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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寻常菜肴，但却是她和莫致之都喜欢的。
看到怀袖并未因方才之事懊恼，莫致之也不多提，笑着应了。找了闲暇的驿使带信给家中后，与怀袖朝前路而去。
午后闲适，两人用过午饭稍稍歇了歇，店中伙计告知雇好了马车，怀袖与莫致之踏上了前往临镇的路途。
雨后山野清润，看着车窗外不同于江州的风景，两人均很新奇。
莫致之说了几个笑话逗怀袖开心，只是怀袖笑着笑着便打起了瞌睡，伏在莫致之膝上渐渐地合上了眼。莫致之无奈一笑，将怀袖揽入怀中，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窗外散入的日光落在怀中娇颜长睫上，莫致之注视着怀袖，心底一片柔软，不知不觉间也沉入梦乡。
日影渐西，车辙声渐渐变慢。
怀袖握着莫致之的手，不舍得将他唤醒。
有多久，没有似此刻一般安静地看着对方了。浮华散尽，诡谲不再，唯有身边人真实可感。她很珍惜现在的来之不易的时光，就像一直珍视着彼此之间的情意一样。
一阵鼓乐声忽然响起，人群发出一声声欢快的惊呼。
车窗内俊逸的脸庞微一蹙眉，慢慢睁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端正坐好。
“肩膀一定很酸吧。”
嗓音犹然带着刚刚苏醒后的低哑，眸中却是一片温柔和疼惜，莫致之伸出手臂轻轻替怀袖捏着肩膀和手臂。
怀袖心底一暖，拉过莫致之的手，摇了摇头，“一直都是相公体贴我照顾我，为我遮风挡雨，其实我也可以成为相公的依靠，就像现在这样。”
既然我们约定好相知相许，那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全部心意。
夕阳柔和的影洒落在马车内，明澈的杏眸亦如初见模样。莫致之抚上怀袖脸颊，唇角微微扬起，“皎皎一直都是我的依靠。”
在他失去母亲、被至亲手足追杀的时候，他的皎皎勇敢的和他站在一起。在他煎熬在多年悔愧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的皎皎再次照亮他的夜空。
她懂他的志向和抱负，坚定地支持着他，她是他最大的慰藉。
车辙声停止，鼎沸的人声和喧嚣愈发高涨。
马车内的两人相视一笑，不必言明也深懂彼此的情意在两人心底流转开来。
怀袖好奇地看了看窗外，随着莫致之步下马车，“我看大家好像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莫致之点点头，来到路旁向一位老翁询问。
老翁打量着怀袖和莫致之，热情洋溢的脸庞上是好客的爽朗笑容，“你们是附近州郡的人吧，今晚是我们当地的节日，要彻夜跳舞欢歌，常年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你们一定是头回来我们这里。”
莫致之谦和寒暄几句，谢过老翁后带着怀袖随着人群走。
周围身着各色不同鲜亮服饰的男女目不暇接，怀袖好奇地四处看着，满面欣喜地指着莫致之看，“咱们算是来巧了。”
莫致之笑着应了，将怀袖护在怀中以免两人被人流冲散。
夜幕降临，火焰高燃，聚集在一起的人们载歌载舞。欢笑声、舞乐声中，动听嘹亮的歌声响彻星夜。
怀袖被一名当地女孩带入场地中央一起跳舞，虽然并不擅长，但还是很快被她们的热情好客所感染。
火光下，望着妻子明媚的笑脸。莫致之唇边也不觉带出几分笑意。只是下一刻，笑容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说，莫致之大步朝场地中央而去，牵起怀袖的手。
“相公，我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节日，真有意思。”
莫致之有些无力，侧首看了看身旁的年轻男子，觉得暂时不解释什么为好。
欢快的众人围着火焰跳了一圈又一圈，眼见怀袖旁边的女孩转到了别处，莫致之眼疾手快，将怀袖带了出来。
“我们歇一会。”有了方才的事情，莫致之不得不努力保持住笑容。
怀袖点点头，随着莫致之朝僻静处走，“今晚是不是要住在这里了？”
驿使已经给双亲带了消息，又有莫致之在，她没什么顾虑。
“我都安排好了，咱们明天再回去。”
方才怀袖被当地女孩带去篝火旁跳舞的时候，他已经找了可靠的当地民众询问了这里的情况，也安排好了住处。
向来率性而为的莫致之忽然变得有些紧促，怀袖抿嘴一笑，“相公，我方才本来打算离开的，不过你过来了，这才多跳了一会儿。”
闻得此言，莫致之长舒一口气，“皎皎懂我的心意就好。”
这里不是江州，也不是姚州，自然不必拘于他们的礼节，但他并非此处之人，他不太能完全适应。
欢歌笑语声淡去，习习晚风中，河水叮咚流淌。
密林中，有莹莹流光不断闪烁，在夜色中徐徐飞舞，或是落在河边草丛中，或是一簇簇聚在半空中。
明明暗暗，闪耀不定。
怀袖看了看聚集在自己和莫致之周围的光点，顽皮一笑，“好像是萤火虫。”
“早知可以遇到萤火虫，方才应该拿几个布口袋过来，”莫致之随着怀袖的话语出言调侃，“囊萤夜读，我的皎皎有心上进是好事呐。”
“分明是让相公你好好读书，怎么说起我来了，”怀袖娇嗔，含笑打趣，“你不是总说曾经念书念得多好嘛，那就好好准备准备，若是来年高中，那便说明相公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宗室子弟应考，即便取得优异名次也不能出仕，但也深知莫致之并无此心，不过玩笑。
莹莹流光间，夜色中的娇颜美得夺魂失魄，莫致之心头一动，上前半步俯身靠近怀袖。
“这样好的夜色，只谈你我之间的事便可。”
指腹触碰到的脸颊温度渐渐高了几分，对方眼眸深处的情愫已经说明一切，怀袖朝后微一退步，不想反倒落入莫致之的怀抱。
指间力道轻柔却笃定，莫致之令侧首看向四周的怀袖不得不正视自己，不等对方直言任何抗拒之词，握住抵在心口的素手，准确无误地袭上樱唇。
天幕低垂，银汉遥遥，满天繁星下，萤火流光萦绕夜色，照亮彼此之间的缱绻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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