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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逼仄的环境下，他隐忍压抑的声音就显得特别低哑。
黎雪的心跳因为他这句话而跳动得更快,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吃醋。
——“我就是吃醋了，不行吗？”
黎雪微微张嘴,“你，你真、真的吃醋了......？”
“是。”
韩司穆将她的手捞起来,紧紧地将她按在墙上,却是用自己的手背隔绝着她跟墙之间的直接接触。
他跟她靠得更近,甚至近得跟她的呼吸相缠在一起。
黎雪有些心悸，被他黝黑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移开目光。
韩司穆好像也意识到她的害怕,慢慢地放开她，眼睛也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这时,有个高一学生上厕所。
韩司穆立马凑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紧，另一只手放在黎雪的头顶,上半身完全倾覆下来,将她整个人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心脏再次快速地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好像慢不下来似的。
头顶的目光灼热，哪怕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伴随着他温热的呼吸，两人之间所剩无几的空间也变得越发炙热。
那个同学慢慢走远了。
脸上的气息渐渐远离，少年将她放开,站在她面前沉默了片刻,突然再次拉住她的手,“走，我们买水去。”
“......啊？”
黎雪被他握着手腕，一路往学校的小卖部走去。
路上有人看过来，韩司穆才慢慢松开她，低声道：“对不起，刚刚我说话太大声了。”
她轻轻地“噢”了一声。
韩司穆挡着操场上其他人的目光，将她护在身边。到了小卖部他才重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冰箱前，“你想喝什么？”
黎雪随便指了一支葡萄汁，“这个吧。”
韩司穆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葡萄汁，递给她，自己则随意拿了一瓶运动型矿泉水。
结完账，黎雪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那个，你擦擦汗吧。”
他低头接过，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巾，又偷偷瞄了她一眼，“不生气了？”
黎雪躲开他的目光，嘴巴嘟着，“生气。刚刚全操场的人都看到了。”
少年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漆黑眼眸却含笑地盯着她，反问道：“看到什么了？”
“......”
还问！
刚刚那个画面，她一点都不想去回想。
黎雪支支吾吾道：“就那个啊，我那个......摔你怀里了。”
“......”
韩司穆笑了，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高马尾，“行了，别怕。你要是担心被人知道，我封口去。”
黎雪小声问：“怎么封口？”
他将刚刚在小卖部顺手买的巧克力递给她，“到时候你看吧。”
看着他递过来的巧克力，她也不忍心再生气了。
他忘记了自己最需要买的纸巾，却偏偏记得要买她的葡萄汁和巧克力。
黎雪收起来，抱着葡萄汁和巧克力，低声道：“我上去写作业了。”
“哎！”韩司穆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从后将她拽回来，“现在是体育课呢，别学其他同学一样，就知道埋头学习。”
她眯眼看他，不解问：“那我待在这里干嘛？”
“看我怎么封口。”
韩司穆坏坏地笑起来，将运动矿泉水放到黎雪手上，“走吧，看我打球。”
“......”
黎雪抱着葡萄汁走了过去。
后桌同学也没走。
看她怀里多了一瓶饮料，又看她是跟韩司穆一起回来的，后桌同学赶紧凑过来问：“你们刚刚去哪里了？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去了小卖部。”
想起韩司穆将她困在角落里的那一幕，黎雪心虚地点了点头，“嗯。”
“可是你们刚刚......”
