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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问出来，酒井信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与案件无关的无辜者。
要么酒井信真的跟这起案子没有关系，要么他的心理素质和段位远在他之上。
羽泉清安宁愿相信是前者。
羽泉清安年少有为，已经处理过多起案子，从来没碰到过说话这么滴水不落的人。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一定很可怕。
“那你说一说，这笔转账是怎么回事？”羽泉清安拿出银行的流水：“松山美江凌晨四点左右死的，这笔转账的时间在早上七点，难道死人会给你转账？”
“你不要说这是凶手陷害你的，据我们所知，犯罪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关键性证据，可见这名凶手是位高智商犯罪分子，如果他要陷害你，绝不会只留下这个转账记录。”
本来是有的——酒井信很想这么说。
毕竟他醒来时，松山美江的尸体就在他的旁边。
但凶手设计出这样一个作案现场，并且没有留下关键性证据，从酒井信醉酒、到家境窘迫、再到松山美江的转账……甚至包括松山一介早晨破天荒的进入早已分居的松山美江的家中……环环相扣。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敲晕松山一介。
恐怕松山一介就是目睹他在命案现场的证人。
再加上物证、动机俱在——警方破案，不就是根据这些去探寻真相的吗。
除非酒井信把凶手当傻子，相信凶手布置这一完美的嫁祸现场，还能让他在被拘留被限制行动中，洗清嫌疑——那他可以坦然说出这一切。
但凶手，诚如羽泉清安所说，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
“你觉得我会为了十万?疑比耍俊本凭?耪呛炝肆常骸拔宜淙黄肚睿??沂且桓鲇械紫叩娜耍
“就因为贫穷，活该被你们侮辱人格吗？”
“松山美江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为了十万?疑绷怂?
酒井信的神情有些激动，他吼完后，突然失神了片刻，无力的埋下头，捧着脸：“美江……我的美江……我一直很尽力在配合警察的调查，可他们却因为我贫穷，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他们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却一直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调查，唯一的证据就是这份转账，他们就怀疑我会为了十万?疑绷四恪??
酒井信的声音暗哑，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哭丧的脸。
是那种被人打了几巴掌，自己去水池洗了把脸，假装若无其事的面对周围的同事老板的压抑。
将被生活压迫的无力感，和无能狂怒，演绎的活灵活现。
一时间，羽泉清安对他竟有些同情，他尝试着安慰酒井信，劝他继续配合他们的谈话：“酒井先生，贫穷并没有错，你还年轻……”
“监控显示，案发前一天晚上，你在一家小酒馆喝了点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你可能在当时放大了生活窘迫的情绪……我们不能忽视任何可能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最后的真相。”
“据我们调查，你存在很大的经济压力，甚至没有会社愿意收留你，当时你的妹妹情绪似乎也很不稳定，监控多次拍到她在天台犹豫要不要跳下去的画面。”
“我们只是合理怀疑——你当时喝了点酒，想找松山美江要钱，毕竟那是你唯一的收入来源，但可能遭到了拒绝。”
“你害怕妹妹也因为悲惨的生活，选择和你母亲一样的命运，你觉得你必须要到这些钱，你应该想用这些钱给到你妹妹有活下去的动力……”
羽泉清安说到这里，顿了顿……
有些说不下去。
虽然罪犯各有各的悲惨命运，但向酒井信这种被生活完全逼到走投无路的，真的很少见。
酒井信还年轻……却因为他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又快害死自己的妹妹……这些都需要这个少年在黑暗中独自消化苦楚。
不，甚至他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社会性死亡后，没有一家会社愿意要他，他还需要为生活奔波。
而现在，他还成为了命案的嫌疑人。
不管是因为酒后冲动，还是被人陷害，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断掉了。
当然，如果羽泉清安知道，凶手对酒井信的陷害远不止他所了解的这个程度，他看酒井信的眼神，恐怕还要再怜悯几分。
“巡查长，有酒井信的电话……”
一名巡查员说道。
在酒井信配合调查的时候，他的电话就被收走了。
“我能在你们的监视下接听这个电话么？”酒井信恢复了正常，彬彬有礼道：“这个电话可能有关我在松山美江死后，新的收入来源。”
电话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新的收入来源？
羽泉清安想到的是，这个可怜的少年，四处投简历，但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接到一个电话，也是婉拒。
但这个可怜的少年不愿意放弃，所以不愿放过任何可能的电话。
“你接吧。”羽泉清安说道。
随着扬声器打开，电话另一头响起一个所有人熟悉的声音。
那是佐藤相田的声音。
毕竟在场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佐藤相田代表了他们那一代的青春。
所以有很多人在电话那头一开口，就认了出来。包括羽泉清安。
那个让很多人只能仰望，无法接近的佐藤相田，在电话里，用诚恳的声音道：“酒井信先生，我是佐藤，请问您在家吗？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见面，需要我过去接你吗？”
羽泉清安愣住了。
大学的时候，他为了得到佐藤相田的签名，大清早排了几个小时的对。
也就近距离接触佐藤相田短短几秒。
而现在，这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可怜的少年……
怎么会得到佐藤相田亲自上门接送，面对面交流的待遇？
“像您这样的天才，就应该坐着我的劳斯莱斯出行，然后站在能俯瞰东京夜景的大平层，手中拿着昂贵的红酒，和同是天才的我一起聊着音乐。”
——接下俩佐藤相田的话，彻底打消了羽泉清安他们对电话那头“另有其人”的怀疑。
能用最有家教的语气，说出最豪横的话。
只能是佐藤相田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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