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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她不是随便夸夸。
她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穷一些苦一些而已，可是凌家的孩子却是被下放去农村，除了穷苦，还有周围的人带来的排挤和压力。
而她们一样是从农村考出来，她还有凌轩的隔空指导，她可是全凭自己。
她重生一世，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是在恢复高考第一年，招生条件最宽松的时候考上，而她却全凭自己，在第二年高考制度初具规模之后考上，还是全国的名校复大。
其中的难易，或者别人会忽略，她自己却心知肚明。
这一切的一切，真不是一个“棒”字就能概括的。
凌琪对舒小秋的评价却不以为然，只是微挑了挑唇，做出一点反应，咬一咬唇，抬头直视着她，真诚的说：“所以，我想当面谢谢你，谢谢你给了凌家这个机会，给了所有人机会。”
“唯独没有你。”舒小秋微笑。
“不！”凌琪摇头，“如果不是你，我……我永远放心不下他们，现在……现在……”
放心不下他们？
什么意思？
舒小秋心里一紧，立刻接口说：“现在你可以放心，找到自己更好的生活了。”
凌琪一呆，低声说：“我自己更好的生活。”
“嗯！”舒小秋点头，“你很快就要毕业了，你不用去想爸妈希望你怎么样，我们希望你怎么样，只要想自己想怎么样？”
“我……”凌琪张了张嘴，后边的话还是说不出来。
她自己想怎么样？
舒小秋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只觉得喉咙发紧，原来心底对她的认知瞬间打破，却更牵出一抹心疼。
原来，她以为的凌琪，是一个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并努力奋进的女孩子，而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是她天真了。
这个女孩子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让她放弃了自己，她所有的努力，居然只是为了姐姐，为了妹妹和弟弟。
现在，因为她的出现，凌蓓和凌霄顺利回到京城，连凌羽也要跟着丈夫去到山城，她就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也失去了动力。
“凌琪！”舒小秋低声喊，“你想留在沪市？”
沪市有凌琛在，如果她不想回京城，那么留在沪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凌琪一愣，微微摇头，低声说：“我……没想过……”
“再有四个月，你就毕业了，或者，你可以考研，继续上学。”舒小秋说，又笑笑说，“你哥哥就是，他已经决定继续读研。”
“读研？”凌琪轻声重复，愣一会儿问，“然后呢？”
然后？
舒小秋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她以为她选了一个相对让她轻松的话题，却发现，不知道她的症结，这个话题一样只能给她带来困惑。
舒小秋默默喝口咖啡，发现已经凉了，按铃叫来侍应生又换两杯，才轻声问：“凌琪，当年……凌家出事的时候，你发生什么事吗？”
“什么？”凌琪惊跳，几乎把一杯刚刚换好的热咖啡掀翻，溅了一桌子。
舒小秋取了手帕把她面前的咖啡擦干，却不再容她逃避，盯着她说：“凌琪，你想见我，难道只是为了说声‘谢谢’？”
凌琪仰头看着她，一瞬间，只觉得呼吸困难，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已经变的惨白。
舒小秋柔声说：“凌琪，这里只有我和你，你是信得过我的，对不对？”
“我……”凌琪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却还是说不出来，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滚的落了下来。
舒小秋绕过去，轻轻抱住她，在她肩膀上拍几下，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只得轻叹一声，低声说：“今天我们来的突然，你没有准备好，就先不说，我会在沪市呆几天，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
凌琪似乎松一口气，迟疑的点点头。
舒小秋另外取一块干净的手帕给她，微笑说：“咖啡只剩半杯，你还是喝了吧，还挺贵的。”
听她这种情况下还开玩笑，凌琪忍不住挑了挑唇，看她一眼，低声说：“难怪蓓蓓说你……”话说半句不说。
舒小秋接着说：“不正经？”撇一撇嘴，摇头说，“你要是看到她，才知道那丫头现在有多不正经，还好意思说我。”
凌琪侧头看着她，轻声问：“蓓蓓……没有和你为难？”
“她敢？”舒小秋撇嘴，“你哥向着我，她怎么和我为难？”
凌琪见她说的理直气壮，微微一笑，轻声说：“蓓蓓最依赖我哥的，常常和我争宠，好在我哥也最疼她，我们两个才能和睦相处。”
舒小秋好笑说：“是你也让着她吧，除了我，你哥可不喜欢醋坛子。”
这个人不会好好说话，没几句就要秀一下恩爱。
凌琪有点受不了了，瞄她一眼，轻哼说：“就是说，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我哥会找你这样的嫂子。”
舒小秋笑起来：“我强迫他的。”
凌琪：“……”
这个人，不能和她说话了。
只是说这么会儿话，发现自己的情绪被她带偏，胸口抑郁的一口气竟然无影无踪，自己也有些惊讶。
或者，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让大家对她无可奈何，可又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看她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舒小秋也不回自己位置去，只是探手把咖啡拿过来，也不再追问当年的事，随口聊些闲话。
沪市的天气，沪市的景色，之后随口说：“后天就是元宵节，凌霄说想和你一起过，你有什么地方可以推荐？”
“凌霄也来了？”凌琪惊讶的问。
“不止是他，还有小悠然、小毅然和那两个小尿包。”舒小秋笑说。
凌琪又惊又喜，确认的问：“你……你是说，你把四个孩子都带来了？”
“对啊！”舒小秋耸肩，“单把你哥一个人丢在京城，是不是很可怜？”
这可是元宵节呢。
一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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