后桌同学比了个大拇指相碰的手势，“差点当众亲上哎，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黎雪摇头，“真没有。”
“那你跑那么快干嘛？我们还讨论你们是不是真亲到了。”
继续摇头。
篮球场上的少年已经开始第二轮比赛了，他们好像还交谈着什么，时不时就看过来。
韩司穆也说了什么，将篮球让给了其他男生。
让球？
黎雪在旁边看着，见韩司穆转身看过来，她又故意躲开他的目光，仰头喝了一口葡萄汁。
她不是很懂篮球，后来才慢慢看懂，原来韩司穆让了对方十分。要想在规定时间里追回平分，并超越。
真的很难很难。
少年身姿矫健地穿过重重防守，却不投篮，而是传给自己的队友，辅助他们投篮。他则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篮板下，帮投篮落空的队友补分。
引领也好，辅助也好。
韩司穆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赖。
比赛只过去五分钟，那落后的十分就追了回来。
体育课时间有限，当比分刚好打平时，韩司穆起身一跃，将篮球投进篮筐里。
三分。
下课铃同时响起。
体育老师出来道：“好了，收拾好器材，下课。”
韩司穆赶紧小跑过来，身后的男生都暧昧地“啧啧”两声。
听到他们的声音，韩司穆还回头，指着他们道：“喂，输了就要说话算话，不然放学别来找我。”
他们道：“知道了。保证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韩司穆喘着气，从她手中接过水，又仰头喝下。
黎雪盯着他问：“你跟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赌约？”
少年将整瓶喝光了，随意撩起衣服下摆擦汗，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又带了点意气风发，“没什么，你放心吧。”
她小声呢喃道：“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事。”
操场上的人慢慢走空了，韩司穆才拉着她的手腕，将她牵进教学楼。
走廊上有老师和学生，黎雪慌忙放开他的手，“别牵了，要被别人误会了，到时候老师肯定要叫家长的。”
韩司穆转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她先他一步走进教室，在后桌同学玩味的目光中坐下，又若无其事地拿出课本翻看起来。
少年站在她旁边，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周围的同学都感觉到他们的气氛不对劲，连忙抬头看过来。
黎雪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拉着坐下来，快速写了一张小纸条扔到他的抽屉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韩司穆没跟她传小纸条，而是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今晚手机不要关机，我给你打电话。”
黎雪诧异地看向他，又赶紧躲开他的视线，轻轻地“哦”了一声。
......
回到家，黎雪将书包放下就匆忙去拿手机。
黎母在厨房里道：“小雪，回家第一时间先洗手，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
黎雪应了一声，“好，马上！”
她不知道韩司穆今晚要跟她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过来，所以先开了机，又登录微信问他：“你今晚要跟我说什么？”
韩司穆没有回复。
他今天放学的时候没跟她一起，匆匆忙忙背起书包，但还是将她送到了车站，陪她一直等到公交车过来。
目送她上车后，少年就走了。
好像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
黎雪也听到他跟今天打篮球的人说的话，猜他放学后应该是要跟他们出去聚会了。
她又想起他今天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说他吃醋了，因为她站在操场给其他男生看了去。
所以，他是喜欢她吗？
黎母见她在发呆，便问了声：“小雪，在想什么呢？快洗手，赶紧吃饭了。”
黎雪帮忙将餐具摆好，“好，来了。”
黎母装着汤，“小雪啊，我听说你们高三级有一对情侣被抓到了，还被全年级通报批评，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
黎雪愣住，“被抓了吗？”
“是呀。”黎母道，“我是听家长们说的，说现在的小孩儿一上高中就不学习了，光顾着谈恋爱。而且你们学校好像有好几对呢。”
她夹菜的手顿了顿。
黎母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黎雪连忙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别早恋。只有好好学习了，才能有更好的将来。”
黎母也像班主任和级长们一样，说着同样的话：“上了大学，你们就解放了，你想做什么妈妈都不拦着你。”
黎雪低头吃饭，“嗯”了一声。
“你跟你那个同桌现在怎么样？”
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挺好的。”黎雪小声道，“他一直辅导我数学和物理，但是他每一科成绩都很好，语文稍微差点，但也是年级前十。”
黎母点点头，“真不错啊，这孩子。上次见他人品谦逊，长得又高又帅的，特别有出息。”
黎雪刚想“嗯”一声，就听黎母道：“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好了。”
“......”
话落，黎母的手机响起。
她连忙拿起接听，“喂？”
对面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阿姨，我是韩司穆，黎雪的同桌。”
黎母“噢”了一声，“是你呀，我们刚刚还提到你了！”
黎雪瞪大眼，“韩司穆？”
黎母朝她挥挥手，“噢，小韩呀，怎么了？是要找黎雪吗？”
韩司穆：“嗯，阿姨，她说有一道数学题不会，但是放学之后她就跑没影了。”
黎雪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连忙凑过去听。
黎母却蹙眉道：“怎么可以这样！哎，你知道黎雪的手机号码吧，我给你哈，你帮阿姨说说她。”
黎雪：“？”
紧接着，黎雪就听着黎母在念她的手机号了。念完后，她还问道：“记好了吗？要不要阿姨再说一遍？噢，果然是学霸呀，阿姨念这么快都记住了。”
“......”
