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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节骨眼上，真被恭王按在地上摩擦，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但王诚还是严重低估了恭王的气势！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恭王迈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三十个武装到牙齿，凶神恶煞的老兵，以及……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武举贡生。
王诚脸色瞬间煞白，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恭王双手叉腰，咧着大嘴，甚是猖狂！
直到看见陈政黑着脸坐在前堂，这才收敛起狂笑，一拉长袍：“原来陈大人也在，本王给您请安了。”
眼看恭王要行跪拜之礼，陈政直接站起身，气的直哆嗦。
“成……成何体统！”
“你若跪下去，本官就一头撞死，血溅七步！”
陈政断然受不起如此大礼，他迈步就往外走，经过恭王身边时，冷厉道：“你可有半点王爷的威严？本官这就去本部大堂，等着宗正寺来找你吧！”
看着陈政气急败坏的背影，李辞和恭王不约而同挥手：“陈大人，慢走。”
爷俩早就习惯了陈政的威胁，这个家伙，一天要参恭王府十几本，弹劾王爷世子，贬其爵位，更是犹如一日三餐般平常。
以至于现在，凡是陈政送上的折子，礼部尚书顺手就扔进垃圾桶，都懒得往圣人面前送。
该参就参，该弹劾就弹劾，该放水就放水……
大家各司其职，程序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王诚和刑部侍郎也想走，结果却被恭王直接拦住，他一指对面的赵焕，没好气道：“两位大人，只管上去修理那老匹夫，有本王给你二人做主！”
王诚早已换上了一副笑脸，他跟李辞尚且还能对弈几句，面对恭王，除了认怂，别无选择。
“王爷真会说笑，谁不知道赵大人与您乃是亲家。”
“下官不知今日王爷造访，险些惊了王驾，还请王爷雅量，莫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说到这，王诚看了一眼恭王身后的一众老兵和武举贡生……
青云党打压了这么多年，岂料这老疯子一战成名，拥趸者众，再想起李辞身后的晴雅阁……
王诚如芒刺背，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王诚感觉肩膀一沉，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步。
“王……王爷？”
恭王虎掌般的大手，捏着王诚的单薄肩膀，微笑道：“本王听说，安雅君不值钱了？王大人可曾听到过风声？”
王诚吞了下口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坊间讹传而已，当不得真！安雅君乃恭王府少夫人，何其尊贵？”
恭王手一松，王诚和刑部侍郎便一步不停，灰溜溜的离开了。
目睹了整个经过的安雅君，心情复杂。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爷俩的撒泼打滚，简直是有辱斯文，玷污威严。
可是……
还真就把事给解决了。
有了这对疯父子护着，任谁想要打压赵邸，都得先掂量掂量。
看着迎面走来的恭王，安雅君刚要欠身行礼，却听面前传来一声“嫂子！”
安雅君脸色瞬间冷若寒霜，动作也完全僵住，然后缓缓直起身，脑袋逐渐扬起，眼神流露出的鄙夷越发强烈。
与生俱来的教养，让她无法直接破口大骂。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漠然转身，无视这对疯子！
赵焕心里对王府已经充满感激，结果因为恭王对安雅君的称呼，瞬间脸色铁青。
“你给老夫滚！”
“以后再敢来我赵邸，老夫打断你的腿，丢人现眼的东西。”
恭王本来就和赵焕八字不合，当即大手一挥：“给本王揍他！”
身后的老兵和武举贡生，作势就要往上冲。
赵焕这个一甲武举进士，可不是闹着玩的，单论拳脚之勇，他能把恭王吊起来打。
李辞连忙冲到中间，挡住双方。
“父王，岳父！”
“母妃曾说过，你们俩结识已有二十多年了，当初更是亲如兄弟，怎么现如今，一见面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赵焕一听就来气，鄙夷道：“亲如兄弟？我呸！这无耻狗贼，若非临阵脱逃，我那五百将士，岂会全军尽墨！”
什么？！
李辞没想到，当年赵焕和恭王居然一同在北陲戎边，而且瞧这架势，还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提起当年的事，恭王恼着脸子：“你懂个屁！你屁也不懂！”
“若非本王调动，死的就不止五百，乃是五千了！”
“你个老匹夫，连本王麾下小小牙将都不如。”
赵焕咬牙切齿：“老夫确实不是将才，不懂带兵打仗，但却知道，那五百将士，死得窝囊。”
“这五百条人命，全都算在你的头上。”
李辞终于明白，为什么恭王和赵焕，一见面就掐的死去活来，原来是有这样一段惨痛记忆。
李辞挥了挥手，示意老兵把恭王带走，然后语重心长的冲赵焕解释。
“父王是怎么疯的？自然是因为对那五百将士，充满愧疚。”
“但行军打仗，难免会有死伤，战场之上，应当为大局着想，如果不是那五百将士浴血奋战，保全了大部队，北陲又岂会太平这么多年？”
“现如今，南境蛮族攻势迅猛，如果不是当年稳住了北陲，现如今大楚的境地，恐怕要艰难数倍。”
面对李辞的劝解，赵焕长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摇头苦笑。
“老夫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那五百将士……都是老夫与王爷一手带出来的亲随，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像是狗一样被屠宰……”
感受到赵焕眼神流露出的感伤，李辞却眼神玩味。
“其实……您和父王积怨这么深，不只是为了那五百将士吧？”
“而是因为父王疯了，当初浴血奋战的好兄弟，突然变了个人，你接受不了？”
被李辞戳到痛处，赵焕直接把脸扭开，没好气道：“你和恭王一个德行！”
“来都来了，留下用个家宴吧。”
李辞笑着应下，因为知道了赵焕与父王的过去，对他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不知道那十万支箭，何时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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