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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逸的面孔上温柔笑意依旧，慢慢移开手臂，为榻上娇颜盖好垂在一侧的锦被，习惯性地在对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缕温热。
“今日不是不去的嘛。”杏眸中睡意犹存，初醒后的娇软嗓音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握住搭在锦被上的手。
眼前的人穿戴整齐，显然是准备出门，怀袖微微蹙眉，乡学中教授武功的有好几位老师，莫致之并非日日都要前往。
莫致之眸底氤氲出一片怜惜，反握住怀袖纤小的素手，“秋高气爽时节适合狩猎，皎皎昨晚还说要同我一起去，今日怎么就忘了？”
与平素对待旁人没有多少耐心的样子比，此一番话只做提醒，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怀袖拍了拍脸，想从迷迷糊糊的记忆中抽离出莫致之说过的事。
昨日对方说要同护卫们到附近山林中看看，她好奇之下也想跟着去。莫致之担心山林中气候反复，亦可能遇上危险不肯带着她。
软磨硬泡了好久，又说了许多好话，答应了对方所有提出的条件才被允许，可这才刚刚过了一夜，她竟然记不起来了！
怀袖嗔怪，水眸沁着薄责，“都怪你。你故意收拾停当才唤我起床，根本就不想带我去。”
莫致之无奈扶额，他的确不大想带上妻子，虽然对方比寻常女子机敏，也算有些身手，但他不得不顾惜对方体弱。只是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反悔。
莫致之唇角噙笑，捏了捏怀袖脸颊，“分明是皎皎自己忘记，反倒怪我，为夫很冤枉的。”
怀袖想要辩解几句，不想困意再次袭来，“我下次再同你去吧，我好像又困了。”
约莫天气变冷的缘故，这些日子她总是懒懒的，每日除了正常作息，午后小憩总是能睡到傍晚莫致之归家。这还不算，她的胃口也变得特别好，以前爱吃的不算，现在连不爱吃的东西她看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尝一尝。
也不知道是睡得太多，还是吃得太多的缘故，她最近记性变得有些差。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又想吃又想睡。
莫致之将怀袖手臂放回锦被，眼见着对方一句话说完马上便合眼睡了过去，不禁好笑。
没有了从前的种种麻烦，如今他们的日子轻松又自在，他乐得见怀袖心上无事，每日欢喜。
冷风渐劲，山色如醉。
山林中响起一阵阵羽箭飞落的声音，莫致之与护卫们山林中穿梭，不同于从前在江州的围猎，此次完全可以大展手脚。
大家有猎到鹿的，也有猎到山鸡野兔的，都很尽兴。兴致勃勃地就地生火烤熟了猎物来吃，众人一起谈论着这里有别于江州的悠闲和惬意。
一直待到黄昏时分，众人带着剩下的猎物趁幸而归。才进院子，莫致之迎面遇见徐嬷嬷。
“四公子，您回来了。”徐嬷嬷似有难言愁事一般地开口打着招呼。
莫致之看不懂对方意图，一念忽然闪过，马上急言发问，“是不是皎皎那里出了什么事？”
不等徐嬷嬷回话，便要急步便要往后院走，徐嬷嬷掩口笑了，忙拉住他。
“二小姐她无事，方才喝了一碗粥已经睡了，大夫也来瞧过，并无大碍。”
家中上下，谁人不知四公子对二小姐疼爱有加，说一句二小姐是四公子的命，恐怕都不为过。
“又睡了？大夫还来过？”莫致之咀嚼着徐嬷嬷的话，完全找不到边际，“皎皎近来十分嗜睡，可是因为此故才请了大夫，究竟什么病？”
暗暗责怪自己实在疏忽，妻子身体不适只看作平常，还出门游玩。
“四公子放心，大人孩子都平安，没有什么病症。”徐嬷嬷欣慰地笑了，想起方才夫人老爷喜极而涕的模样，不禁感慨万千。
颜家从前的灾难都过去了，如今二小姐又有了孩子，再也没有比这更能安慰所有人的了。
“大人孩子都平安……”莫致之重复了一遍徐嬷嬷的话，忽然意识到什么，眸光一亮，不等徐嬷嬷再说什么，人已经消失在了回廊转角处。
来到日常居住的院门前，恰逢遇见刚刚走出屋门的侍女，莫致之一把扯住对方，“皎皎怎么样，应该还没睡熟吧？”
他现在一颗心早已飞到妻子身边，但也深知不能打扰。若对方真的已经睡了，他等着便是。
侍女抿口笑了，“二小姐方才醒了说口渴，奴婢……”
不待侍女说完，莫致之已经推门入内。
“皎皎！”
纱帘半垂，内室中靠在软枕上的怀袖面色温润，看到满面喜色的来人，与他相视而笑。
“我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怀袖拿握住莫致之的手，安慰他不必过于担心自己。
莫致之反握住怀袖的手，眸底温柔溢出，“都怪我没有留意到你近来的变化，大夫怎么说的、可嘱咐什么了、都需要准备些什么？皎皎好好休息便是，都由我来做。”
“娘和爹已经在准备了，你陪着我就好。”
早上莫致之走后母亲来看自己，询问了一些女儿家的事情后便请来了大夫，诊脉后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大家都是又惊又喜。可相比而言，莫致之的笑是不同于别人的。
“我会一直陪着皎皎的，”莫致之揽过怀袖，心中充盈起暖意。不同于从前的欣喜，是从未感受过的难言动容，“皎皎以前说锦儿很可爱，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后，一定更让你我更喜欢。”
怀袖合眼靠在莫致之怀中，唇起微笑。
那是她和莫致之的孩子，单是想起都觉得倍加欢喜。
“相公以前说过的，关于孩子的话可还应准？”
即便只是玩笑，她可一直都是记得的。
莫致之被逗笑了，“自然是应准的，不仅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只要是我答应过皎皎的，都会办到。”
怀袖恬然一笑，忽然觉得困意再次袭来，“相公，你陪我睡一会吧。”
“好。”莫致之小心翼翼地扶着怀袖躺下，轻轻揽过对方，替两人盖好锦被。
窗外秋风凛冽，屋内暖意融融，彼此的心跳清晰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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