。
高崎英一愣,看着老汉,猛然警醒,左手抓住黑鞘长刀,刚要伸右手去拔,对面的老汉右臂一挥,金光一闪,高崎英口吐黑色血液,侧身躺倒。他的胸膛被划开,肚破肠流。可以看出,他的内脏颜色黯淡,和活人的明显不一样。
而老汉的脸和身躯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英俊伟岸的年轻人。
高崎英含混不清地低吼着:“封……封通海!”
被叫做封通海的人轻蔑一笑,道:“你这个烧尽的炉渣,完全无用的废物,也敢挑战神明,妄图所谓拯救?这世界,终究是要靠更高贵的上位者来管理的。”
“你……你杀不死我!”
“是的,我杀不死你,谁也杀不死你的。但至少我可以把你降为蛆虫,至少三万万年里,你都无力来阻碍秩序了。”
“我……”
“你在说什么,遗言吗?哦不对,你根本无法被杀死,怎么可能留下遗言呢?”封通海嘲笑着说。
高崎英张着嘴,声音越来越小。
封通海似乎颇为怜悯,于是俯身低下头,将耳朵靠近高崎英的嘴,想听听这蛆虫在面对神罚的时候,到底会有怎样的忏悔或是感悟。
稍微费了点力气,他听清楚高崎英所说的话了:
“我可不是废物。”
封通海猛地转头看向高崎英,高崎英的瞳仁里似乎有两团火在燃烧。
高崎英突然扼住封通海的脖颈。尽管封通海在第一时间逃脱了,但仍不可避免地被高崎英的指甲抓出了一道口子。
“你这个无用的渣滓,竟然敢伤到我高贵的身体!”封通海也一把抓住高崎英的脖子,往上一抬手,“嗵”一下子砸开屋顶,把这个老朽的躯壳甩到不知哪里去了。
自认为已经解决掉这个扰乱秩序的麻烦的封通海,瞬间消失不见。
而仍在天上飞的高崎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具有极其强大的复原能力,在落地之前,就将伤口愈合良好,再等落地——不、落水的时候,仅仅是损失了差不多九成九的修为罢了。这也导致他现在已经变得和凡人一样虚弱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高崎英从黄河里爬上来,自言自语,重重咳嗽了几声,又说:“封通海果然和其他的臭鱼烂虾不一样,一出手就让我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功力。”
高崎英看着粗糙但无力的双手,猛地一个激灵:坏了!
他看见右手食指指甲缝里有一小块犹如碎屑的皮肤,那是封通海脖子上的皮肤。刚才他指甲缝里带着这小块皮肤砸穿冰面,落入黄河当中,也将皮肤上沾着的一点血液掺进了水里。
这可是铁围之血!
尽管只有一滴都不到,还会被河水稀释,但如果附近有什么生灵不慎喝下……
高崎英赶紧沿着河畔追赶,可还是晚了。
鹤阴县南的一座村子里的一名男子,在这种天居然想要吃鱼,走到冰面上凿开一个洞,硬是把一条吞下封通海的血的鱼钓出来,拿回家烧吃掉了。
完了,全完了!
既然完了,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咯?
高崎英心说:反正我本来也是个僵尸。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神仙都不负责,我负什么责呀?
于是他就走了,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鹤阴县南村庄出现可怕瘟疫的消息传入县城。马腾大感意外,为了尽快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他特地命长子马超及次子马休一同先去调查。
马超很自然地认为,这又是一次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于是他动身上马,带着将卫和新结交的“龚仁”与祝踏岚,前往出事的村庄。
马超带着人缓缓前行,好引起农民的注意,以便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对方是群离群索居的人,又染上了瘟疫,那么他们看到军队开进来肯定会担心是来扫荡的。
走向农舍时,马超仔细检视着整个地方。
“看,”他指着某处说,“大门是破的,牲口也不见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祝踏岚抱怨道。
“没人出来跟我们打招呼,”马休说。“连出来找我们麻烦的都没有。”
马超和祝踏岚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示意队伍停下。
“诸位!”他大声说:“我乃马超,安狄将军(马腾)的长子,我和我的手下不会伤害你们。请出来说话——我们有些疑问,这关系到你们的安全。”
一片死寂。朔风扬起,抚平了大片草地,那似乎曾经是用来放牧牛羊的草场。唯一的声音是风的叹息,还有他们自己盔甲的碰撞摩擦声。
“这儿没人。”马超说。
“也有可能他们病得出不来了。”祝踏岚答道。“大公子,我们至少要进去看一看。他们可能需要帮助!”
马超扫了一眼随从们。他们看上去都不大情愿,进屋很可能会感染上瘟疫。
但是他无所畏惧,大步走向农庄。当他们快走到园子时,一阵风忽然刮起。
风带来了可怕的恶臭。祝踏岚捂住了口,就连马超也好不容易才忍住呕吐。
那是属于屠宰场的味道,带着一丝恶心的甜味——不,不是那种新鲜血肉的腥味,而是腐尸的恶臭。一个随从转身大呕。马超全靠意志力强才没和他一样。腐烂的气味来自于房屋里面。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很明了了。
祝踏岚转向马超,他脸色惨白但却坚决:“我们得进去检查——”
突然,伴随着死亡的毒气,一阵带着液体濡湿声的恐怖尖叫充斥了整个空间,一些东西从屋子里面和后面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扑来。马超的长剑顿时反射出极其炽烈的光芒,连他自己都不得不眯起眼睛。他举剑旋身,直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洞,那东西简直是会走路的噩梦
它穿着破烂的布衣和布鞋,拿着把干草叉当武器。以前它应该是个农夫,但那是它活着的时候,而现在明明是个死人,灰绿的腐肉从骨头上脱落,烂掉的手指在草叉柄上留下污秽的痕迹;脓包里流出胶状的黑色脓液,它嚎叫一声,恶臭的唾液喷了马超一脸。
马超呆了一下,差点来不及在被草叉刺中之前抡起剑,好在他还是刚好及时用他的武器把那农具从活死人手中打落,发光的剑锋砍进了它的躯干。那东西摔了个四脚朝天,再也没有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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