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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铜柱上仿佛悬挂着什么东西,随着烈火卷起的气流左右摇摆。肖寒摇摇晃晃地想要走进,似乎那歌声逐渐变得清晰。就好像是古老的歌声,在上古洪荒的烈火中,涅盘的凤凰在吟唱。模糊的声音带着气浪,隔着遥远的距离,在肖寒的身体上敲打着。
“以吾之力,诛灭逆臣。以吾之眼,洞悉污浊。以吾之口,吟唱末日。以吾之剑,血洗洪荒!”
声如洪钟却又务必清晰,即使在烈火烧灼声中,肖寒也能清晰分辨。他奋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铜钟上究竟悬挂着什么。
距离在逐步拉近,肖寒感到口干舌燥,周围的烈火仿佛要把他整个身体全部烧干。他挣扎着,手足并用向前移动,想要离前方的铜柱近一些,再近一些。
那铜柱上悬挂着黑影一闪,肖寒心里一惊,那好像……是一个人形!
他吃力地走近,想要看清铜柱上悬挂着的人是死是活。那声音仿佛有魔力,穿透进他的双耳,将他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他的身体内回荡着那个声音。他反复地回想着那个声音,明明是自己第一次听见,为什么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
以吾之力,尽诛逆臣?听起来那么不甘的话语,怎么也不想是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的啊。是在那些志怪小说里看见的么?但是为什么听见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心里会没来由地……
那么悲伤?
不知道为何,肖寒竟然有想哭出来的冲动,他感到口渴难忍,还在眼眶里酝酿着的泪意在烈火中无法产生出眼泪。他第一次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到底是哪里?他好像刚才醒过神一样,开始咬牙狂奔。然而天地都好像被上了枷锁一般,无论他怎么逃跑,好像都无法离铜柱更近,四面都好像加上了看不见的屏障,甚至所有的景物都是完全一样的,不知道是谁将他困在了这里。
地面是火热的滚烫,手一碰到就痛得离开,身上的汗珠被无形的烈火蒸腾出来,再被烘干,如此反复,就好像整个人被放到了火上来回翻着面烘烤。
他感到想吐,干呕了几下,却没有吐出任何东西。肖寒想到了这样一个传说,在沙漠里,如果想要走出去,就必须坚持着不能倒下,一旦想倒下休息,就再也站不起来。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没有得到丝毫减轻。他在心里反复提醒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肖寒几乎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步步地朝着铜柱缓慢地前行,他想看清那座铜柱上究竟挂着什么东西。
越来越近了……虽然看上去很缓慢,但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肖寒居然坚持到了铜柱的跟前。说是跟前,也只不过是离刚才略微近了一些,他逐渐可以感到离铜柱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那个声音似乎变了音调,肖寒想要努力听清那个声音的内容,与先前的不同,这次那个声音似乎只是在反复地重复着一句同样的话,到底是什么,肖寒无法听清,他咬着牙,仔细地分辨着那个奇怪的声音。直觉告诉他,那个声音想告诉自己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奋力地向前走,即便口干舌燥,他也要听清那个声音究竟在诉说着什么。
“以吾之血,燃尽世界之源!
那个声音忽然清晰了千百遍,让肖寒一下子听清了内容。他悚然一惊,想要挣扎着逃离。四周的火焰持续地燃烧着,好像要滴下什么来。
他往哪个方向跑,哪个方向的火焰就变大。肖寒奋力地逃跑,想要尽快逃离,然而无论怎么逃,那股火焰就好像附骨之蛆一般跟着他,怎么也甩不掉。
那股火焰在燃烧着时候持续的滴着不知名状的无色液体,看上去分外可怖,然而肖寒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他只知道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待,然而他无路可逃,只是机械地移动着双脚。
要是现在像法阵里那时一样就好了,他迷迷糊糊地这样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变慢,如果时间可以变慢……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同时,所有火焰的燃烧似乎慢了一瞬
便是那一瞬间,他感到心头清明了一些,周围的一切似乎又重新放缓了下来,他又找了在法阵里时那种自如的感觉,然而四周的环境没有丝毫的变化,始终有一股不知名状的东西在跟随着他。他拼命地想要逃离,那股力量偏偏如影随形地追赶着他,好像要把他逼到一个角落,逼到一个让他精疲力尽,却又无法去直面的角落。
肖寒厌恶了这样的奔跑,然而他没有办法停止。他只有机械地迈步向前逃跑,无边的火焰似乎要把他吞噬。
成了一场诡异的洪水,一场在滔天烈焰中流淌的鲜红色洪水!
