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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得保持心里清醒，开导他。
她深知，这些事，是很难以启齿的。尤其是对自己的父母。很难对外人说。
且唐木这样的冷漠性子。即便心里已经痛的要死了，脸上都不会表现半分。
她太懂那种感觉。就像唐木说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为什么要在最后救他？
千万次的“坏”，或许会让一个心里还有基本温度的人，一点点丧失温度。彻底成为一个冷漠之人。只要是正常死亡。死，也就死了。他还不至于那么痛苦。
可她最后一次救他，那最后一次“好”，真的比坏还要摧毁人心。即便最后他是那个幸运活下来的人，却会一直活在那种复杂的阴影里，此后的人生，想起来，只会长长久久地痛。
她深知面临这些，是把人心里的痛、伤口，翻出来再重新搅一遍。但她更知道，如果不说出来，一直囤积在心里，更会成为隐形杀手。
指不定会在某个瞬间突然迸出来，会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她的唐木，还年轻。
“爱吗？”唐木刚复述那些话时，都没问这两个字时嗓音更颤。
那是从心里感觉不到的踏实，是疑问句，是没底气。
“爱。”
林栖手穿过他漆黑发顶。葱白纤细的手，轻抚他脸上热泪。
“爱。”林栖擦得差不多，抬眸盯着他：“爱。”
“木木，你就当，是妈妈生病了。她也会挣扎。我们有时候想的东西多了，外界声音过大，难免不受影响。
但你不要怀疑，你别怀疑那份爱好吗？别怀疑，这世上是有人真心对你好的，真心爱你。”林栖脑海飞速转动着，生怕说错一点儿，就叫他心里更痛更难耐：“如果你感受不到，那你不妨想想，不妨做个对比。
木木，你刚也说了，你虽记不得。所有的记忆，虽全都是妈妈对你严格对你凶的一面。可你是男孩子不是吗？
你是男孩子。妈妈要照顾你，要养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生存多难？情绪难免失控。可她到阎王府走了一圈才生下了你。
最后，也拼命把你救下来。如果不爱，谁又能不惧死亡，救一个不爱的人？”她说：“就，就像我们一一，我知道有时候很亏欠她。所以我请了保姆，我甚至给我和保姆都装了定位发送系统。只要我不在孩子身边，保姆就能第一时间接收到信息。
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孩子身边，照顾她。
孩子那么懂事，我同样也很心酸。可我不能因为我心酸，就不工作就不生活了。更不能因为心酸，就不让孩子锻炼了。她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身边。
我们将来，在孩子心里，是一个让孩子爱的人或是让孩子恨的人，其实跟孩子能在这复杂的尘世中独立扎根比起来。不足为提。这不代表我不爱孩子，也不代表我们不在乎在孩子心里的形象。这是鱼和熊掌，我们只能选最重要的那个。
你出生复杂，我相信，妈妈她是为了更好锻炼你。她想让你远离那样的生活。
她爱你，只是爱错了方式。她已经走了，可我们还活着，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她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跟他额头相抵：“木木，你，我，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些艰辛的路，就让它成为我们往下走的经验和奠基石。
这样，我们才知道，要如何用相对最好的办法，引导一一。知道吗？”
两人视线交缠着，林栖见他眉宇间一点点蹙紧，逐渐形成一道浅浅的“川”字。
她回想自己是否有说错或是太刺激的。
可正想着，面前的人忽地眉头重重一拧，耳朵也轻动了动，下一秒，突然急匆匆站起身往外跑。
“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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