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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猛地回过身，向张?的钢刀抓去，张?一声冷笑，手腕一翻，“砰！”刀柄重重地砸在嵇霸的头上，嵇霸登时昏死过去。
张?笑了笑说：“他太吵了。”
杨岐看了看地上的嵇霸道：“我想，他应该不要紧吧？”
张?道：“你放心，顶多有点脑震荡。”
杨岐点了点头：“希望不会影响智力。”
张?则幽默地说：“以他的智力水平来看，基本上已经没有下降的空间了。”
杨岐摇摇头道：“其实和过去相比，他已经提升很多了。”
张?道：“你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一定是有话要和我说吧？
杨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张?道：“我看好了一条出路，你愿意陪我到那儿去吗？也许在那儿，我们可以聊一聊。”
杨岐略一犹豫，而后笑道：“好吧。但是，你必须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张?也笑了，他手腕一翻，钢刀架在了杨岐的脖颈儿之上。周围的众军发出一片惊呼。赫连鸢惊叫着猛扑上去，被鹿含一把拉住。
羽林郎厉声高喝：“立刻放开杨公，我放你出寺！”
张?微徼一笑，轻轻拉了拉杨岐，二人向二进与三进庭院之间的回廊走去。回廊旁边就是白马寺的院墙，张?和杨岐慢慢退进了回廊。后面，羽林郎率羽林卫，赫连鸢率一众宿卫远远地跟随，生怕距离过近，张?会伤害杨岐。
羽林郎紧张地道：“赫连姑子，万一歹徒伤害主公，那可怎么办？”
赫连鸢耸耸肩：“我哪儿知道啊？”她的态度看起来挺无所谓的，或许是她看出来，这位“筷子杀神”并不会真的伤害杨岐。
杨岐和张?走进回廊，杨岐四下看看，说：“的确是条好退路。”
张?缓缓放下刀，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杨岐却反问：“应该问，是你想和我说什么才对吧？”
张?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杨岐道：“我当然想，因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却中途改了主意，救了我？”
张?摇摇头：“我并没有救你。”
“那你是救了天子？”
“你觉得我有理由救汉朝的天子吗？”
“那你为何出手打落原本投向天子的暗器？”
“我那可不是为了救他，”张?冷笑道，“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反倒太便宜了。看见他在你手上度日如年，我很开心。”
“你这么做，如同是救了我。”
“我的用意只在于前者，有没有救了你，我并不在乎。”
“但从结果上来看，你还是帮到了我。因为如果天子一死，我这个河南尹、司隶校尉的权威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反正不关我的事。”
杨岐说：“怎么能说不管你的事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天子一死，天下形势必定要更乱。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这天下变成釜中沸水，你我可有立锥之地？”
张?若有所思。
“好了，我的事说完了，现在就谈谈你的事吧。你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告诉我？”杨岐问道。
张?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牌，递给了杨岐。
杨岐接过手中一看，铜牌是圆形，已经锈得绿透了，但铜牌上的花纹仍然清晰可见。正面是八卦图，背面什么都没有。
杨岐不明白了：“这有什么特别的？我只听说做暗chang的ji女会挂这玩意儿，正面表示有客人，反面表示暂时没生意。兄弟，你可长点心吧！”
“咳咳——”张?急眼了：“你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看？”杨岐再度翻过来观察正面——抱歉，看不懂。
张?只好给他讲解：“这块牌子上的八卦是后天八卦，排序是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乾六、兑七、艮八、离九。它的中间数为五，与对宫纵横相加之和为十五数。”
“听不懂。”
张?先继续讲着：“如果是先天八卦的话，排序则是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它的中间数为?，以代表五或十。序数对宫相加之和为九数。”
杨岐懵逼了：“有什么区别吗？”
张?叹口气，说：“你问问道士或是风水师，他们给你一画就了然了。”
“喔……等我回去问问左先生。”
“总之，用以证明黄天刺客的牌子上，都刻的是后天八卦——”
杨岐敏锐捕捉到了张?话语中的隐含意思，立即问道：“难道，除了黄天刺客外，还有另一个刺客组织？”
张?点点头道：“只听袁术的属吏说过杨公素有疾思奇谋，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不错，除了黄天刺客外，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刺客组织。不过另一个刺客组织要比我的组织更悠久。黄天刺客团，从建立到而今，也不到三十年。而使用‘先天八卦’为标识的另一个组织，至少已经存在了四百年。”
“黄天刺客团……”杨岐念着这个名字，这名字倒算不上中二，就是有点太土了，他又问：“那你说的使用‘先天八卦’为标识的那个刺客组织叫什么？”
张?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们叫什么。但我只知道，他们行事隐蔽，从未失手过——当然，今天遇上我，是他们的第一次。”
“那你可要小心了，万一他们记仇怎么办？”杨岐说着，将八卦牌还给了张?。
张?收起铜牌道：“无妨。既在江湖内，便是薄命人。谈不上害怕。更何况，他们更应该提防我才对。”
杨岐见张?有要走的意思，忙问：“你今天来，原本是要刺杀我的，对吗？”
“不错。”
“你就这样空手而归，回去怎么办？”
张?道：“我只说杨公麾下高手如林，我没有丝毫机会，加上袁术也知道洛阳新城极难潜入，估计不会怪罪我的。”
杨岐点头说：“那倒也是。既然如此——”
“那某便告辞了。”张?一拱手，飞身就跳上了横栏。
杨岐一抬手，欲言又止。
张?似乎也有没说完的话，就回头对他说：“其实，在下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厘清。”
“但问无妨。”
“杨公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您坐拥司隶及南阳郡，手握十数万兵马，是谁让您如此害怕？”
杨岐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自称学过心理学的郑葵都没有看出来，却被你瞧出来了。不错，我确实在忌惮着一群人，一群潜伏在暗影中的人，他们威胁着我所拥有的一切。今天，他们出手了，也可能不是他们，而是另一群人。总之……”
“总之祝您好运。”张?颔首行礼，旋即飞身离去。
杨岐看着空荡荡的回廊，喃喃自语：“是啊，祝我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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