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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沈聆夏垂眸一眼，竟是一颗奶糖。
包装上有个q萌可爱的小白兔，看起来味道就很不错的样子。
沈聆夏挑了挑眉，问她：“下毒没有？”
“我倒是希望我有这个技术，但是往平均每颗不到五毛钱的糖里注毒，成本未免太大，你可没这个福气。”
沈聆夏边撕开包装，边懒懒的说：“别啊，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作为救命恩人，我虽然不要你以身相许，但求你毒死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你怎么也得满足我吧？”
“我懒得跟你贫。”
方忆灵知道她沈聆夏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干脆不搭理她了。
电梯里出来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询问过后知道是方忆灵搬家，正吭哧吭哧地帮东西往电梯里运时，旁边的另一架电梯，也在这时候合时宜地打开了。
“忆灵。”
男声响起的那一刻，把沈聆夏都吓了一跳，才刚吞到嘴里的奶糖都没来得及抿上几口，就这么生生地吞入了喉中。
瞧瞧，这是谁啊？
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还敢来送死。
不同于之前在新闻发布会上时那样的桀骜不驯，此刻的柯岩，看起来形容颓废狼狈，就像是一只被痛打过后的落水狗，而眼前的方忆灵，就是他在坠入湖底之前，能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
一根救命稻草。
“忆灵，等等，等等，你听我说。”
方忆灵就跟完全没见着人似的，拎着东西直接往电梯里去，哪怕柯岩火急火燎地冲上来，她也跟瞎了一样。
“师傅，帮我快点搬吧。”
对于工人，她倒是礼貌。
柯岩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方忆灵满脸都写着嫌弃，嗓音也是沉冷到爆炸。
“放开。”
眼前的女人，和过去那个私底下总是黏着他叫老公，肯为了他洗手作羹汤，甚至总时不时跟他构想未来蓝图的女人，截然不同。
她如今冷漠的样子，是他从没见过的。
那么冰冰冷冷的，让人无法触及。
不知道怎么的。
明明跟她谈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厌了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到方忆灵这张脸他就觉得腻味，倒胃口，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了。
如果不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如果不是因为她尚存些利用价值，他根本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如今，他的愿望满足了。
她的确不乐意再看他了。
但他的心里，就跟被压了一块巨石，一块重铁一样，沉甸甸的，闷得难受。
觉得好压抑。
像是心尖尖上的一块肉，被人狠狠剜去了。
“忆灵，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能帮助我的只有你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帮我去求一下傅斯年，让他对我手下留情，不要这么赶尽杀绝，好吗？”
他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想换牵住她，却被她灵敏地躲开了。
心里觉得失落，但脸上，他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来。
过去，她说她很喜欢看他笑的。
可今天，他的笑容却没有让她冰冷寒澈的脸上，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傅斯年？他对你做了什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过去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应该最为清楚明白，我跟他基本上从未有过交集。”
呵，真是有趣。
所以他被公司辞退后，傅斯年还在暗中助力，让他在这座城市也没办法再混下去了？
方忆灵心中觉得解气，面上的凉意，也稍微缓和了些。
她冲他笑了笑，“他的问题，你去求他女朋友试试看，能不能有效。”
傅斯年和沈聆夏的确相恋的事情，柯岩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方忆灵若无其事地搬东西，柯岩愣住了瞬，“我……我去哪儿找沈聆夏啊？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想的，这次我就是跟你赌气一时上了头才做了错事，就是她，非得要掺和进来，把我俩的私事搞得全国上下都知道了，我看她就是故意想火上浇油而已，你可别上她的当。”
柯岩的话，着实让方忆灵听笑了。
但她没说什么。
倒是柯岩的背脊，缓缓的，莫名其妙的，蹿上来一股子寒意，冷飕飕的。
不等他回头，一道清冷带着嘲意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我即便是火上浇油，最后这一浇，我也得给你留好了。”
