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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顾家来人,称顾廷鹤夫妇问孟德昭好,若是有空,去他们家坐坐,给他接风洗尘。顾家来的这样及时,肯定是有正事儿,孟德昭马上告诉那人,等他述职之后,马上就去顾家。
第二日,孟德昭入宫早朝,顺便述职。由于他在江西的差事办得好,受到了皇上的夸赞,但孟德昭想想齐湛提亲的事,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回到家,顾家又派人来,孟德昭见他们这样急,便放下了手头的事,上顾家去了。他到了顾家,顾廷鹤正在书房里等他,万氏亲自给他上了茶,方才退下。
顾廷鹤为人有些古板,他和孟德钊见面,向来只谈公事的,但这次坐下没说几句便道:“过些日子,圣上恐怕还要放你去外地督粮,你不如趁在京的时间,给如意把婚事定了,如意今年也不小了。”
从来不谈私事的人,突然提起了私事,孟德昭便知,顾廷鹤今天找他来,主要就是说如意的亲事了。想起女儿,孟德昭满脸带笑:“我们如意还小,不急,我想留她到十七岁呢。”
顾廷鹤道:“现在定亲,十七岁出嫁,倒也不算早。”他说完,又问孟德昭:“向如意提亲的人不少吧?”
说起提亲的人,孟德昭就想起了齐湛,连忙告诉顾廷鹤:“大哥,您知道吗,齐家的齐湛,居然又向如意提亲了!”
顾廷鹤面露惊讶:“齐湛?今年的新科状元?就是他,三年前曾向如意提过亲的?”
孟德昭点着头道:“对,就是他。大哥,您可知他是谁?他是齐光耀的儿子!”
顾廷鹤愈发吃惊,连端着手里的茶碗都放下了:“什么?他是齐光耀的儿子?!他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还中了状元?”顾廷鹤说完,又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刚进翰林院,就和皇上走得那么近,成了皇上的心腹,原来他是齐光耀的儿子……当初他爹就是皇上的人……他,他又向如意提亲,该不会是带着别样的目的吧?”
孟德昭听着顾廷鹤的话,面露担忧:“我可不就是担心这个,三年前,正是为了断掉他的念头,我才把庚帖摔在他的脸上,狠狠地羞辱他一番,没想到时隔三年,他居然又来了。”
顾廷鹤忙问:“那这一次,你没有答应他的提亲吧?”
孟德昭道:“我哪里敢?”他说着,又感到无比地遗憾:“要不是因为他的父亲,这倒是一门好亲事。”
顾廷鹤放下心来:“没答应就好,这门亲事千万不能答应,万一他是来找我们报仇的,可就害了如意一辈子了。”至于那是不是一门好亲事,顾廷鹤懒得去想,在他看来,他的儿子才和孟萋萋是天生一对呢。
“大哥放心,我不会答应的。”孟德昭道,“我在朝堂上见过齐湛了,我看他举止如常,待我的态度也很正常,他不会还不知道他爹的死因吧?”
顾廷鹤道:“就算现在不知道,将来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这事儿瞒不过去。”
孟德昭表示赞同:“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顾廷鹤问道:“你退了齐家的庚帖,那有没有看中谁家的孩子?”
孟德昭道:“暂时还没有。”
顾廷鹤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份庚帖,放在了茶几上,问道:“你看我们家顾瞻如何?”
原来顾廷鹤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半天,是为了给顾瞻提亲啊?孟德昭有些想笑,不过这门亲事他是极为愿意的,顾家待孟萋萋如何,他很清楚,孟萋萋如果嫁到顾家,肯定不会受委屈,顾廷鹤和万氏会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而且顾瞻又是少年才俊,前途无量,和孟萋萋正合适。
这是一门完全挑不出毛病的亲事,孟德昭便没有拿乔,笑着把庚帖收了起来,道:“那我们两家,就要亲上加亲了。”
这便是答应了,顾廷鹤非常高兴,道:“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亲家,知根知底,如意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这门亲事,我们两家应该都是放心的。”
孟德昭也是这样想的,连声道:“对,对。”
顾廷鹤道:“那你回去找人合八字,我们两家尽快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吧。”
孟德昭点着头道:“好,我这就回去办。”
亲上加亲,这门亲事双方都很满意,两人相谈甚欢,顾廷鹤留孟德昭吃过了午饭,方才放他回去。
孟德昭回去之后,马上把这件事交给了罗氏,并告诉她,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件事办不好,以后家里的大小事情她都不用插手了。
因为她收下齐湛庚帖的事,孟德昭刚发过脾气,罗氏正是陪着小心的时候,哪敢怠慢,赶紧着手去办了。
孟萋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一碗红糖冰粉,等她听完,便捧着碗,拿着调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西府海棠,不说话了。
流霞知道她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您应该已经听说了,老爷一回家,就强令夫人把齐公子的庚帖退掉了。”
孟萋萋没有作声。
流霞看了看她的脸色,继续道:“大小姐,既然老爷不同意您跟齐公子的婚事,那您注定是要嫁给别人的,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嫁给表少爷呢,至少知根知底。”
“对啊,对啊。”流香附和道,“关键是,舅夫人对您多好啊,比对亲闺女还亲,您要是嫁到顾家,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是,她如果嫁到顾家,是肯定不会受委屈的,对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可是……孟萋萋苦恼地撑住了头:“我从来只是拿表哥当哥哥看,如果嫁给他,岂不是乱伦吗?”
乱伦??流霞也想撑头了,赶紧把孟萋萋手里的调羹抢救了出来:“大小姐,您如果嫁给表少爷,那就是姑表亲,亲上加亲,怎么会是乱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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