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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发乎于心，不掺杂任何利害而弥足珍贵。逢迎一时之好、违背本心矫揉做作，或许能得片刻欣喜，但终不能两心相许。
她不会刻意在莫致之面前表现什么，她只做最真实的她，若对方不喜，只能说明他们二人不能性情相投。但经历种种，他们之间并未产生任何间隙。江晚乔的一味纠缠，更什么也改变不了。
江晚乔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一道恨意。
她为了莫致之付出了一切：闺阁名声、众人白眼、甚至是沦落到讨好其他男人而苟活。可对方却心硬如铁，甘愿受制于怀袖这个她自小便痛恨异常的人。
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更没有害过任何人，虔诚而善良地活着，却一次次被怀袖的恶毒和狠绝逼迫得无路可走。天既不公，那这公正只好由她自己来寻。
“怀袖，你明里暗里害了我多少次，连我的致之哥哥也要抢走，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话音未落，江晚乔突然伸出手臂大力扯住怀袖。眼中狠戾凸显，匕首闪着寒光，朝对方要害处而去。
虽未想到江晚乔会行此举，但对于有些身手的怀袖而言，快速抽出手臂避开攻击，反手打掉江晚乔手中匕首轻而易举。
“江晚乔，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江晚乔出手在意料之外，但毕竟不懂武，速度便慢上许多，倒也没什么危险。
手臂被震得发麻，江晚乔怒视着怀袖。
每每看到致之哥哥深情的目光只望向对方一人，每每想到他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花前月下。她便觉得身体内的血液都要倒流。
她是疯了，是被莫致的无情和怀袖的阴险逼疯了！
怀袖已经不是以前的闺阁千金，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嫁给莫致之。自己分明是最有机会的一个人，但却演变成如今的结果。
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咬了咬嘴唇，江晚乔凄然一笑，拔下髻间发簪，再次朝怀袖刺了过去。
“怀袖，你我注定是仇人。”
她要毁了怀袖这张脸，或者与她同归于尽。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必继续忍受怀袖和莫致之在一起带给她的蚀骨痛苦。
怀袖朝后一闪身，并不出手抵挡。
江晚乔眼睛一亮，只当自己技高一筹，饶是对方有些身手却难以想到自己会再次出手。越发将手中的发簪握紧，用尽全力狠命地刺了过去。
“别动。”陈棣从后扣住江晚乔的肩膀，轻轻巧巧地打掉了她手中的发簪。
对于常年习武的她而言，对付江晚乔这种毫无武功的人完全是绰绰有余。眼见对方脸上不正常的狂喜转为诧异和气愤，笑着移开视线。
“怀袖妹妹何以如此软弱，任由一个疯子随意伤害自己？”
怀袖顺着陈棣的目光拾起草地上的匕首，调皮一笑，“陈姐姐说的对，对付疯子是不能心慈手软的。”
方才江晚乔出手时，她早有防备，只是看到走向她们的陈棣有所示意，于是故意给了江晚乔可乘之机。眼下，自然到制服对方的时候。
白刃在午阳下泛着眩目的银光，江晚乔眼见怀袖逼近自己，顿时泄了气，“怀袖，你想做什么？”
从小到大，怀袖要什么便有什么。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你不知道吗？”怀袖反问，手中匕首在江晚乔脸颊前面晃了晃。
白刃堪堪贴着脸颊擦过，江晚乔几乎能感受到刀刃的尖部划过了皮肤。
“怀袖……住手……”江晚乔的声音颤抖起来，想要厉声恫吓，又怕怀袖真的会毁了她的容貌，僵直了脊背动也不敢动。
刀刃一次次擦过皮肤，怀袖微笑地看着满面惊恐的江晚乔，对上她的眼，“你说是直着戳进去比较好，还是侧着划几道比较好？”
“不如都试试看。”陈棣也笑了。
江晚乔吓得脸色惨白。怀袖是疯子，帮她的陈棣更是疯的厉害！
“我求你……住手……”江晚乔神色凄楚地望向怀袖，饶是心中千万般怨恨和不满，面对此刻情形，也红了眼圈。
怀袖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得出，江晚乔这一次哭多半是发自内心而非刻意表演，真是不容易。
“我可以住手，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心有恶念并付诸行动的人，多半是难以悔过的。江晚乔觉得害怕，并非她真心想要改正，不过是她本人受到威胁而已。
“什么事？”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江晚乔顾不上擦拭，急忙追问。
“把你的恶言恶行写下来，然后按上手印。若是日后你再起歹念，我便将其印制贴挂，昭告大众。”
江司呈的小女儿多次陷害他人，单是这一桩，江晚乔便不能再安稳度过后半生了。至于她的夫家盛家如何，只观盛家为人行事，便可知必定不会轻易绕过她。
想来有此约束，江晚乔多少会收敛本性。每每再起歹念时，也就会有所顾忌了。
江晚乔眼波激烈动荡。她知怀袖并非良善，却不想对方完全是穷凶极恶之辈，竟然想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她。
“怎么，你不肯？”怀袖手中的白刃再次划过江晚乔脸颊。
对于歹人，她可没什么同情心。
江晚乔紧紧咬了咬牙，恨意几番闪动于眼底，终究将心底最后一丝不甘压下。
“你若是故意为难我怎么办？”
把柄握在怀袖这样的人手中，哪里有什么信誉可言。她若是一时兴起故意拿出来分散于众人取笑，自己岂不是要吃亏。
怀袖失笑，“为难你又怎样。”
对待君子，当坦诚相待。但对付江晚乔这种人，即便她不会做出对方担心的事情，但也不可能按照她的要求保证什么。
“你……”江晚乔又恨又气，咬了咬牙，却也毫无办法。
她若是就此应允，以后还如何思慕致之哥哥，又如何再找怀袖报仇！
可她若是不答应，以怀袖为所欲为的可恶性情，必然会毁了她的脸，江晚乔瞪着眼睛，不满回复，“这里没有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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