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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简直无法忍受。他用带有浓烈宁神花香气的毛巾捂着脸,作用却不大。大火本该已经因燃料用尽而熄灭,至少会减弱一点,但相反的,整座村庄依然怒焰熊熊。腐臭混在浓烟中,刺激着他的眼睛和喉咙。
村民们保持着死时的姿势,绝大多数都手无寸铁。祝踏岚小心翼翼的跨过肿胀的尸体,感到有些恍惚,泪水漫出了他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马超和他的士兵凭着他们那错误的“慈悲”,连孩子都没有放过,看到这一幕,祝踏岚不禁哽噎出声。
他本来是想超度这些亡魂,但目前看来,这没有意义了,因为大公子马超已经提前超度了他们——物理超度。
“这种瘟疫前所未有,必须要斩断源头,否则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再发生一次。”化名为龚仁的董昭如是对马超说道。
“没错。”马超点点头,道:“但问题是我们在下游,韩遂在上游,金城又固若金汤。野战尚有把握——”他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因为就是在之前的野外作战中,他一个分神,差点被阎行杀死,这份耻辱他记下了,将来必定加倍奉还。
“可就怕韩遂在战场上打不过我们,不停地使用这些低劣的卑鄙手段。”
董昭想了想说:“我倒是听过一个传闻,是关于匈奴单于的。”
“匈奴单于?”马超疑惑。
“对的,匈奴单于,”董昭开始半编造半瞎扯地说道起来:“匈奴人久居草原,天灾人祸时有发生。他们曾遭遇过类似的瘟疫。据传在军臣单于时期,死人尸变不下百起。一开始他们试图用火烧的方式赶走瘟神,但效果不明显。后来伊稚斜(音:一只猹)受昆仑神指引,在阿尔泰金山找到了两把神剑,他用其中一把终结了瘟疫,并杀死军臣,成为匈奴之主。”
马超听到“神剑”二字,两眼放光,忙问:“那这把剑现在何处?”
董昭道:“不知道。只是听说当初呼韩邪内附的时候,将伊稚斜所用的那把剑一并带入了凉州。虽然后来郅支单于被汉军诛灭,南匈奴乃率部重归漠北,但他们来回往复,最终还是留在了汉地。至于另一把,估计是被北匈奴带走了,想找也找不到。”
马超追问:“那可以找到的那把剑,大概在什么位置?”
董昭摇摇头,说:“在下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如果传说属实,大概应该就在北地郡一带吧。”
“好,我这就去找!”
马超决意带着一小部分兵马,去北地搜寻传说中的神剑。
祝踏岚背地里问董昭:“您说的神剑,真的存在吗?”
“存在,当然存在,”没想到董昭这样回答,“只不过是被人为神话了的罢了。而且是不是真的在北地郡,我也不清楚。”
“那你就让大公子去北地!”
“可不是我让他去的,”董昭摇了摇一根食指说,“但是他既然执意要去,我也不能拦着。北地郡也有好几个诸侯,他孤军直入,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他顿了顿说:“那我们倒也轻松了。”
北地郡,秦昭襄王三十六年(前271年)灭义渠后所置,为秦初三十六郡之一,郡治义渠县(在今甘肃庆阳市西南)。
西汉时北地郡治马岭县(在今甘肃庆阳市环县东南的马岭镇)。东汉时郡治富平县(在今宁夏吴忠市西南),后由于羌族作乱,永初五年(111年)之后,北地郡徙池阳县(在今陕西省泾阳县和三原县附近)。东汉永建四年(129年),北地郡迁回原地(富平县)。
永和六年(141年)春,征西将军马贤为羌人击败身亡,东汉惊恐,将北地郡迁至冯翊郡(郡治高陵,今陕西高陵县西南)。
汉灵帝中平十五年(185年),北地富平县在过了四十六年“寄理”的日子后,终于打算从冯翊移回原址。但仅迁徙到彭阳县界就走不动了,这时已是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各地群雄并起,边塞也不安宁,只好再向西南回迁,最后落户在陕西怀德,这就是今天的陕西富平县。
目前的北地郡郡守是段煨,不过段煨从来没到过北地郡。
眼下北地郡有着成宜、杨秋两路军阀,他们势力相对弱小,但对于马超仅仅一千人擅闯进来的孤军来说,还是很强大的。
马超务必要小心,避开这两人。
灰暗严峻的黎明到来,第一道晨光之前马超便醒了过来,急切的开始研究地图,寻找传说中的阿尔泰金山神剑的踪迹。它就在这儿,马超知道。
然而第一天,他们一无所获。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地区被他们绘入了地图,但马超的斗志开始低落下来。
又搜索了差不多七天后,走在覆盖着白雪的草原上,有两个探子发出惊叫。
没等马超作出判断,他们就遭到了射击。
“隐蔽!”马超喊道,于是他们立刻冲到任何能找到的掩体后面——树,岩石,甚至雪堆。然而攻击几乎才刚开始就停止了,传来一声叫喊。
“见他娘的鬼了!你们不是马贼!”
“我们不是马贼,我们是马家军!”
“我还打算找你们呢,你们倒自己来了!”刚才大喊的汉子从一排骑射手后走出来,小心的审视一番,阴沉的脸随即笑逐颜开。
“马大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是成宜,父亲马腾的老相识。
原来马腾在接受了杨岐的提议后,就在笼络周围诸侯,打算合击韩遂。而距离他最近,也是有点交情的成宜,就成为了他的首选。
成宜以为马超是来进一步洽谈合作的,只不过他一开始把对方当成了游荡的马贼。
马超大步走上前去,注意到成宜浓密的胡须把脸庞遮盖得很多,眼睛周围的皱纹也有不少,不过至少现在还闪着愉快的光。
成宜展开双臂迎上去,抱住了大公子的腰。
马超朗声大笑——他跟谁都可以这样,但同样的,也可以跟谁都关系不好,面子上的而已。
“来吧,成叔。我们在附近有个营地。看起来你和手下们该吃顿热的了。”
“要是还有好酒,那我就愿意去,”成宜咧嘴笑道。
马超、成宜和弟弟马休,以及其他军士们一同回归,给营地带来了喜庆的气氛,甚至将永不休止的寒冷驱走了一点点。
他们接过热腾腾的粥时,解脱和感激在一张张暗红的脸上闪过。面对他们关于自己的提问,马超强忍着想要倾诉的冲动,缄默不答。尽管这很难,但他还是想先招待好成宜和他的手下们再说。之后,他便招呼成宜和他一起离开了营地中央,来到他自己的帐篷附近。
“那么,”他开口说道,而他面前的成宜则象个永动机般大嚼着热乎乎的食物,“你们怎么会在野外,正好撞见我们呢?”
成宜吞下一口食物,伸手拿杯热酒把它冲下去。“好吧,大公子,可这事没必要给所有人知道。”
马超会意的点头:“谢谢你信任我,成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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