满心满眼都是夸。
黎母将电话拿下来，跟黎雪道：“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黎雪接过，“喂。”
韩司穆在对面笑，还意味深长道：“我现在有你的电话号码了，这可是你妈妈给的。”
他还笑着说：“阿姨还说让我多督促你学习，说你不爱学习。”
黎雪打个问号，“我哪里不爱学习了？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黎母赶紧接过手机，笑道：“对了小韩啊，你知道学校有人追求黎雪吗？”
黎雪：“？”
“我听说学校有好几对情侣，你可千万要管着她哈，可别让她跟其他男生早恋了，耽误学习。”
黎雪：“............”
妈，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最有可能的早恋对象，就是你嘴里的“小韩”吗？
话筒对面声音很委屈：“是这样的，阿姨，最近有很多男生在追求黎雪。现在她抽屉里面不放课本，放的全是那些男生的情书。”
黎雪凑到耳机旁听，小脸都狰狞了。
他、他搁这里告状呢？
黎母脸色果然严肃了起来，“小韩，你继续说。”
韩司穆语气越来越委屈，“我让黎雪专注学习，不要跟其他男生说话，可是她今天却跟我生气，还说我管不着她，凭什么管她。”
“所以我......太担心她的学习了，今晚才特地打电话来打扰您。”
黎雪：“......”
黎母：“小韩啊，你做的是对的，你就应该管管黎雪。她现在长漂亮了，就开始臭美了，想谈恋爱了，没人管着可真不行。”
“......”
韩司穆，你可真是牛哇！
黎雪对着电话翻了个白眼，真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爆他。
韩司穆：“阿姨，那我应该怎么管呀？黎雪不听我的。”
黎母：“要是有男生给她情书，你就帮阿姨没收了，要是她不听你的话，你就跟阿姨说，我说她去。”
韩司穆：“好嘞。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嘱咐，一定管好黎雪。”
黎雪：“............”
挂断电话，黎母严肃地看过来，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收到很多男生的情书？老实交代。”
“......”
她不情不愿地承认了，“但我一封都没看，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黎母将一块肉夹到她的碗里，“臭丫头，回家也不见你跟妈妈说。这种事还是通过小韩才知道。”
黎雪小声嘀咕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自己能解决。”
“怎么不算大事。”黎母又夹了一块肉给她，“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其他猪给拱了？”
“......”
黎雪忍不住笑，“什么？”
黎母：“笑笑笑，笑什么笑？”
“要是其他男生像小韩一样那么优秀，长得又好看，那还成。”黎母愤愤道，“但其他男生呢，长什么样，人品如何，什么都不知道。妈妈怎么放心。”
“......”
黎雪不敢问。
要是那个人，就是韩司穆呢？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黎雪刚想打开物理书，韩司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黎雪。”
少年清哑的嗓音中含着笑意，喊她名字的时候，听上去都有种情意绵绵的哑意。
黎雪感觉心跳漏跳一拍，装凶：“干嘛？你还真想管我啊？”
韩司穆：“哪里敢。”
她努嘴，“明明你自己的情书都堆了两个学期了，我才几天，你就将这件事告诉给我妈妈。”
“我是担心你学坏了。”
韩司穆拖着调子，“你妈妈可是说了，让我看着其他男生，千万不要让你早恋。”
黎雪轻笑，“哦，某人今天还说自己吃醋呢。”
“......”
少年轻咳一声，“嗯。”
两人突然就这么沉默下来。
黎雪翻开书，听着他那边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黎雪，好好学习。咱们再长大一点，才能把控自己的感情和未来。”
“所以现阶段，不要早恋。”
黎雪听着他把话说完。
“如果你真的对这件事好奇了，忍不住想试试。你不要去找其他男生——”
他缓声道。
“你来找我。”
***
之后的日子跟平时一样，随着课业渐渐紧张，黎雪也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业上。
只是从那天打完电话开始，韩司穆就手动帮她处理起抽屉里的情书，同时将自己收到的情书也打包放在了一起。
所有情书混成一堆，最后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后桌同学还调侃他们是“情书cp”，两个人收到的情书加起来，连盒子都快装不下了。
韩司穆那时收拾着情书，还“嘘”了一声，“黎雪忙着学习懒得管，所以她才将打包情书委托给我全权处理。”
黎雪对着书翻了个白眼。
我还不是怕你晚上的时候，故意打电话到我母上大人面前告状。
收拾完后，韩司穆还悄声对她道：“收拾好了。这周你有十七封情书，我十二封，暂时你领先。”
“......”
