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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让您拿去赏人,是谦虚之语,王夫人居然真的就赏人了?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孟萋萋走过来,接了帕子,道了谢。
孟莫莫气得头昏脑涨,当即站起身来,道:“阿紫,这两方帕子……”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孟萋萋走去,然后装作一个踉跄,倒向了桌子:“啊——阿紫,你干吗伸脚绊我!”
其实孟萋萋根本就没动,但是孟莫莫的动作太危险,所有人都没顾得上去细究,只是齐齐惊呼出声。
王夫人想要去拉她,但是隔得太远。
丫鬟们想要去拽孟莫莫,但孟莫莫存心要撞桌子,谁又拦得住,当即肚子磕在了桌子角上,疼得她眼前一黑,脸都白了:“啊——”
这一声痛彻心扉,绝对不是装的,屋里所有的人的心肝都颤了一下。
孟萋萋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孟莫莫居然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孟莫莫其实也有点后悔,因为实在是太疼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鲜血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把裙子都染红了,肚子更是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也是没办法,孟萋萋说得对,万一这个孩子生下来,长得是像叶二公子呢?
其实她早就和王老爷偷上了,叶二公子失去了那几天新鲜劲,竟把她送给王老爷了。
王老爷年纪大了,人糊涂,竟没发现她早就怀了孕,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呢。
这个孩子,不能留,还是没了的好。
孟莫莫想着,昏了过去。
王夫人吓坏了,赶紧叫了婆子进来,又让人去请产婆和郎中。
孟萋萋也有点吓傻了,道:“夫人,我没绊她。”
王夫人这会儿哪里顾得上这些,道:“你是没嫁人的丫头,不必跟着忙活了,就陪在我身边吧。”
孟萋萋点了点头,跟在了王夫人身后。
产婆和郎中很快赶来了,但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不但如此,郎中还说,孟莫莫的身体亏损太大,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孟莫莫本来已经醒了,听见这句话,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孟萋萋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竟落到了这步田地。
她呆呆地坐在王夫人院子的门口,望着天空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王夫人竟来到了她身边,问她道:“阿紫,你说,我们王家,是不是被人诅咒了?为什么厄运连连呢?”
孟萋萋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道:“夫人,没关系,您还有阿碧呢。”
“对,对,我还有阿碧。”王夫人喃喃地念着,赶去小佛堂念经去了。
孟萋萋想着,等到王夫人缓过劲来,会不会想着秋后算账?毕竟孟莫莫诬告她,是她把她绊倒的。
不过,还没等到她想出应对的方法来,齐湛来了。
这次齐湛来,直接向王夫人提出,要买下她屋里的丫鬟,阿紫。
王夫人本来不同意,但是齐湛是状元郎,而且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不敢得罪,只好交出了孟萋萋,以及她的卖身契。
孟萋萋在收拾行李过后,满头雾水地跟着齐湛上了马车。
齐湛摸着她的脸道:“瘦了,回去好好补一下。”
孟萋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问道:“你不是说,想要让我爹出狱,就得待在王家吗?如今我还没在王家做出什么来呢,你怎么就把我接出来了?”
齐湛笑道:“你父亲已经出狱了。”
“真的假的?”孟萋萋欣喜若狂,“我爹现在在哪儿?”
“在京城呢。”齐湛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好!”孟萋萋重重地点头,又嘱咐齐湛,“我在王家当丫鬟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爹,好吗?免得他知道了伤心。对了,要不要把孟萋萋接出来?她毕竟是我爹的女儿,如果我爹看不到她,肯定会难过的。”
“你不用担心,孟莫莫的事,我已经跟王夫人讲了,他们会把她送回来的,只是她刚小产,走不得远路,得等些日子。”齐湛道。
“那就好,你真有本事!”孟萋萋由衷地道。
齐湛宠溺地笑着,却没有应声。
等她见到孟德昭,还会说他有本事吗?他不敢肯定。
杭州离京城很远,但马车走得很快,没几天,便抵达了京城。
孟萋萋阔别京城已久,兴奋地打开车窗,朝外看着。
看着看着,她发现周围的景色不对,忙对齐湛道:“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去尚书府的路。”
“我们不去尚书府。”齐湛道,“你父亲如今不住尚书府。”
为什么不住尚书府?孟萋萋很是疑惑,但没有问,反正很快就要见到父亲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却是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前,这小院子一看就破败不堪,里面寂静无声,只有两个老婆子,看着一个男孩子在院子里玩。
那个小男孩,孟萋萋倒是很快认了出来,正是曹姨娘生的那个儿子。
她赶紧跑了进去,问道:“我爹呢?”
婆子并不认得孟萋萋,但却齐湛,赶紧行礼:“齐公子。”
齐湛冲她们点点头,对孟萋萋道:“我们进去。”
他带着孟萋萋进到内室,内室内光线昏暗,有一名老者躺在床上,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了,瘦的不成人样。
孟萋萋睁大了眼睛,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是孟德昭,震惊无比地道:“怎么会是怎样?我爹怎么了?”
“你父亲没事。”齐湛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身体不太好,我已经为他请了太医,太医说,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孟萋萋要是此时还看不出来有事,那真是蠢到家了,她猛地挣开了齐湛的手,扑到了床前:“爹!爹!”
孟德昭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孟萋萋,惊喜道:“如意?”
“爹,是我!”孟萋萋紧紧攥住了孟德昭的手,“爹,您这是怎么了?!”
孟德昭老泪纵横:“爹没事,你不用担心。”
孟萋萋问道:“爹,为什么您没有住尚书府了?”
孟德昭道:“如意,爹现在是罪臣,全靠澄泓,才保下了一条性命,哪还有资格住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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