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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头起立鼓掌。
很快，掌声连成一片！
灯光打开。
最后一排的秦凡忽有些不知所措。
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内部看片会，他本以为是业内习惯，可十几秒后，发现不太对，因为掌声持续了十几秒，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在场所有人反倒都看向他，眉眼之中满是欣赏。
掌声越发响亮，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不过二十几个，却拍出了雷鸣的意思。
秦凡这才意识到，这是大家真正喜欢这部电影！
他心下一颤，鼻子竟也跟着酸了起来。
拍摄过程中的苦楚太多了。
彼时不觉得，此时有人给他鼓励，他这可铁汉心竟感到了脆弱。
秦凡深吸一口气背过身，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眼圈发红。
稍稍平静了一瞬才转过身走上前道：“感谢大家今日拨冗前来！”
说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大家认真看完我的处女作！”
他又鞠了一躬。
“感谢大家最后给我的掌声，我知道这掌声是献给所有主创人员的！”
他连鞠三躬！
掌声总算是缓缓落了下来。
大咖一一落座，盯着前方的秦凡。
秦凡几度想要哽咽，硬生生忍住了。
“接下来各位老师可以畅所欲言这部影片的不足了，我虚心接受。”
黄雷率先开口道：“秦凡，你今天跟平常可有几分不同哦。”
“怎么讲？”
“平时的你遇到挑衅，直接将对方干翻，一招不行再来一招，一出手就是舍我其谁的霸气，今天怎么忽然这么谦虚？”
一番调侃，众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秦凡也轻松了许多。
“那当然是因为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和老师，且没有恶意批评和挑衅我，我自然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说罢，还不忘冲黄雷使一个眼色。
张天谋乐呵呵起身道：“那我先来吧。”
“好，张导您请。”
“你这部处女作有一个大问题。”
话音落下，众人愕然。
尤其是方才为了调动气氛率先开口的黄雷，他双眸圆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秦凡倒很是平静，他恭谨道：“张导您说。”
“这个问题就是——”张天谋看向秦凡，一字一顿道，“太完美了，挑不出毛病。”
现场安静一瞬，随即爆发了巨大的笑声。
“我去，原来张导是在开玩笑，刚才可吓死我了，我心想难道我的审美已经跑偏了吗？否则为什么我觉得咱们片子这么好他说有大问题。”韩立吓得直抹脑门子上的汗。
潘云明倒是淡然许多：“我相信秦凡，即便是张导提出意见，秦凡应该也有他的解释。”
“潘哥，”一向视他为偶像的韩立惊道，“你这么信任秦凡？”
“当然。”
“可是你信任他的模样，倒像是有些崇拜他了……”
“说是崇拜也可以。”
“啊？”韩立一脸委屈道，“那我算什么啊？”
“什么算什么？”
“您是我的偶像，他又是您的偶像，那他岂不是我偶像的偶像？”
调笑间，秦凡忽点名道：“韩立，你有意见？”
“不不不，没意见，国师都开口了，我跟国师看法一致，今天可是我的高光时刻！”
一番玩笑话，众人再度爆笑。
“我们言归正传，”张天谋忙道，“第一步是完成的很好，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工作。”
“张导指的是？”
“自然是宣发。”
在跟秦凡合作电影前，张天谋一向是一个只管拍摄、随后就撒手不管的作品导演。
但见识了营销的巨大作用后，他的观点也发生了变化。
“秦凡，电影虽然是艺术品，但也是为大众服务的，如果大家不买单，票房惨淡，从另一种意义上来看，也是创作者的失败。”
秦凡点头道：“您说的对。”
“所以我觉得既然你这部影片拍得这么好，就更要重视宣发工作了，最好能再……”说着，他拧眉挠头，似乎想不到合适的词，“你们管那个行为叫什么来着？”
“什么行为？”
“就是那个……炒……”
秦凡恍然大悟，忍笑道：“炒作？”
“对对对，炒作，我以前很是反感这种做法的，但如果能因此让更多人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作品，我觉得无可厚非，大家说对不对？”
他的观点获得了在场众人的支持。
毕竟谁也不想看自己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精品电影在票房上遭遇滑铁卢。
可一片应和声中，秦凡却是眉头紧锁。
陈道民先发现了端倪。
他沉声问道：“秦凡，你怎么这副表情？”
秦凡稍一沉吟道：“我知道张导这么说的初衷是希望我能在票房上有所收获，名利双收，但这次，我不想那么做。”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没人跟钱过不去，这部电影制作精良，大力营销必然会收获满满，秦凡竟在此时否决了这一做法，令人惊诧。
“因为营销过度难免会遭到资本裹挟，说白了，本质就是劣币驱逐良币。”
众人恍然大悟。
回想近几年大夏影坛，确实出现过许多营销过度导致的“忽悠”情形。
一些影片自知片子质量一般，只好将大笔资金放在营销上。
在网络上花样百出，话题不断，忽悠一批又一批观众走进电影院。
随后又请水军针对恶评予以反驳，前疏后堵，硬生生抬起了几部电影的票房。
但若当真从艺术角度评判，那些作品确实算不上什么好片子。
秦凡敛容道：“我想看看在资本面前，才华到底能走多远，所以有关这部处女作的营销，我不会选择现在流行的做法，请大家理解我。”
他的话语虽温和，但态度坚决，一目了然。
张天谋点头道：“你说得对，但不向市场妥协，可能会遭受更多的阻碍。”
凡有选择，必有代价，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您放心，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好，既然你有自己的决定，我们都理解，不过影片不营销也要做好最基本的宣传和发行工作，尤其是发行。”
说着，张天谋眸底闪过一道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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