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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悠然第一次坐火车，哪里肯睡？车厢里来回跑几圈，最后又趴在窗户上看车外一闪而过的灯光。
凌毅然跟在她身后，也跑了几圈，跟着她爬上椅子，瞧着外边的灯光开心的大呼小叫：“姐姐姐姐，你看你看，有灯跑过去了，又跑过去一个，还有一个，跑好多……”
六个月的凌浩然和凌巍然都已经会翻身，是最离不开人的时候，舒小秋把他们哄睡，头对头在椅子上放好，舒大春过来，轻声说：“我看着他们，你去睡会儿。”
舒小秋无奈说：“你先睡吧，半夜里来换我。”
舒诚过来说：“你们都去睡，他们我守着就好。”
屈逸飞说：“是啊，还有然然和小毅然呢，我和舒诚替换就好。”
这两个小的看着还容易点，小毅然可不好哄睡。
舒小秋只得说：“毅然我带着。”见儿子窜过来，一把捞住，抱到椅子上。
凌毅然打着挺的喊：“姐姐还没睡呢。”
“姐姐跟大姨睡！”舒小秋说。
“我也要跟大姨睡！”凌毅然吵着说。
“好！”舒小秋顺势就把他递给舒大春，还说，“你说的哦，你要跟大姨睡，那就赶紧睡，不许闹了。”
凌毅然虽然像个窜天猴，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说了的话一定算数，发现被妈妈绕进去，只是愣了一愣，才低声说：“姐姐还没睡。”
“姐姐马上睡！”舒小秋说着，过去抱凌悠然。
凌霄坐在对面，见舒大春拍哄一会儿，凌毅然也终于安静下来，吐吐舌头，向身边的凌琛说：“你们谁再说我是最闹腾的，我可不答应。”
凌琛横他一眼说：“你从山里跑去沪市，从沪市又跑回京城，害的所有的人人仰马翻，满世界找你，还不够闹腾？小毅然可没你这么出格。”
凌霄缩缩脖子，轻哼说：“就不能把这事忘了？”
不能！
不止凌琛，连对面的舒小秋都瞪他一眼。
看着终于把四个孩子哄睡，周平笑说：“平时只看着他们好玩，想不到这睡觉和打仗似的。”
舒小秋无奈说：“别的还好，就是小毅然精力旺盛。”
舒大春护短，立刻说：“哪有孩子是不闹的？毅然闹虽闹了点，可也算是听话。”
这话不矛盾？
舒小秋眨眼。
周平笑起，见姐妹两个各守着一个孩子，也不再打搅，自己拉着齐安往前边一排去睡，把他们和其他人隔开。
舒小秋轻声说：“少帅，红影，你们也去睡。”
红影本来跟在凌悠然身边到处跑，这会儿见孩子们安静，自己去窝在凌毅然身边，倒把他挡在内侧，就是看着有点挤。
少帅瞄瞄两边，上了隔壁的椅子。
这里既能看到舒小秋，离几个孩子也不远。
凌琛看着几个孩子在舒小秋手里都安静下来，一个一个睡了过去，也有些迷惑。
从她来到京城，又要上学又要管孩子，怎么还有精力做那么多事。
不止是修桥造房，还有块根粉厂，眼看着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一个略有规模的副食品厂。
还有《大观》杂志，这几天他在家里没事的时候翻过几期，那里的内容真的是包罗万象，洋洋一大观。
虽然说，块根粉厂主要负责人是梁书航，《大观》主要负责人是易鸣枫，但是能够建立、创办，都是舒小秋一手促成。
更不论，她还腾出手来，顺便收拾了董翔，收了汉水坊，给了董家重重一拳，还让董家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火车走走停停，在路上足足七天，凌悠然和凌毅然从最初的新鲜渐渐觉得平淡，最后两天开始气闷，直嚷着要下车，舒诚、舒大春只好在小站停靠的时候，带两人下去走走。
进入沪市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周平带路，引着大家从货车下客的通道出来，向舒小秋问：“不知道有没有安排住处，我们每次来有固定落脚的招待所，要不一起？”
凌琛摇头说：“我单位那里有几间宿舍，我去借来就是。”
“可这个时候了，单位哪还有人？”周平提醒。
齐安说：“不要紧，应该已经有人安排了。”说着指了指前边。
大家回头，就见昏黄路灯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过来，向齐安招呼一声，目光在舒大春和舒小秋之间游移一下，就准确的定在舒小秋身上，微微俯首算是招呼。
齐安介绍说：“这是阿宽，凌先生安排他来接站。”
阿宽立刻说：“那边准备了车，开不到这里，我们走过去。”
这就是阿宽？
在抓柳根茂的时候，舒小秋听过这个名字，点点头，向周平说：“周厂长的招待所地址留一下，等我处理完私事，再见倪经理。”
“好！”既然是凌平原有了安排，周平也不好和他们搅在一起，点头答应，给阿宽留了地址。
这个时候，小浩然和小巍然已经睡着，舒小秋和舒大春各抱着一个，凌悠然也爬在舒诚背上睡着了，只有凌毅然还是精神头十足，看到外边璀璨的灯火，“哇哇”大叫，连声说，“姐姐姐姐，你看那个楼，好高哇！”说完对着楼的方向就冲。
京城建筑偏于古朴，可没有这么高的楼。
屈逸飞牵着他的手，忙拽了回来，摇头说：“那楼离的远呢，你怎么跑得过去。”
凌毅然不满意的比划：“明明就在那里。”
舒小秋提醒说：“毅然，姐姐睡着了，我们要去住的地方，你确定这会儿要去看高楼？”
凌毅然一愣，回头找一圈，才看到舒诚背着的凌悠然，无奈哼哼：“姐姐懒虫，这么早就睡？”
“早？”屈逸飞好笑，一把把他抱起来，笑说，“你瞧瞧，几点了？”说着指了指广场另一边的大钟。
凌毅然不管，摇头说：“我又不困。”
“真不知道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精力。”舒小秋无奈摇头。
像你！
大家好笑。
跟着阿宽出了广场，就见路这停着三辆汽车。
这可比他们在京城接站方便。
舒诚、屈逸飞几个都是差不多的心思，舒小秋却暗暗点头。
进入八十年代，沪市先一批有了出租汽车业务，只是车不算多，也只少数有钱人会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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