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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为何从一开始，秦绮便针对与他。
如果说是夔王想针对与他，那为何偏偏要在他成为太子之后？
“孤不明白，郡主不过进京短短数月间，对京中的事情了解这么多？”
太子心中对秦绮那微弱的一点幻想已然覆灭，他冷冷的看向秦绮，质问道：“据孤所知，郡主与王妃并不相识吧？”
“不错。”秦绮点头。
“那郡主为何对王妃之事如此了解？或者说，如此上心？”太子的预感很不妙，他破罐子破摔，与其努力狡辩，倒不如问个明白。
“就好比方才郡主所说，孤在撒谎，孤如何撒谎，郡主又是从何而知？”
他的记忆没有错。
秦瑶死去的时候，姬瑶郡主根本不在京城。
在京城的人都未必能知晓，她秦绮究竟是人是鬼，如何得知了什么样的隐情？
夔王的手指微顿，太子与五皇子的事情都可以放放，左右事情已经有了开端，他会挨个收拾。
只是秦绮对宸王妃之事的执着，让他尤为好奇。
众人亦是对秦绮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秦绮深深的闭上了双眼。
过了几个呼吸，才再次睁开。
她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终于开口道：“我看见的。”
众人：？？？
“哈哈哈，就说你胡言乱语，你怕不是中了邪吧？”皇后的心终于放下。
她时刻担心着太子是不是有了什么把柄落在了夔王手中，夔王才会安排秦绮指控太子。
眼下秦绮的回答，无疑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如此信口雌黄，完全可以给她定一个污蔑之罪。
只不过，这种愉悦的心情尚未保持多久，便被秦绮接下来的话给反杀了。
“我亲眼所见，宸王妃死于鸠酒！”
“我虽来京城不久，可我远在他乡的时候，便时常做梦。梦中，满是另一个人的生活。”
她起身走到皇后的桌案前，轻声问道：“在那梦中，皇后娘娘与那人说过，娘娘身患不育之症，要她为皇后医治。”
皇后瞳孔微缩，她记得这件事情除却她的心腹宫女落清，便只有一人知晓。
那就是她的神医儿媳，秦瑶。
不待皇后娘娘狡辩，秦绮俯视着她震惊的面孔，继续道：“我与皇后娘娘相见次数不多，可我却在梦中见过皇后娘娘胸口有痣。”
胸口位置，恐怕就连太子都不曾见过。
只有皇上能证明秦绮不是乱说。
而秦绮，原本是不知晓的。
前世的时候，皇后娘娘有意刁难，时不时的都会选在她进宫的时候沐浴。
甚至将侍候的宫女遣散，唯独留下她。
是以，秦绮才知晓了皇后身上的秘密。
皇帝兴奋的看向秦绮，“不错，这点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绮：……
她没回答皇帝的话，转身看向太子，正对上了太子震惊的目光。
“太子殿下与我，也没见过几面。”
“可我却知晓太子殿下表面上是喜素的，可背地里是喜荤的。”
为了营造出一副温润如玉的人设，太子在外常常对人说自己偏爱素食。
回到府中，才暗地里叫人去酒楼买些肉食回来。
“特别是醇香斋的腌肉！”
秦绮轻飘飘的一句，让太子在瞬间如坠冰窟。
这些事情他可以不承认，但秦绮所说的这些，全都是事实。
只听秦绮继续在惊骇异常的心上狠狠落锤：“所以，我看到了秦夫人与太子有染。”
“太子还曾对秦夫人说过，在他荣登太子之位后，会想尽办法将秦夫人立为太子妃。”
这一点，与宁雪口中描述大同小异，众人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只不过，比这个更吸引眼球的是，秦绮真是梦到的？
“若要证据，我是没有，不过我可以从头说起。”
“泰贞十三年，通州发生水灾，舒家前移入京，住进秦府。”
“同年九月，宸王入秦府提亲，初见舒?O，二人一见重情。”
“一派胡言！”太子厉声呵斥，想打断秦绮的话，秦绮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
“次年五月，宸王大婚，大婚之时，舒?O以姐妹的名义，在府中住了三天。”
“同年十月，秦夫人暴毙，舒?O成为继夫人。”
“之后，宸王妃震怒断了与秦府的联系，苦心专研于宸王的病情，可继夫人舒?O，依旧以和事老的身份时常与王府走动。”
“自然，宸王妃是没有接见过一次的。至于是谁接见了……”
秦绮幽幽的看向太子，众人的指点声也渐渐响起。
“直至宸王妃死去当晚，那日泰贞十八年三月初六，乌云遮月，暴雨连连。”
“秦夫人端着一杯殷红的鸠酒，生怕鸠酒的功效不够快速，硬生生的割断了宸王妃的舌头后，才灌入毒酒。”
说道此处，秦绮的声音微微发颤，她的视线开始蒙上氤氲的湿气，“宸王妃可能临死都不相信，那杯毒酒是王爷所赐。”
秦绮前面的话，太子有些震惊。
