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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莫名面容肃然地开了口，“邱林灼延占据江州后，将四少夫人扣在宫中，以备将来与四公子对峙时，将四少夫人当成筹码。”
江晚乔所说的那些也确有其事，但看到眼前四公子的反应，他觉得还是暂时瞒着，不要一次说出比较好。
莫致之神情变幻不定，起伏不定的心久久难平。既然邱林灼延意图用怀袖当作筹码，目前倒也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如此倒是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莫名低声一叹，四公子是几乎不露出颓败模样的，这世上也只有四少夫人才能令他似此刻一般忧愁满面了。
“传令下去，今夜三更行军。”伤怀尽数藏匿于眼底，莫致之冷声吩咐。
莫名愣了一霎，想要问出口，莫致之再次说了话。
“我并非意气用事，而是要在邱林灼延做出反应时，能够早日拿下寓州与江州之间的各州府郡县。这样的安排，军中的其他将领也是同意的。”
如今这些州郡大部分已被邱林部族众占据，唯有几处生僻荒芜的地方尚未落入邱林灼延之手。若是这些地方被邱琳灼延占据，他们再与其对决，很可能便会陷入被动苦战。提前行军，便可利用地形优势阻截邱林部的攻势。更可以此为据继续向前进发的同时，剿灭邱林部在各州郡尚不牢固的势力。
莫名略一思忖，扬起微笑。
他最担心的便是四公子会因与四少夫人感情颇深而一时乱了心智。好在四公子稳住了心神，并且已经做出了周密的行军安排，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若是一切顺利，不但可以让邱林灼延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全部化为泡影，说不定他还会放弃江州。到时我们一路追击，定能剿灭邱林部族众。”
邱林部占据江州至今，不断向着中原腹地延伸。但是自前些时日的深夜突袭开始，便轮到他们反攻了。
莫致之眸光亮了亮。
邱林灼延此次进犯中原看似步步为营，实则却已陷入困窘而不知。樊渊虽然叛节，但他不信所有将士皆心甘情愿效仿，传闻中不臣服者悉数被杀的消息更是空穴来风。
他相信，定然还有人在坚守等待，待到可以互通信息之时，就会是另一番情形了。
“若是以为占着江州便可以称帝，未免也太贻笑大方。”
邱林灼延早已向中原王朝俯首称臣，却率众侵掠中原。为一己称帝的私欲而枉顾人命、致生灵涂炭。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被天下万民尊崇信服。
莫名赞同地点点头。
策马纷纷，星雨如盖。时间飞逝，天气却依旧暗沉如深冬。
“都说踏雪寻梅别有一番风情，要我说啊，还是暖融融地坐在屋中来得舒服。”
“有了那个眼中钉肉中刺与你我共处，哪里有什么舒服可言？”
······
奢靡的大殿内，打扮精丽的两名宫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得出，她们已经对谈话中提到的人深为不满了。
“听说盛大人已经拟定了王上的登基大典，不日便要举行，你我的位份日后都能升一升了。”
她们从前是中原天子的妃嫔，如今是邱林王的妃嫔。其实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以前我看着宫里最风光的唯有中宫娘娘，不想风水轮流转，如今的她却连个阶下囚都不如。”
要说中宫娘娘真是个石头脑袋，放着尊荣不享，偏要在王上面前撞柱以明志。不想一撞之下没死透，反而成了个神志不清的废人，更是被扔进了冷宫，真是不懂得识时务。
“快别说那个晦气的女人了，想想怎么对付那一位才是正经，”一名宫嫔指了指殿外的一个方向，长长的珐琅护甲泛着的精光和眼底的一般无二，“别看她一直被王上关着，可据我看，王上对她是最好的。”
怀袖至今连个位份都没有，一直姑娘姑娘的被人叫着。毁了容不说，还是个嫁过人的，凭什么宫里所有的好吃好喝、好用好戴全部先匀给她。
另一名宫嫔冷哼一声，“这些日子伺候王上的一直是翩柳，怀袖固然可恨，但还是应该先除了翩柳那个贱婢才对。”
翩柳是什么出身，她们是什么出身，怎么可以同住宫中，同侍奉王上。
“夷狄就是夷狄，一点也不懂尊卑有别，传扬出去都是惹人笑话的。”
······
两名宫嫔不断诉说着各自的计策和苦衷，谁也没有察觉到外殿的宫娥已然退下，更没有看到殿门前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入了进来。
“咳咳······”翩柳眼底露出一抹笑，打断两名宫嫔的对话。
两名宫嫔这才发现邱林灼延到来，吓得顿时脸色惨白，马上跪倒在地。
邱林灼延扫视着地上的两人，唇起笑意，“把她们都处理掉吧，这样其他人才能长教训。”
翩柳马上屈膝一礼，唤来殿外内官。
邱林王最讨厌的便是被人称为夷狄，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却偏要不知深浅地胡说八道。砍了她们的脑袋，自己正好也就可以接替她们的位份。
两名宫嫔意识到自己即将丢掉性命，再也顾不上平日里的体面，大喊大叫着哀求饶命。
“找一处人多的地方砍，脑袋也挂得醒目些。”邱林灼延像是在说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嫌恶地觑了两个宫嫔最后一眼，转身出了大殿。
今日有空四处逛逛，不想竟看到两个自以为可以凌驾他意志的长舌妇。不过他倒也不用多么生气，毕竟身体和头颅分家后，舌头就不会再动了。
翩柳目送着邱琳灼延离开，一双美目神色复杂。
因为容貌被举荐入宫的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邱林王残忍冷酷的心肠。虽然她厌恶两个已经吓得昏死的宫嫔许久了，但听邱林王的命令，还是不由得心中冷颤。
从前只听说过将贼寇恶匪的脑袋悬挂城门，砍了宫嫔的脑袋悬挂宫中的事情，还是头一回遇到。不过这倒也好，让她来监察行刑，日后宫里的一众人，就再也不会敢拿她的出身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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