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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
她压低了声音，瞪着东方雾道：“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不成？”
东方雾腿上的绣筐一扔，重新抓起了秦绮的手臂。
这次秦绮并没有拒绝，左右东方雾已经知晓了，她再狡辩也是徒劳。
“临走时，为师给你开一副药。你吃过后就没事了！”
东方雾还在感受着秦绮的脉象，他冷声哼道。
秦绮的心中一寒，强行的收回了手。
“我不需要！”
她了解东方雾，在这种形势下，定是要拿掉这个孩子的。
“你不需要?就你这副身子，不知道吃了什么鬼东西，这胎儿根本留不住的。”
东方雾气得脸上的妆容都要花了，他斥道：“就算留住了，将来你和小崽子也只能选一个！”
以秦绮的医术，自然看出了腹中胎儿是有问题的。
这问题并非出在她的身上，而是他……
东方雾骂着骂着，忽然也想到了问题所在，惊道：“这孩子是他的？？？”
秦绮身形一顿，双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睫微垂，目光中充满了慈爱，轻轻点了点头。
“胡闹！”东方雾大喝一声，拉着秦绮就欲出去。
“不成不成，这孩子不能留，你现在就跟我去吃药去！”
“我不，你放手！”秦绮拼命挣脱开东方雾的手。
心中暗道：还好她忽然想吃糖葫芦，将玄生与尘月支走了。不然这惊天的消息传出去，后果她简直难以想象。
“师父您听我说。”秦绮祈求的看着东方雾：“现下龙髓已经找到，夔王的病情很快就要好转了。”
“届时，师父在为夔王配药的时候，取出一点点龙髓为我所用，这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以师父的能力，一定可以的！”
这也是秦绮今日着急来到济世堂，找东方雾的主要目的之一。
东方雾“柳眉”微挑，魅惑众生的女人面孔，声音却是粗犷的男声，形成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反差。
“你说找到什么了？你当我老糊涂了？龙髓是你们说找就能找到的？”
当年他为了治好常师，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连个龙髓的影子都没见着。
如今夔王需要，瞬间便能找到？
“不行，今儿你必须在我眼皮子下喝药，老夫就你这么一个亲传弟子，没闯出什么名声来老夫已经很容忍了，接二连三的再寻死，老夫就是追到阎王爷那里，也饶不了你！”
东方雾真的怒了。
当年，他收秦瑶为徒的时候，秦相给出的巨额银两不过是个幌子。
他其实是看出了秦瑶在医术上的天分。
想着自己尚且没有个传承衣钵之人，才借着这个名义收了她。
谁知这个傻丫头，被自己的父亲“卖”了，被自己的姐妹骗了，被自己的夫君杀了，却毫不自知。
好不容易借尸还魂，有了新生，竟然还想着把自己给作死？
他岂能容忍？
秦绮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东方雾的面前。
“师父，您相信我。”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一生，在大仇得报之前，我绝不会死去的。”
“那龙髓真的找到了，还是白九爷找来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找来九爷对峙！”
东方雾怒气未消。
不过，瞧着秦绮那正色的模样，到不像是在说谎。
白时卿时不时的就会来济世堂，他若想查证，轻而易举。
秦绮不会傻到说出这样一个于他来说近在咫尺的人扯谎。
他狐疑的盯着秦绮，“你说真的？”
“是真的，夔王也知晓了，想必二人的交易马上就要达成了。”秦绮跪地上，朝着东方雾的身前挪了挪。
玉手轻轻拽着东方雾的裙摆，“师父待我好，我心里明白。难道师父不了解我？我何尝会做出拿自己性命赌博的事来？”
秦绮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东方雾的心软了几分。
“你先起来，成何体统！”
见东方雾松了口，秦绮忙起身挽住东方雾的胳膊摇着：“那孩子的事情，就要拜托师父了。”
龙髓入药，用得好了，会有奇效。
用不好了，龙髓的存在就与枯草无异。
那张药方是东方雾开出的，并不是秦绮的。
若说没有身孕之前，她尚且敢为夔王配药。
打自己知晓怀中有了骨肉之后，她一点也不敢冒险了。
龙髓，必须要治好夔王，也要治好她腹中的孩子。
“哎！你这有何必？”东方雾长叹口气。
秦绮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师父，前世，我嫁为人妇五年，从未有过孩子。”
那时她百般暗示过宸王，宸王所用之药，丝毫不影响他们要孩子。
但宸王偏偏不肯，还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说再自己痊愈之前，不想要孩子。
担心自己哪天撒手人寰，他们的孩子没有了父亲，他死都不会安心的死去……
如今想来，他哪里是不想要孩子？
不过是不想要她所生的罢了。
双十年华含恨而终。
临了，都没有体会过做一个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她有了。
那种喜悦，甚至都快掩盖掉她复仇的心思了。
她岂能轻易放弃这个孩子？
听着秦绮的回忆，东方雾的眉头紧皱。
“那你可告诉那小子了？”
秦绮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摇了摇头。
她不能说。
万一他得知她有了身孕，素来高高在上的夔王，难保不会因为她身份低微，以不配剩下他的子嗣为由，做出同东方雾一样的事情来。
“你可以试试告诉他……”东方雾想到了那日在夔王府时，夔王对他的嘱托，轻声的提议道。
秦绮紧咬唇瓣，目光坚决。
“此事暂时还不宜说出，殿下当前最紧要的是治好自己的身体。所以，师父请管好您的嘴！”
最后这句，秦绮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着东方雾说的。
东方雾对秦绮的“翻脸不认人”视为不见，问道：“那你呢？你可对她有意？”
“没有！”秦绮果断答道。
话说得虽然够快，面容上那难以割舍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东方雾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秦绮，长叹一声：“哎，为师不管了，一个月内不拿出龙髓给我，就算是动用武力，我也要灌你服下落胎药的！”
秦绮连连点头，好比小鸡啄米一般：“好，一个月之内，徒儿定当将龙髓送到师父手中。届时，夔王的命，就靠师父了。”
东方雾白了她一眼，他才不在乎江奉是死是活。
他要的是，保住秦绮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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