黎雪的白眼差点没翻下来。
韩司穆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学习，同桌。不要早恋，我可是答应了阿姨要好好管着你的。”
后排同学听了都要笑，“啥？你还管着她？你不拐走她就算不错了。”
韩司穆偏头看过去，那同学立马闭嘴。
黎雪朝他笑，咬牙切齿道：“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你说呢？韩、同、桌。”
他伸手，用拇指指腹将她上翘的嘴角下拉，“别笑了。我以身作则行吗。除非某人忍不住。”
她躲开，轻骂：“自作多情。”
后排同学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差点没变成尖叫鸡。
中午，黎雪故意跑远了，她还拉上后桌同学一起过去，快步就往饭堂里冲，理都没理韩司穆。
到了饭堂，后桌同学才跟她道：“黎雪，你知道吗，昨天放学后，韩司穆让篮球场上的那几个同学留了下来，我也被留了。”
黎雪连忙看过去，“怎么了？”
她说：“韩司穆请我们吃麦当劳，还送了我们好多很贵的东西。”
黎雪蹙眉，“啊？”
“他叫我们不要将今天在篮球场上看到的那一幕传出去。还说是他喜欢你。但是，与你无关。”
“希望我们不要给你造成困扰。”
黎雪听着，浑身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一股电流直冲大脑皮层。
一转头，看到韩司穆正在旁边的队伍排队。他的那队都快赶超她们了，没多久就到了窗口处。
黎雪同时跟他站在一起打饭。
饭堂阿姨可能更喜欢长得又高又帅的小伙子，所以给韩司穆打饭的时候手一点都不抖，平平稳稳的就给他捞了一大勺。
黎雪羡慕地看着阿姨将一块最大的鸡腿给他。
韩司穆看了她一眼，拿着餐盘转身走了。
等同学打完饭后，黎雪跟她一起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坐下没多久，韩司穆就端着餐盘过来，递到她面前，“鸡腿。”
黎雪抬头看他，“什么？”
他干脆上手拿过她的筷子，将自己餐盘中的那块大鸡腿给她，“刚刚看你那眼巴巴的眼神，我都不忍心了。”
鸡腿给了她。
韩司穆还将刚买的两瓶酸奶也放到她桌子上，“你们拿去喝吧。”
后桌同学惊讶，“我也有！”
不远处，刘睿幽怨地看着他们，还不敢说什么，一副被抢了酸奶的可怜样子。
韩司穆端着餐盘转身走了。
黎雪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心情是完全遏制不住的好，空气中的丝丝甜蜜包裹着她。
连坐在她对面的同学也忍不住道了句：“韩司穆是真的好啊。之前看他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我以为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现在才知道，他对你是真的不同。”
黎雪笑着低下头，戳了戳韩司穆给的鸡腿，唇角弯起来，想收都收不住。
所以，他只对她特别吗？
黎雪吃完饭就回到教室趴着休息，心跳却一阵比一阵大。
察觉到旁边传来韩司穆的动静，她也不敢回头看他，趴着手臂面对墙壁。
陆续有同学吃完饭回到教室，午休时间还没到，大家都坐在位置上闲聊，也有的同学在桌上安静地看书写作业。
黎雪觉得心慌，就闭着眼睛将脸转向韩司穆，故意往他的方向蹭过去。
早就越过两张桌子中间的线。
担心会被人看穿是在装睡，黎雪只能维持一个比较辛苦的姿势，总是差一点点就滑下去了。
韩司穆赶紧用手拦着，又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黎雪都想问他手难道不麻吗？
旁边有男同学调侃道：“哟，韩司穆，你媳妇儿睡着了？”
媳妇儿。
黎雪心尖上一跳。
这时，韩司穆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嗓音中压着哑，也压着怒，却刻意放轻了音量。
“知道我媳妇儿睡着了，你还那么大声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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