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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湛因为年幼的变故，没有在大家族里生活过，后宅的这些事情，他可能真的不懂……阮氏想着，便点了点头，道：“只怕孟二小姐对你，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你得提防着点才是。”
“娘，我和孟二小姐又没有交集，何须提防？”齐湛哑然失笑，“听您这意思，是孟二小姐仰慕我？儿子现在是状元郎，仰慕我的女子多了去了，哪里提防得过来。”
齐湛难得开玩笑，阮氏忍不住乐了：“你倒还得意起来了？”
齐湛是生怕阮氏对孟莫莫有成见，影响了她对孟萋萋的判断，所以才不惜以玩笑一揭而过的。不过这玩笑的效果似乎还不错，阮氏果然没有再提这件事，与他闲聊片刻，便放他回房去了。
齐湛回到书房，忍不住感叹：“这世上，当属女人最难缠，朝堂上的事，都没有这么复杂。”
松烟听得莫名其妙：“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湛回过神来，道：“等你成亲就懂了。”
“您说得好像您成亲了似的。”松烟嘀咕道。
齐湛看了他一眼，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模样：“靖安伯可确定愿意为我保媒了？”
“确定，确定。”松烟连声回答，“靖安伯说了，等孟大人一回京，他便会去孟府，不消您提醒的。”
“那就好。”齐湛点着头，放下心来。
户部侍郎府内，不过是春末夏初，户部侍郎夫人王氏却热得慌，命丫鬟打起了扇子。
小莲颇感兴趣地问道：“夫人，您说，今儿孟家的事情，会传扬出去吗？”
小莲是王夫人的心腹丫鬟，今日随她去了孟府，翠竹轩事发的时候，她也在场，只不过当时罗氏等都在，没她说话的地儿，所以一直忍到现在，才有机会八卦一下。
王氏今日在孟府费了神，才会觉得这么热，她一面催促小丫鬟加紧打扇，一面对小莲道：“可惜那是老爷的上峰之女，不然传扬出去才好呢。”
“为什么传扬出去才好？”小莲不解问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孟家二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王氏朝外努了努嘴：“咱们家的少爷，还没说亲呢。”
户部侍郎家的少爷邹少宇，长得结结实实，高高大大，但人却有些木讷，读书习武一样都不行，所以今年都二十了，还没说到合适的亲事。
王氏的心思，小莲隐约有些明白了：“夫人，您的意思是，如果孟家二小姐坏了名声，咱们家少爷就有机会了？”
“正是。”王氏点着头道，“那可是户部尚书家嫡出的小姐，咱们家少爷又是这个德性，若非她坏了名声，我们怎么有机会？”
少爷怎么了，不就是木讷些么，哪有亲娘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小莲对王氏的态度颇为不满，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一心为邹少宇打算：“夫人，如果照您这么说，咱们少爷现在就有机会。”
“现在就有机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氏疑惑问道。
“夫人，您不知道吗，孟家二小姐的名声，早就坏掉了，您根本无须等这次的。”小莲道，“罗夫人本来为她相中了叶家的二公子，就是因为她坏了名声，这才便宜了于家的大小姐……”
什么叶家二公子，王氏没有兴趣，她只问：“什么叫孟家二小姐的名声早就坏掉了？怎么坏掉的？”
“听说是孟家二小姐心思歹毒，把她姐姐推下水了。”小翠道，“这事儿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京城里都传遍了。”
“真的假的？”王氏惊讶道，“我真是太久没出去走动了，居然不知道这些。”
“您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小翠道，“估计孟家二小姐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今儿才想出这么一招吧？不过这样品性的女人，您真要说给少爷？只怕就算娶回家，也会家宅不灵。”
“她如果嫁进王家，就是王家的媳妇，还能翻出天去？”王氏不以为然，同时又叹气，“你以为我想给少爷娶这样的女人？这不是没办法吗？他都二十了！”
如果邹少宇是要考科举，那二十岁尚未娶妻很正常，可他偏偏连秀才都没考中，二十岁，年纪真的算很大了。小翠不说话了。
王氏越想越觉得兴奋，站起身来：“那我什么时候去孟家，旁敲侧击地跟罗夫人聊聊这件事才好。可是，我今天刚从孟家赴宴回来，马上又去，会不会不太好？”
“那您就等几天再去，只说是去答谢罗夫人今日的宴请的。”小翠给她出主意道。
“好主意，好主意！”王氏连声地道。
小翠看了看屋外的邹少宇，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九如巷的户部尚书府里，罗氏唉声叹气。为了孟莫莫的丑事不外扬，她得撮合孟萋萋和齐湛，可是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让她从哪里下手才好？真是愁死个人了。
时间一连过去了好几天，罗氏还是没想出辙来，倒是头上的白头发，凭空多出了好几根，让她更添了几分烦恼。
这日，她又在厅里皱眉深思，忽然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老爷回来了，马车已经在门口了。”
“老爷回来了？”罗氏吃了一惊。
小丫鬟愣住了。
胭脂忙道：“夫人，老爷前几天就托人捎了信回来，正是今日到家，您忘了？”
还真是忘了，光顾着发愁了！这下可好，什么都没有准备，孟德昭就回来了！罗氏一时手忙脚乱：“快，快命人去准备洗脸的热水，还有干净衣服，不不不，先命人去厨房传话，多做几个老爷爱吃的菜。两位小姐呢，赶紧派人去请，告诉她们，老爷回来了！”
胭脂赶忙打发小丫鬟去了，又对罗氏道：“夫人，您莫慌，您不是给老爷准备了礼物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后院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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