到了最后这里，他已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舒?O究竟是如何将秦瑶杀死的，他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不知。
可那夜，确实雷电相交，雨如瀑布。
当他听得全嬷嬷的禀报，去处理尸体的时候，舒?O已经哭的跟泪人似的。
显然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他瞧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那个精心伺候了自己五年的人，下颚的位置，尽是黑紫色的血痂。
舒?O瞧见了她的目光，慌忙解释道：“阿瑶不喝，是全嬷嬷应灌入的，可能在撕扯的时候，阿瑶咬到了舌头……”
他当时还真的信了。
“竟是如此？”五皇子背脊一寒，相比于太子狠辣的手段，自己明显是低了八个档次。
他后怕的喃喃自语道：“难怪宸王妃的下颚位置，残留着厚厚的黑色血迹……”
皇后深感无力回天，已经不知高如何反驳。
可她不想放弃，依旧振振有词：“可笑！姬瑶郡主说是在梦中见到的情形便说出来当成证据，谁信？”
“本王信！”夔王抬眸，正视着秦绮的双眼。
心中已然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便是她当日大闹送葬队伍，想尽办法也要掀开棺椁的原因。
皇后虽害怕夔王，可她更怕太子失势，她对皇帝道：“陛下，莫非您也信？”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到皇帝的身上，“陛下，舜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您还不知？”
“可怜我舜儿从小便便中了寒毒，至今都未找到幕后真凶。如今还要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莫非是因为舜儿乃是皇家嫡出，才要遭受此等蹉跎？”
秦绮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之中。
眼看就要哭出声来，却被皇后的话给逗笑了。
“皇后娘娘，你说这是莫须有的罪名？那不如别人叫我皇子把宸王妃的尸体抬过来，我们大家一看便知。”
“若是太子殿下并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如此还可以还他一个清白不是？”
“放肆！本宫在与皇上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皇后已经几近疯狂。
她才不在乎秦绮的身后，究竟是夔王还是玉皇大帝。
只要是阻碍了她儿的宏图之路，便都是敌人。
夔王当即冷眼看向皇后，皇帝却先他一步斥责。
“皇后，你逾越了。”
他人虽傻了些，可他还是看出了夔王对秦绮的态度。
更何况秦绮的话本就没错。
要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一步将会是最简单的。
皇后眸光闪躲，她犹豫了。
皇后的不再反抗，使得整个大殿忽然寂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
刘公公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
“找到了，找到了！”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入了大殿。
对于面前的状况不妙，所以他只好冲着刘公公道：“刘公公，那人已经带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刘公公气的意一甩拂尘，砸在了小太监的头上。
“还愣着干什么？叫人叫进来！”
小太监应了声，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领进一另外一个太监进来。
那太监一直掌管着不紧要的东西，入宫至今还从未见过皇上的真容。
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着实有些慌了神。
他的双腿颤颤悠悠，费尽力气才走到高台下。
对着台上的皇帝与摄政王扑通一跪！
“小李子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殿下，愿吾皇万……”
“行了，免了！”皇帝此刻心急起来，对这些空有虚表的请安无比厌烦。
他打断了小太监的话，沉声问道：“听说景仁宫赐死过一位宫女，朕问你，那宫女所用的鸠毒是谁去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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