柯岩的心，又是狠狠咯噔一下。
“沈……沈聆夏？”
他别过头来时，动作格外的僵硬迟缓，跟个老头似的，滑稽得很。
沈聆夏甜甜一笑：“是我，怎么，惊喜吗？”
柯岩万万想不到……
是过去他看错了吗？
分明是那般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怎么现在关系融洽成这般了？从上次在医院看到两人坐在一起时，他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后来跟方忆灵因为她想退圈一事吵架时，他还想起了这茬，质问过她想退圈是不是跟沈聆夏有关，是她跟她说过了什么。
但这都被方忆灵否认了。
可事后……
又是天台相救，又是微博澄清的，沈聆夏处处都在维护方忆灵，包括方忆灵在新闻发布会上也是。
这两个女人，他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这种时候，沈聆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柯岩逼着自己强颜欢笑，朝沈聆夏稍微走近两步，才笑呵呵地说：“刚才都是玩笑话，沈小姐，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没往心里去，我只听得进去人话，你，没事的。”
狗吠而已，那么较真做什么。
沈聆夏话音刚落，旁边的方忆灵忍不住扯了扯唇，顺带着，还回头瞥了她一眼。
瞧瞧这个女人，说话总是这么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
也亏得她是有背景后台的人。
换做其他人，可没这么敢。
“是啊是啊，我的话不必当真。”柯岩也不知是听懂了装不懂，还是真没明白，仍然是满脸笑呵呵的。
“看来是最近这段日子里，我对忆灵的关心的确太浅薄了，都不知道她新交了你这一位朋友，沈小姐，过去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在傅总面前说两句好话，或者，干脆你引荐一下，让我跟他见一面，我亲自去道歉，行吗？”
柯岩满眼憧憬，万分期待地盯着沈聆夏看。
不是他乐意这么低三下四的。
实在是傅斯年太狠了，催促公司那边把他辞退，还找着理由，给他两条路，往后不再碰跟娱乐圈沾边的行业，滚出这座城市，要么，就赔上亿的违约金，否则就得上法庭，严重的话，还得坐牢。
他传媒大学毕业的，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在搞经纪人这块的项目了，这么多年来，他也只会这个，别的，什么都没碰过。
他之后要是不搞这行，还能干嘛啊？有什么行业能比在这行还赚钱呢？没有的。
但他一时间也拿不出几个亿的钱来赔偿啊。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分明统统都是绝路。
他一条都不能往外踏。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得罪了方忆灵，方忆灵最近跟沈聆夏交好，傅斯年帮自己的女人出气，也说得过去。
所以目前追根溯源，他都得先把方忆灵解决好，再就是沈聆夏。
到时候，傅斯年那边就不攻自破了。
“不是，我说。”
沈聆夏拧着眉头，觉得有些不解，“这事跟我和傅斯年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得罪的是方忆灵，要道歉，也得跟她道，你说是开玩笑，你且先问她看看，她要是当着我的面说的确是开的玩笑不当真，我便信了。”
“真是玩笑，没骗你。”
柯岩振振有词，说着，还回头笑吟吟地催促起方忆灵来，“忆灵，你帮我解释解释啊，这次就是我不想你放弃自己的喜好和梦想，希望你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发光发热，所以才跟你赌气了，那照片我也是一时手抽才发出去，你能查到的，我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撤回来了，都是那群无良媒体和微博大v转发的，错不在我。”
见方忆灵站在原地没回话，但神色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看起来，似乎有两分被他说动了的味道。
柯岩趁热打铁，急忙跑到了她身边。
“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想夺得影后，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镜头前，舞台上，你还没来得及实现你的愿望就要临阵脱逃，我当时也是恨铁不成钢而已，我全都是因为在乎你，爱你啊。”
趁方忆灵失神之际，他忽然牵住了她的手，含情脉脉的。
“忆灵，我爱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啊，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有因为一些东西鬼迷心窍过，但我做那些，都是为了我们的小家，请你相信我。”
他言辞恳切，看起来，嘴里好像没有半分假。
沈聆夏站在不远处看戏，眼尾轻轻挑起的弧度中，全都是玩味。
笑了。
真是笑了。
不远处，方忆灵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满载着深情。
沈聆夏忽然危险地眯起眸子来。
不是吧。
方忆灵……
好像被这厮给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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