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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空荡荡的，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尸体。更有不少乱军，闯入后宫，各种卑劣的行为，数不胜数。
惨死的太监宫女，不在少数。
走在皇宫中，贾芸不断派遣大军，分散整个皇宫。而且一直留意，皇帝在哪座宫殿内：“子振，斩杀叛军，一个不许放过！”
这群叛军，真是胆大妄为，闯入深宫，在除夕夜前夕，竟然发动叛乱。
而且嗜杀成性，还有很多兽行！
这种叛军，就算是投降，贾芸也不会接受。
“还真是会把握时机，怕是已经图谋许久。”
要知道，新年除夕夜前夕，本就是为了迎接新年，人的心最为放松的时候。谁都想要过一个好年，不想要折腾。
无论是贫穷或者富贵，都要安安稳稳，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最放松的心情迎接新的一年。而皇宫更是天下中枢，谁也想不到，会发生叛乱。
时机把握之准，人心把握之准！
“报！”
旗兵匆匆而来，下马禀报道：“王爷，围攻王府的白莲教叛逆，已经全部斩杀！奉王爷之命，分兵八千，掌控神京城四个方向城门，五千兵马，追缴白莲教叛逆，如今城内，叛乱已经平息。”
贾芸松了一口气，不论今夜是谁，意欲借着他被刺杀这件事情造反，显然此人有着洞悉人心，且把握时机之能。
一切目光，落在忠义王府的时候，宫中竟然发生了叛乱。
要不是贾芸敏锐感知不正常，提前让张茂召集大军，神京城必然血流成河。大商的政治中心，一定会死伤无数。
从而天下震荡，转而大乱。
“这不是一个人在谋划，至少三方势力！”
宫中叛军，背后之人，贾芸已经确定，忠义王！他要做皇帝。
城中之乱，则是白莲教，甚至是鞑子奸细，草原奸细。
大商动荡不安，获利者也就白莲教、鞑子还有草原。
好在，规模不大。
“报！”
就在这时，又一个旗兵飞奔而来，下马单膝跪地：“回王爷，陛下被困坤宁宫！”
贾芸神色一变，脚后跟磕着马肚皮：“去坤宁宫！”
宫外之乱，不过是小打小闹，皇宫中的叛军，才是天下动荡根本！
坤宁宫外，叛军一万有余，贾芸催促战马，低吼一声：“本王贾芸，挡我者死！”
贾芸之名，震慑天下！
贾芸策马奔来，叛军纷纷退避。贾芸眸子里都是寒光，侯勇也是一个不知兵之人，以为掌控皇帝，就可以掌控天下。
近两万兵，如若分兵守护宫门，他想要进入皇宫，还要很费劲。若是抵挡一段时间，就算是他攻入皇宫，一切也都为时已晚。
贾芸明白，侯勇不是临时造反。接管宫门怕是引起别人猜忌。他要以雷霆之击，掌控或者杀了皇帝乾元帝，其余禁军未必反应的过来，更何况距离神京城二十里外的京营。
今日本就是侯勇属下，巡防皇宫，突然造反，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贾芸，侯勇或许已经成功。
“杀！”
贾芸手中大枪，收割着一个个生命。
一些叛军，立即跪地求饶：“我愿降，我愿降。”
然而，京营骑兵，一顿冲杀，一个不留。
这群败类，不能活。
贾芸踏着鲜血，进入坤宁宫，心中忐忑起来。乾元帝不说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搏而来。
乾元帝这个帝王，贾芸还是很欣赏的，这是一个心中怀有百姓的帝王。天下纷乱之际，如此帝王，必然是中兴之主。
贾芸不知道，再换一个皇帝，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杀！”
不用贾芸吩咐，冯子振就直接策马狂奔，直取侯勇。
侯勇有些慌乱：“且慢！安阳王可听我说一句？”
“你若助我，我的主子，与你共享天下！”
侯勇相信，每一个人都有野心，贾芸也不会例外。共享天下，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这是他的主子，商议今夜宫廷之变的时候，就定下的计策。
以共享天下为名，让贾芸为他的主子所用。
哪怕不能收拢为麾下，也要联手合作。
“子振且慢！”
贾芸最终还是制止了冲杀的冯子振。
冯子振勒马而立，距离侯勇只有十几步之遥。
侯勇擦了一把虚汗，心中庆幸，同时心里有些喜悦。果然权势动人心，贾芸必然已经心动。
......
“陛下！”
殿内，肖皇后透过门缝，看向宫院：“贾复生停下了厮杀，与侯勇交谈起来！”
乾元帝握紧双拳，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他听到了，侯勇背后的主子，以共享天下为名，诱降贾复生。
这种诱惑，无人能够拒绝。
哪怕为王，贾芸依旧是臣子。共享天下，贾芸有机会取而代之，坐这天下。
......
