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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莫莫笑着作答：“怎么会。”
妾室温顺，女儿乖巧，孟德昭很是满意。他吃过银耳莲子羹，问孟莫莫道：“最近在做什么呢？”
孟莫莫等的就是这一句问候，忙道：“爹，我最近在临摹张旭的字，但总是不得其法。”
“你也在学草书？”孟德昭奇道，“我还以为只有你姐姐爱草书呢。
“我知道姐姐的草书写得好。”孟莫莫道，“我想去向姐姐讨教讨教，但爹您也知道，我与姐姐以前有些小罅隙，只怕姐姐不收我这个学生。”
孟德昭疑惑着，把眉头皱了起来：“你与你姐姐有什么小罅隙？”
孟莫莫这才想起来，什么她推孟萋萋落水，借金头面给李慧语贺寿的事，都发生在孟德昭不在家的时候，这些事，孟德昭都不知道呢。
不过这也说明，孟萋萋没向孟德昭告过状。
既然在孟德昭的眼里，她与孟萋萋是没有矛盾的，那这个话，她该如何说呢？孟莫莫为难起来了。
孟德昭倒是了解这个女儿，见她不作声，便问道：“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又与你姐姐闹矛盾了？”
孟莫莫把心一横，道：“是，我做了些错事，得罪了姐姐，我现在很后悔，想要向姐姐道歉，又怕她不接受，所以想请爹做个中人，替我讲讲好话。”
“你做了什么错事？”孟德昭问道。
孟莫莫心想这些事反正也瞒不住，孟德昭迟早都会知道的，于是便道：“主要是那次在安乐园，我落了水，外面就有风言风语，说我落水后，身段都让人看光了。姐姐担心这种谣言会影响她嫁人，顾表哥便给她出主意，找了些三教九流的人，改了谣言，说是我心思恶毒，想要推姐姐下水，结果反倒把自己弄下去了。这样大家会同情姐姐，就不会影响她的闺誉了。”
孟德昭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觉得匪夷所思：“明明是你落了水，你姐姐为了自己的声誉，就任由顾瞻传这样的谣言？”
孟莫莫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孟德昭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站在孟萋萋的那一边，她真想就顺着孟德昭的话朝下讲，诬陷孟萋萋一回算了，但是想想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道：“爹，这事儿都怪我，要不是我落水，就不会有谣言。其实谁错谁对，我已经不想追究了，我只想与姐姐重修于好，还请爹帮我。”
孟德昭当即站起身来，道：“走，我带你找你姐姐去。”
孟莫莫随着孟德昭朝外走，她生怕孟德昭一见到孟萋萋就责备她，把她得罪了，一路上不停地嘱咐孟德昭：“爹，您千万别责备姐姐，也不要提当初的事，姐姐就要嫁人了，我与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只要能和好就行。”
她越是这样讲，孟德昭越是觉得她懂事，心中很是欣慰。
到了雁杳楼，孟德昭见着孟萋萋，脸色便有些沉郁，孟萋萋还以为是她那天逼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嫁给齐湛的事惹恼了他，便没有作声。
孟莫莫生怕孟德昭坏了她的事，连忙给孟德昭递眼色。
孟德昭这才缓和了态度，对孟萋萋道：“如意，你妹妹想要学草书，你教教她。”
无缘无故地让她教孟莫莫学草书，而且亲自领她来？这是什么意思？孟萋萋一时摸不清头脑，没有应答。
孟莫莫走上前去，冲她深深地福了下去：“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就让我跟着你学草书吧。”
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孟萋萋满脸狐疑，但还是点了头：“我草书写的也不好，但既然你要学，我就教教你吧。”
孟莫莫连忙道谢，又给她行了一礼。
孟德昭见她们还算相亲相爱，很是满意，起身走了。
孟萋萋看着孟德昭走远，眯起眼睛看向了孟莫莫：“打的是什么歪主意，老实说吧。”
孟莫莫把裙子一撩，跪下了：“姐姐，从前是我傻，是我蠢，该防范的人不防范，却去对付你，如今落得任人欺负的境地，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姐姐，我错了，咱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从今往后，我要是再跟你作对，再给你使坏，就让我天打雷劈。”
她居然又是下跪，又是发毒誓，流香和流霞都懵了，望望她，又望望孟萋萋，不知该不该去把孟莫莫扶起来。
孟萋萋斜瞥着孟莫莫道：“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怎么听说，就在刚刚，你才去过梨花白，给曹姨娘送银耳莲子羹？嫡出小姐给一个妾室送银耳莲子羹，还是自己亲手炖的，这可真是少见。”
孟莫莫泫然欲泣：“姐姐，我这还不是被逼的，我娘都被禁足了，我能怎么办？总得先讨好她，把我娘放出来吧？”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讨好她，又何必来我的雁杳楼？”孟萋萋哼了一声，“两边都要讨好，那叫墙头草，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孟莫莫没想到孟萋萋这么难说话，爬起来就要走。谁知孟萋萋却道：“不是来学草书的吗，怎么却走了？”
孟莫莫赌气道：“我不学了！”
孟萋萋却道：“你这时候不学，父亲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不行，你得把草书学好了再走。”
流香一听，马上带着几个丫鬟冲上前去，把孟莫莫团团围住了。流霞则快手快脚地把书桌收拾了出来，摆上了笔墨纸砚和字帖。
孟莫莫急道：“怎么，你还打算把我强行留在这里不成？”
“这怎么能叫强行留你呢？”孟萋萋道，“难道不是你自己上门来求我的？你甚至还带了父亲当说客，我怎能不如你的愿？”
孟萋萋说完，命丫鬟们把孟莫莫押到了书桌前，强行把毛笔塞进了她手里。
孟莫莫没办法，只好沾了墨，写了起来。
她以为孟萋萋是要整她，却没想到，孟萋萋是认真要教，从握笔的姿势到下笔的力道，都要求很高。
孟莫莫足足写了半个时辰，头昏眼花，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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