那是血!
肖寒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屋外似乎有人声嘈杂的声音,肖寒听得分明,好像有欧天罡和青璇的声音。肖寒浑身都打了个机灵,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送你到上房去休息吧。”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会走。”
“没关系,客气什么……”
肖寒逐渐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青璇的声音似乎和平常不一样,似乎喝醉了酒,摇摇欲坠的感觉,而欧天罡还是一如既往地坏笑着,但此时,那声音听起来却无比让人心里不安。
“青璇,我扶你,现在你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走开,你走开……”青璇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醉意,但是却已经夹杂了慌乱。
肖寒想要推开房门,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比沉重,甚至连推开房门的力气都没有。
他透过纸窗,看见前面青璇和欧天罡纠缠在一起,青璇面色潮红,似乎想要用力挣脱开来,却又不胜酒力。
肖寒挣扎地站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奋力地推开房门,大吼一声:“住手!”
两人似乎都被这一吼惊吓到了,欧天罡手一抖,松开了紧紧抓着青璇的手,青璇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踉踉跄跄地朝着肖寒的方向冲了过来,躲在了肖寒的身后。
“肖寒?”
肖寒听见欧天罡的声音传来,心下更是一股怒火冲了上来。见青璇已经要哭的样子,伸手将她拦在身后。
“没事,有我。”
“肖寒,你什么意思?”欧天罡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起来。
“我和肖寒本来就在一起,你说什么意思?”还没等肖寒答话,青璇大声冲着欧天罡喊道。
这一下不光是欧天罡,连肖寒自己都愣住了。
他偷偷地扭过头去看青璇,发现她已经站不稳了,只有一双手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对着欧天罡大喊道。
“好,肖寒……你狠。”欧天罡恨恨地朝着肖寒的方向喊道。原本今天他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借着请客的机会将青璇灌醉,再趁机将她霸占,孰料不知道什么时候肖寒竟然一直躲在了客房里,当场被抓了个正着,这还都不算什么,更可恨的是,这小妮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当场承认跟肖寒之间的关系。
欧天罡只感到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表情青白变化数次,最后恨恨地转身走了。
肖寒只感到头疼欲裂,原本青璇躲在自己的身后,见他这般尴尬的深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怎么了?”肖寒无奈,这下可是实实在在地变成了挡箭牌,虽然他和欧天罡原本就不对路,可也只是台面下的事情,这下可好,完全因为青璇,看来以后这商会也是完全呆不下去了。
“你没生我的气吧?”青璇起初在肖寒面前还是一副矜持的样子,现在两人都已醉酒,青璇回想起刚才所说的话,心下也有点不好意思,当即更加轻声慢语。
我可以说生了气吗?肖寒心下无奈地想,嘴上还是出言安抚道,“即使你不那么说,我也不会放任他那么胡作非为的。”
“谢谢你……”青璇想低下声给肖寒行个礼,几乎要倒在地板上。
“你都站不稳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肖寒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笨拙地对她说。
两人都是一愣,紧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青璇更是笑得站也站不稳。
“你怎么和那个人说的话一模一样啊?”青璇一边笑一边忍不住说道。肖寒也忍不住脸红起来,这下子丢人可真的是丢大了。
“好了不闹了,扶我进去休息一下。”青璇对着肖寒说道。肖寒连忙反映过来,赶上前去推开房门,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两人笑闹了一阵,方才停了下来,国福楼内的客房本身就比较宽大,被两人如此一闹,显得更加空旷。
青璇笑过之后,方才发现刚才的场景的确有一些尴尬了。她本身便喝了些酒,想起方才两人撞见时发生的事情,加上刚刚与欧天罡的那些交谈,不由得脸上更增酡红。
气氛一时有点冷场,两人都逐渐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都心照不宣地别过头去。肖寒率先反映过来,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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