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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便是一个反复横跳的小丑，今日来看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邱林灼延摸了摸下巴，眸起一抹阴险笑意，“江憬的确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无须我们出手。所行之事一旦泄露，中原天子定然不会放过他。”
他有的是人用，没有了江憬，照样有其他人。何况江憬的用途也所剩无几了，便让他们中原君臣互相敌对好了。
闻得此言，须卜面色和缓一瞬，“王上好筹谋。”
江憬心机太深，野心又太大，若不尽早除去，以后岂不是要与自己平起平坐。好在对方实在是个没什么自知之明的傻瓜，自取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了却了江憬之忧，须卜说起当下战况。
“眼下北衙禁军攻势猛烈，依属下看可以从北衙禁军统领盛弘远直接下手。”
邱林灼延抬了抬眼，示意须卜继续说下去。
“听说盛弘远此人很是重情重义，他虽在胥州，可他的妻儿却都还在江州。”
邱林灼延唇起冷笑，“既如此，那便去拜访拜访吧。”
若是盛弘远的妻儿还活着，倒是有一番大用处。
须卜附和着笑了，领命而去。
博山炉顶端的仙鹤缭绕在一片香气中，仿佛真的要乘风而去。
邱林灼延目光移动至更换香料的宫娥面颊上，眸光闪了闪，命内官进来，“你们陛下的女人中哪一个最美？”
内官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陛下从前常忙于朝务至深夜，鲜少召妃嫔前来，并不怎么见过。”
他从前只是个做杂活的，哪里能知晓这些事情。
邱林灼延眸光冷了几分，“这么说，你们的陛下倒是个勤政的贤君了？”
连女人都没空看，还能把江山拱手他人，中原天子得有多无能。
内官犹疑片刻，听不大懂邱林灼延的话。
邱林部族人占据皇宫的那一日，所有的妃嫔均被关押起来，但凡有些许不敬的宫人均都被砍了脑袋，许多差事也就缺了人。他是临时被指派到了这里，对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一头雾水。
“陛下他……他……”
内官支支吾吾说不明白，邱林灼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耐烦地眯了眯眼，冷声命令内殿门口执刀的邱林部族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给本王拖出去砍了。”
两名邱林部族人得令后马上进入内殿，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拽起哭天抢地的内官，拖着便出了殿门。
连话都说不明白，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处。邱林灼延阴戾的眉眼骤冷几分，对窗外的高声呼喊充耳不闻。
宫墙巍峨，城池幽暗。
一队邱林部族人穿行在街市上，引路的中原人辨了辨方向，带着一众人朝一处宅院而去。
“开门，开门！”中原人大力砸动门环，瞥了一眼匾额上的字，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
一门之隔，院内的陈棣将匕首悄然收起。
“是谁？”
镇定的声音令门外的中原人呆愣一瞬。
这一家，似乎有点不同。
神气活现地清了清嗓门，中原人高声道：“我们奉命前来对你家进行搜查，你且把门打开。”
他这些日子跟着邱林部的族人们，看着他们四处抓人杀人，就没见过几个不怕死的。
装什么装，等刀架在脖子上，都是一个怂样！
“奉何人之命，为何搜查我家？”陈棣面容平静，并未因门外之人的喧嚷而乱了心神。
中原人语塞，邱林部的人现在就是天就是地，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一家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质问他。
“怎么回事？”身后的邱林部族人不快的声音响起。
中原人忙调转身躯，笑脸赔起不是，“这家人故意找麻烦，不想给诸位老爷们开门。”
火光下，邱林部族人凶狠的眼神分外清晰，只是想到前来时须卜且渠的命令，决定忍住性子，“盛家少夫人，我们奉须卜且渠之命，请您前去做客，请把门打开。”
门内的陈棣心下好笑，邱林部的风俗还真是特别，半夜请人去做客。但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她还是能料到的。
“请等一下。”
听到门内的话语，邱林部族人满意地笑了笑，瞅了瞅一脸挫败的中原人，鄙夷非常。
按照须卜且渠的吩咐，这些想从他们身上得好处的中原人越是凶恶，他们就反而要表现得越和善。至于为什么他不懂，但只要能完成命令就好。
“啪嗒——”
门栓才刚落下，门外的一众人便如潮水便涌入院中。
只是……
“怎么这么黑，你们家的灯笼呢、人呢？”
率先冲进来的中原人用手中的火把四处照着找，眼前忽然闪过一抹披头散发的白影，吓得他心下“咯噔——”一声，连声怪叫着倒退几步，却不慎踩在了身后邱林部族人的脚上，劈头盖脸便是几个巴掌。
漆黑的夜色中，清脆的巴掌声分外响亮。
中原人捂住“嗡嗡”直响的脑袋，满脸都是委屈。
“怎么回事？”邱林部族人皱紧眉头，夺过中原人手中的火把四处照着看，目光触及到几尺开外的白影时，也唬得瞳孔缩紧，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神，大声问道：“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原女人真是奇怪，大半夜的把自己打扮得不人不鬼，莫名其妙！
披头散发的白影闻声不语，冬夜寒风呼呼而过，越发显得白影?人。
“你去看看。”邱林部族人对着一旁面露惊恐的中原人，傲慢地命令了一句。
中原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额头上的冷汗流个不停，“我……我去？”
这家人古里古怪的，没开门之前分明是个妇人应答，可开门的功夫便是个站在几尺开外、一言不发的白影。若说是那妇人假扮，但他们方才进门的速度如此之快，活人哪里能瞬间移动到好几尺以外的地方。
“快去，愣在这里做什么！”邱林部族人眼见着近旁的中原人挪不动腿脚，冲着他便是一声咆哮。
中原人缩了缩脖子，嗡嗡直响的脑袋被巨大的吼声震得越发麻木，走三步退一步地慢慢蹭着。每蹭一步，中原人都能感觉到心脏从嗓子眼里跳出一寸。
他大力咽了咽口水，一眼不眨地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白影。生怕披头散发、身形低垂的妇人会突出跳到自己面前，张开血盆大口。
“少……夫人……”中原人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嗓音。
白影一动不动。
“少夫人！”中原人屏住呼吸，磨磨唧唧地走到了白影近前。
夜风吹乱白影的长发，低垂的脸颊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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