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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发现自己格外厌恶这种目光。
“为何慎言，皇兄将人从春楼带出来，可还没给钱呢。这按理来说，还是弟弟我的人。”
京城中最大的销金窟，春楼背后的主人就是五皇子谢品延。
谢远庭嘴角微勾，“孤竟不知道五弟这么缺钱了，既然如此，那之前欠孤的血珊瑚，怕是还要再欠上一段时间。”
谢品延眯了眯眼睛，他的这个太子皇兄一向是韬光养晦，从不会正面和人起冲突，都是背后下黑手。
这次居然为了一个楚星，不惜做到这种程度。
谢远庭垂眸，眼神冰冷无情，像是注视着一个死物：“楚星是孤的爱妃，孤不希望从你的口中再听到那些话。”
逼仄凶狠的气势压下来，令谢品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谢品延心中一直看不上自己这个哥哥，哪怕世人口中的他再优秀，在谢品延看来，也是一只缩头乌龟。
他甚至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敢表露，看起来再风光，也是父皇脚下的一条狗。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陛下到！贵妃娘娘到！”
尖嗓子太监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对峙。
谢品延瞥了楚星一眼，撩开袍子跪了下去。
楚星跟着下跪，只有谢远庭笔直的站着。
谢远庭注视着和萧贵妃携手而来的建远帝，目光淡然。
“父皇万福金安。”
“嗯。”皇帝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
哪怕这是离开三年，刚从边疆战场上下来的嫡子，他也没有多余的关心。
“陛下～”萧贵妃娇柔的嗓音传来，“就算是太子殿下功劳再大，也不能见了您还不下跪呀？这可是大不敬。”
皇帝浑浑噩噩的的脑子清醒了一下，阴鸷的目光看向谢远庭。
作为一个暮年的君王，他最害怕的就是身强体壮的儿子，随时可以取代他的地位。
“谢远庭，你该当何罪！”
就算是楚星，都有些可怜谢远庭了。
“陛下，您忘了吗？三年前边疆大乱，您曾经承诺只要能够平定乱世，无论是谁，今后面圣一律不用下跪。”
一文臣斗胆起身回禀。
皇帝这才恍然大悟，然而他开口说出的话，自己怎么会认错。
恶狠狠的瞪了萧贵妃一眼，大步朝前。
“平身吧。”
“谢陛下。”
楚星正要起身，谢远庭朝他伸出了手，和他纤细白皙的手指不一样，这一双手宽大还有些茧子。
楚星愣了一下，伸手握住。
谢远庭的位置在就在皇帝的右手边，男人的嗓音温润：“别害怕，就算真出了什么事，皇帝也奈何不了我。”
这话无论是谁说都狂妄至极。
但换做是谢远庭，好像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他给人一种，他什么都能够轻易做到的感觉。
这是在……安慰他？
楚星抬头，对上男人的双眸，漆黑的像是一块墨玉，没有一丝杂质。
虽然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是也还不错。
感觉到一道阴沉的视线注视着自己，楚星抬眸。
对面坐着的是五皇子谢品延，手执酒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沉淀着浓浓的恶意。
和楚星对上视线，谢品延的嘴角大大的向上扬起，嘴唇嗡动。
楚星会唇语，谢品延在说——
“小狐狸，你逃不掉的。”
一些画面从脑海里闪过，楚家乃是世家大儒，原本楚星的父亲是要做太子太傅的，却因为萧贵妃使得一些手段，成了五皇子的老师。
从那之后，五皇子和楚星就经常见面。
一起爬树捉鸟，互相作证逃避大人的责骂。
是一对视就会心一笑的好朋友。
但也是谢品延，最后毁了楚家。
谢品延等着楚星露出像以前一样惧怕的神情。
他一定会双目通红，身体颤抖，不安又恐惧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里，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真是漂亮的眼神。
他含着恶意的笑容，看着楚星抬起了手，他的手指如同玉葱一样，细嫩白皙。
手背朝着他，竖起了最中间的手指，目光冷冽鄙夷。
谢品延：？？
这是什么意思？
楚星不再理会这个神经病，越是理睬他，他的兴趣就越浓。
他低头，借着喝酒的动作看向其他人。
在场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他，曾经的原主才华横溢，差一点就入朝为官。
然而一朝从天上到地下，成了春楼的小倌。
这些人当中有他父亲的同僚，还有些人经常来了家中做客。
“陛下，太子也已经二十有四，您看该给他安排一个太子妃了。”萧贵妃软软的贴着建远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建远帝态度缓和不少。
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谢远庭淡定自若的往楚星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连头都未抬。
“太子，你可有心仪之人。”
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目光如炬。
再怎么荒淫无道，他也是在权力之巅站了几十年的男人。
周身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儿臣身边之人便是心中之人，请父皇赐婚。”
谢远庭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震惊不已。
尤其是楚星，他真觉得谢远庭玩玩而已。就算是本朝再开放，也没有迎娶男妻的先例。
更何况太子妃的身份尊贵，一向都是用来和权贵联姻，稳固地位的。
楚星戴罪之身，不仅无法给谢远庭带来任何的好处，还会连累他。
“混账，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帝重重的将酒杯扔在地上，琉璃酒杯四分五裂，热闹的宴会瞬间寂静无声。
他刚刚想要开口说话，谢远庭已经向他伸出手。
楚星情不自禁的回头，手掌心被捏了捏。
谢远庭拉着楚星和自己并肩而立，“父皇曾说，只要儿臣扫平动荡，可以满足儿臣一个心愿，这就是儿臣的心愿。”
对面，谢品延捏碎了酒杯，碎碴子扎进掌心。
“皇兄，你可想清楚了，别为了一个千人枕的小倌，惹父皇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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