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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叹气的摇了摇头。
秦绮：“可还有其他医师的方子？”
唐郡守上前一步解释：“城中的大夫有限，每个区域都分成了几个小部分，由每个大夫分别照看，待到了哪里有了起色才会共同商议那名大夫的药方。”
“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值得可以探讨的方子，因为哪里的病情都没有见到起色……”
秦绮明白了唐郡守的话。
难怪连城门都封锁了，这是怕蓉城的病情会被活人带出城。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唐郡守做的已经很到位了。
只是……
“郡守大人可知蓉城有位方神医？”老不死的行走江湖，将本名东方雾给改成了方雾。
方雾也好，东方雾也好，以他的本是无论在哪里，都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唐郡守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他问向郭老：“郭老，您可听说过蓉城有位方神医？”
郭老当即答道：“老夫记得三四年前，城东是有位方大夫，听说他开的药，药到病除。只不过要价却非常昂贵，真是有损我行医之人的医德！”
“对对，就是那位方大夫，请问您可知道他现在在哪？”要价昂贵?是那老不死的无疑了。他可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人，恨不得一钱砒霜都要一定银子呢。
郭老哼了声，道：“哼，老夫不知！如此的高价谁还能找他看病，他的名声只流传了几月便消失了！”
那就是不在蓉城了。
秦绮暗暗的松了口气。
她拿起手中的药方，看向唐郡守：“郡守大人，可否将整座城里的所有大夫所开的药方都给我看看？最好是喝下这些药的病人的症状也一并给我。”
“好，下官这就去安排。”
*
秦绮对着药方研究了整整两日都未阖目。
期间当然也有按时对自己脸上的伤疤涂涂抹抹。
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却没忘记对美的追求。
在第三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终于不堪重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黄昏。
她这才想起冷岑已经走了三日了，没有在第二天就来接自己出城，说明他已经说服了夔王出去借粮。
当然也有夔王放任她自生自灭的可能，只是这种可能被秦绮自动忽略了。
在将最后一张药方研究透彻之后，秦绮的脑中浮现了一丝的灵感，可是怎么也没抓住。
决定再次出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此次没有唐郡守的陪同，她选择了去成西的方向。
那个疫情最为严重的区域。
还未等进入各个住满了病人的院子，那哭声和呕吐声便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
“娘，我疼……”一个五六岁的小团子在娘亲的怀抱中哭喊着，没哭几声，又吐了出来。
她的娘亲心疼的拍着小团子的后心，紧抿着唇，硬生生的咽下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另一处，一位老太太紧紧的抓着儿子的手，虚弱的依偎在儿子的怀中，呢喃道：
“儿啊，娘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只是娘不甘心啊，还没见到吾儿娶妻呢……娘还想抱孙子呢……”
“娘，您别说了，郡守大人不会抛弃我们的。”她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此时亦是泣不成声。
还有双双感染了的夫妻，有气无力的背靠着背坐着，他们的手却紧紧的牵在一起，仿佛看破了生死、共同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秦绮的泪水不知何时滑落，浸湿了面纱……
她咬紧后槽牙，双手紧握成拳，转身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急，她第一次迫切的想要医治好这些人。
这种期盼比当年想要医治宸王的时候还要急切。
又过了两日，秦绮的闭门不出，让唐郡守心急。
若不是按时送饭的人告知里面有人，他都会以为秦绮是逃出城了。
还有不到三日的时间，病患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了……
就在唐郡守想着要不要打开城门，将尚未感染的人送出城的时候，秦绮眼下泛着乌青，脚底虚浮的来到了唐郡守的身前。
她将手上的四个方子递给唐郡守：“这四个方子分别发给四个区域，分开来使用，要快，这样明日就能知道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好，下官这就去安排！”唐郡守双眼一亮，马上接过方子吩咐了下去。
“阿绮姑娘连日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下吧？”那瘦瘦小小的身子，比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又瘦了一圈，身为人父的唐郡守于心不忍的建议道。
秦绮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睡也睡不着。不知眼下蓉城的药材可还足够？”
蓉城是生产药材的圣地，可架不住长久的消耗。
秦绮担心别方子起了效果，药材的供应又不足了。
唐郡守保证道：“阿绮姑娘放心，我蓉城的药材比粮食还多，只要不是什么稀世奇药，我蓉城应有尽有！”
“那就好。”秦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等待药效是否起作用的时间太过煎熬，秦绮拜别了唐郡守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街上游走。
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她是想去城东街市上看看当年师父的药铺还存在与否。
不过连日来的疲惫让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走着走着……
竟然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眼前明显是整个城池的边缘了。
暗叫一声糟糕，重新打起了精神准备返回。
就在这时，她暗沉的双眼突然一亮，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护城河。
河水的表面，不仔细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而秦绮却眼尖的发现了河水的底部竟然泛着一些暗红色的影子。
她疾步的走向河水的边缘，捡起河边的一根树枝，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暗红色的影子挑到了河岸。
当见到影子的真面目的时候，秦绮惊诧的程度，豪不亚于那日听到舒?O说起她与宸王有染之时对她的打击。
她怔怔的望着面前腐烂了的公鸡的尸体，用树枝戳了戳公鸡的腹部，那里竟然是满满的碎石。
秦绮的面色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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