“你一点儿都不坦诚，如今你想要诱降我，我也需要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吧。”
贾芸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眯眯的。
“贾复生，控制乾元帝之后，你就会知道我的主子是谁。”
侯勇并不上当。
贾芸嗤笑一声：“到了现在，还在藏头缩尾，一点胆魄都没有，这种人也可以为帝王？”
“贾复生，多说无益，控制乾元帝，你就可以与我的主子，共享天下。”
侯勇声音中充满诱惑：“函谷关外，以东之土，尽为你所有如何？”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函谷关以东，那是天下十之八九的广袤土地。而侯勇的主子，显然只想要龟缩关中，做一个偏安一隅的小皇帝。
“呵...”
贾芸终于靠近侯勇，审视侯勇。
身材高大，五缕胡须，看上去颇为儒雅。穿上一身铠甲，很像是一个儒将。贾芸低叹道：“当年修国公之孙侯月，娶忠义王之女。是以修国公与忠义王，富贵与共。”
“当年太子兵败，忠义王被迫潜伏，如今身为修国公之后的你，依旧效忠忠义王对吧。”
贾芸微微摇头：“不出意外，这时候忠义王已经被抓，甚至已经被处死。以孙子之能，尚且效忠君王，以姜尚之才，也要钓于渭水，本王这一生所求与你们不同。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们不懂我与陛下之间的感情。”
“还有，今日参与宫廷之乱的那些朝臣，都是天下商贾代表。初一之后，商贾税制颁发，他们有所不甘心，才会起事吧。”
“噗...”
下一刻，侯勇的脑袋，已经冲天而起。
贾芸一把抓住侯勇脑袋：“陛下心里装着天下，殚精竭虑，只为百姓吃饱穿暖，你们呢？”
......
“陛下！”
大殿中，肖皇后惊呼出声。
忠义王谋反！
乾元帝有些恍惚，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一句话：“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商贾...天下...百姓！
乾元帝似乎明白了，懂了。
“臣贾芸已经剿灭叛逆！”
贾芸声音从殿门外传来：“请陛下主持朝议！”
年前年后，本已经没有朝议，然而神京城遭此大乱，必须要主持朝议，处理今夜发生之事。
乾元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肖皇后则是深吸一口气：“陛下，现在你身边，没有一兵一卒，你现在孤身一人。侯勇伪装三年，还有今日之乱。安阳王是忠是奸，如何分辨？”
不是肖皇后多疑，也不是肖皇后不信任贾芸。
如今形势，他们不得不小心！
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乾元帝闭上眼睛，许久许久。
他在权衡，忠奸难辨，这时候贾芸要是挟持他，稳定神京城，以贾芸的能力，荡平天下也用不了几年。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乾元帝呢喃一句：“装着天下，殚精竭虑，只为百姓吃饱穿暖。”
“小希。”
乾元帝回复淡定从容：“我相信贾复生！”
相信如何，不相信如何？
如今叛军被剿灭，宫中之兵，贾芸一声令下，就可以要他的脑袋。他躲在大殿中，又能保住性命？
他在赌，也不是赌。
他突然明白，贾芸与自己是一路人，心里装着的是百姓。所以，天下无人明白他们君臣，贾芸才会有那句：你们不懂我与陛下之间的感情。
这种感情，就是天下，是百姓。
“开门！”
乾元帝声音中正平和，仿佛刚才叛乱没有发生。
“吱呀...”
“砰...”
殿门打开，直接倒下。几个小太监，赶紧躲开，差点被砸倒在门板下。
贾芸抱拳躬身，身上甲胄虽然坚硬，依旧单膝跪地，头也不抬。
“上朝！”
卯时，也正是上朝的时候。乾元帝从贾芸身边走过：“贾复生，与我同去！”
我，而不是朕！
贾芸摇头：“陛下，臣想请假，今夜之乱，上千白莲教冲击王府，臣担心妻子受惊，要回家看看。”
乾元帝嘴角一抽，眸子里闪过丝丝无奈，也有些明悟。
贾复生，以此为退，掩饰自身功勋。
今夜，贾复生救驾有功，这比贾芸之前功勋加在一起，还要大数倍，数十倍！
自古以来，最大的功劳，压过一切的功劳，就是救驾。
贾芸已经是王爵。
再加上救驾之功...如若帝王猜忌，定然没有好下场。
“滚滚滚！”
你自诩了解朕，依旧还是忌惮朕，会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
乾元帝恼怒一摆手：“不想上朝，上元节前，就不要上朝了。”
贾芸满脸欣喜：“遵旨！”
跳上马背，贾芸策马而行：“陛下，恕臣担忧家中，失礼了。”
贾芸远去，乾元帝收回目光：“冯子振，接管宫禁，所有禁军，迁出城外。另外，接管神京城城防，五城兵马司的军马，同样迁出城外...”
禁军、五城兵马司，在今夜之变，可以说毫无作为，必须要整顿！
白莲教、忠义王，还有锦衣卫，参与今晚宫廷之变的朝臣！
乾元帝咬了咬牙，白莲教潜入神京城，锦衣卫无能，五城兵马司失职。甚至可能，他们都不是他这个皇帝的支持者！
“整顿天下，从神京城开始吧。”
“冯子振，传朕旨意，百官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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