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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莫莫半躺在一张罗汉床上，被子盖到了胸口。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只是目光有些呆滞。
孟萋萋打量了她一番，道：“妹妹可是畏寒？这才八月，怎么把被子盖得这样严实？”
孟莫莫一心应付她，好让她快点走，因此顺着她的话朝下说：“是，病了，身子虚，怕冷。”
她说着，把被子朝上拉了拉。
孟萋萋走到罗汉床前，摸了摸她的手，道：“你的手热乎着呢。”
“那是因为盖了被子。”孟莫莫道。
孟萋萋在罗汉床沿子上坐了下来，问道：“妹妹病了有些日子了吧？怎么还没好转？要不要换个郎中试试？”
一听她说要换郎中，孟莫莫就紧张了起来，忙道：“已经快好了，不用换郎中了。”
“你这还畏寒呢，怎能叫快好了？”孟萋萋皱起了眉头。
“真的快好了。”孟莫莫一面说着，一面向前倾身，好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肯定一点。
孟萋萋注视着孟莫莫，好一会儿才开口：“莫莫，你有事瞒着我。”
孟莫莫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慌乱，但却满口否认：“胡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孟萋萋朝左右看看，喝道：“都下去，绿兰和细雨守门。”
她居然是让孟莫莫最为亲信的两个丫鬟守门，房内的丫鬟们迅速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如雪紧紧咬着下唇，都快要咬出血来了。连大小姐都只让绿兰和细雨守门，她如今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孟莫莫沉下了脸，她屋里的丫鬟，居然听孟萋萋的使唤，看来必须惩戒一番了。其实她房里的这些丫鬟，也没那么不堪，都是因为孟萋萋点名守门的两个人，是她们自己的丫鬟，所以她们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孟萋萋并没有在意孟莫莫的反应，她只是耐心地等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又等房门完全被关好，才开口道：“莫莫，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们同为孟家的女儿，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这个你承认吗？”
孟莫莫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孟萋萋接着又道：“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大可告诉我，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为你考虑，帮你解决。”
孟莫莫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有那么好心？”
“你说对了，我的确没那么好心。”孟萋萋说起这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为了自己着想，你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如果你出了事，我能讨到好处？”
的确是这个理，孟莫莫慢慢地摸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道：“你说得对，不过我没什么事瞒着你，我只是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孟莫莫，你要搞清楚，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是会连累我的。”孟萋萋看着孟莫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孟萋萋的语气是那样地决绝，好像她已经窥见真相一般，孟莫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依旧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孟萋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离开了碧霄楼。
绿兰和细雨推门进来，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孟莫莫这才发现，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绿兰打了水来，细雨帮孟莫莫擦手。
孟莫莫问道：“大小姐走了吗？”
“回二小姐，大小姐已经出院门了。”绿兰回答道。
孟莫莫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这两个丫鬟虽然多次帮助她偷出家门，但其实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但如此也有弊端，当她想找人倾诉的时候，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孟莫莫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去盯着些大小姐，主要看她有没有去找老爷。还有，给高升传话，让他继续去叶府门前蹲着，但不要让人看见。”
“是。”细雨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这大概就是大家大族的麻烦之处了，哪像孟萋萋去找齐湛那样方便，让门房递个话就行。孟莫莫靠在罗汉床上，表情又变得有些呆滞了。她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叶言了？他都退亲了，为什么不主动来找她？难道户部尚书府的嫡出小姐，还配不上他不成？
孟莫莫胡思乱想着，渐渐地又觉得困顿起来，合上了眼睛。
孟萋萋沿着菊花盛开的小路，慢慢地朝前走着。流香小声地问她道：“大小姐，二小姐一看就有问题，咱们要不要去告诉老爷？”
“告诉老爷什么？”孟萋萋反问道。
“也不用告诉什么，让老爷请葛太医来，给二小姐瞧瞧病就是了。”流香答道。
孟萋萋却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如果孟莫莫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那么她和孟莫莫一样，不希望这个秘密曝光。刚才她在碧霄楼对孟莫莫讲的话，可是肺腑之言，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甚至比孟莫莫自己更不希望她出事。
所以这件事，还是她自己查清楚吧。
孟萋萋想着，道：“让田喜庆派个人，去盯着高升。”
“是。”流香应了一声，却又疑惑，“大小姐，为什么是高升？”
“二小姐除了高升，还有别的人可用吗？”孟萋萋撇了撇嘴。
这倒也是。流香抿着嘴笑了一会儿，传话去了。
在碧霄楼里，孟莫莫很快得到了回信，高升无功而返，据说叶二公子叶言回老家过中秋节去了，并不在京城。孟莫莫得知此消息，忧喜参半，喜的是，叶言一直没来找她，是事出有因，忧的是，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回京城，而她等不了多久了。
她该怎么办？求助于孟萋萋吗？不，就算孟萋萋会帮她解决问题，也肯定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她要的是风光加入叶家，压过所有人一头，让孟萋萋羡慕又嫉妒。
她已经付出这么多了，不在乎这一时，就让她再等等吧，反正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
孟莫莫拿定了主意，把被子又朝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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