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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动手前必须完成杜小刚一个心愿。
这样自己的罪孽会小一些。
煤窑的黑暗里，王秘书递给他一根烟。
“小刚哥，你这辈子有啥理想没？比如没有完成的事。”
按说，煤窑里不能抽烟，但他们经常偷偷抽。
杜小刚憨憨一笑：“俺没啥心愿，就是希望儿子跟媳妇日子好过。娃子在上学嘞，家里还没电视机，房子也需要盖了。”
“其他的呢？其他的心愿有没有？”
杜小刚摇摇头：“没有。”
“那你出门在外，想不想女人？弟弟给你找个女人耍，放心，俺俩请客。”
王秘书的意思，临死前找个女人让他爽一下。
到那边变成鬼别找俺俩索命。
杜小刚又憨憨一笑：“除了俺媳妇，俺不稀罕其她女人。”
“给你找个漂亮的，十八九的，衣服脱下就像剥了皮的鸡蛋！”
“嘿嘿嘿……！”杜小刚笑了，摇摇头。
王秘书为赎罪，第二天上去地面，洗完澡，带杜小刚到镇上。
他跟黎医生首先请这人吃一顿羊肉泡馍。
然后找到一家美发厅，进去叫三个姑娘。
三个姑娘都在十八九岁，每人需要一百块。
果然很年轻，衣服除下，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模一样，又白又净。
老王跟老黎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
他俩扯下衣服，将两个姑娘抱在怀里，倒在炕上忙活起来。
剩下一个最漂亮的，留给杜小刚。
可杜小刚抽抽搐搐，气喘吁吁，浑身颤抖，根本不敢靠近。
王秘书跟怀里的姑娘一边忙活一边问：“上啊，你愣着干啥？”
杜小刚的脸却腾地红到耳朵根。
“俺……不敢，跟她好，俺媳妇咋办？”
“你出门在外，媳妇又没瞧着？我俩出钱，不耍白不耍！”
杜小刚没跟媳妇以外的女人好过。
尽管眼前的姑娘比他家的黄脸婆年轻漂亮很多，也白得像雪。
可他就是没胆子，觉得不能背叛妻子。
黎医生抱着另一个姑娘道：“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有福不会享，你可别后悔！”
杜小刚咕噜咽一口唾沫：“俺不后悔，除了媳妇，俺不会跟任何女人上炕。”
“那……随你！”
王秘书跟黎医生继续和两个姑娘忙活。
房间里咿咿呀呀，声音不断。
杜小刚却缩在墙角的位置抽烟。
第三个姑娘特别生气，猛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杜小刚却打个哆嗦，尖叫一声冲下楼。
他吓跑了。
王秘书跟黎医生乐得哈哈大笑。
晚上回来，半路上，王秘书递给杜小刚一根烟。
“哥，你家里还有啥人？都有谁？”
“俺爹，俺娘，俺儿子，俺婆娘，家里等着用钱花，我不能胡闹，糟蹋钱嘞……。”
“嗯。”王秘书点点头：“我记下了。”
杜小刚的老实和善良没有感动他俩。
王秘书反而觉得这人没背景，弄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继续下矿井。
三个人一块挖煤。
箩筐被装满，王秘书又递给杜小刚一根烟。
“哥，弟弟对不起你，有啥恩怨，咱们下辈子再算，你别嫉恨我。”
杜小刚接过烟，没明白咋回事，忽然，王秘书将铁锤猛地抡起。
当！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杜小刚当场懵在哪里，不知道发生啥事。
血，顺着他的额头汩汩流下，安全帽也碎裂。
发现他没倒下，黎医生在后面抡起铁镐。
咚！又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
杜小刚这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血液冒着气泡，跟地上的煤搅合在一起。
煤炭是黑的，瞧不出血的颜色。
王秘书说：“你出手重了点。”
黎医生说：“无毒不丈夫！”
两个人蹲下，发现杜小刚彻底断绝呼吸，头盖骨都碎裂，这才点点头。
然后一棍子敲向顶木。
煤窑里的顶木，支撑的是头顶的木板，防止塌方。
咔嚓！顶木断裂，上面的隔板跟煤块倾斜而下。
巨大的石头狠狠砸在杜小刚的身上。
这时候，两个人才扯开嗓子呼喊。
“不好了！救人啊！冒顶了！冒顶了！”
“表哥！呜呜呜……！”
王秘书立刻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在地上翻刨。
煤窑里的工人不少，大家纷纷往这边跑。
十几把铁锨跟铁镐同时飞舞，终于将杜小刚的尸体刨出。
王秘书扑向尸体，哭得涕泪横流，要死要活。
“表哥，你咋死了，丢下表嫂跟俺二姨可咋活啊？呜呜呜……！”
煤窑里出现事故，两个人跟杜小刚的尸体被箩筐吊上去。
接下来是商量赔偿问题。
煤老板不想出钱，准备几千块了事。
王秘书抓上他的脖领子怒吼。
“我表哥死了，爹娘跟孩子老婆都要养，不重金包赔，老子就去告你！现在就去公家部门！”
黑煤窑的老板最害怕被告。
小窑厂安全隐患不行，一告一个准，必定会被关闭。
老板立刻求饶：“兄弟，你别着急，咱们好好谈谈，你说包赔多少钱合适？”
此刻，黎医生做起和事佬，跟煤老板谈判。
“最少五万块，没五万块，这事没法处理！”
“三万，三万行吧？我再给你们两千的丧葬费。
你们再去别的窑厂，找个更好的工作。”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煤老板一共给他们三万两千块。
当天下午，杜小刚的尸体被拉走。
很快变成一个骨灰盒。
两个人走出煤窑厂，瞅瞅四周没人，抬手将骨灰盒丢进山沟里。
然后找块石头坐下，就地分钱。
杜小刚的死为王秘书跟黎医生换来每人一万五的收入。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万五千块已经是一笔巨款。
好多人干五六年都存不了一万块。
他们两个尝到甜头，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个死的是杜小刚。
接下来继续换煤窑，死的是山西人，河北人，山东人，安徽人……。
以后的几年，他们害死的人加起来足足二三十个。
赚到的钱也有几十万。
简直罪孽深重！
但他俩有钱以后，并没有当做本金东山再起。
反而丢进洗头城，洗脚城，理发店跟小旅馆。
小镇里所有的年轻姑娘，差不多都被他俩睡遍了。
甚至有两个好看的姑娘，靠着他俩在老家盖了房，买了农用车。
两个人不仅仅身体被榨干，钱也被榨干。
直到碰见张傻根的儿子六斤，才彻底结束罪恶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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