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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好奇起来，“后来呢？那个小男孩和他妹妹怎么样了？”
“后来有一天，他从学校回来，像往常一样到房间里找妹妹的时候，却发现妹妹不见了，和妹妹一起不见的，还有家里的保姆。”说到这，顾辞尧顿了顿，才补充道：“后来才知道，保姆为了钱，将他的妹妹卖给了人贩子，虽然后来找到了那个人贩子以及保姆，但是妹妹却始终下落不明。”
夏沫语抿了抿嘴，“那个男孩，是你。”
“是我，这些年，我一直找我妹妹。”顾辞尧笑了笑，笑容却带着几分苦涩，“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猜那个女孩是谁？”
夏沫语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心里有了答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她不说话，顾辞尧又问道：“夏小姐，我听说你父母早已离异，一直都是由你老家村里的老人抚养长大，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父母现在在何处。”
“不记得了，从我记事起，他们便不在身边，听说是两人性格不合，离婚后，把我丢给姥姥，姥姥去世后，我就四处帮村里的人家干活，混口饭吃。”夏沫语答得风轻云淡，好像不过是在描述晚餐吃什么菜一般，实则只有自己知道，提起这件事，心里的酸楚有多少。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便被人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上了大学后，她便开始半工读，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又遇到婷婷自杀，带着小七的她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她不太愿意提起那段时间的事情，虽然村里的人对她有恩，但这种恩，建立在她有低保的前提下。
谁养着她，谁家就能领到低保。
顾辞尧听着夏沫语这番话，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酸疼。
“对不起。”他突然说道。
夏沫语一愣，“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顾辞尧沉默片刻，把一份dna检验鉴定书放到了桌面上，推到夏沫语跟前，“有些事可能说出来你不太相信，但是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很抱歉未经你允许擅自去做了亲子鉴定，这是我前几天用从你那儿拿来的头发做的鉴定结果，上面显示你跟我是兄妹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你就是我当年走失的妹妹。”
夏沫语又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自己面前的鉴定书有些刺目。
半晌，她才牵了牵嘴角，“兄妹？顾律师，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她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丫头，跟顾辞尧嘴里那个乖巧的妹妹，压根搭不上边。
更何况，记忆里，她根本就没谁说过她有个哥哥。
顾辞尧伸手拉住她的手，“阿离，是哥哥不好，直到今天才找到你，你跟哥哥回去吧？爸妈都很想你。”
夏沫语连忙将手抽回，“顾律师，我想你误会了，我叫夏沫语，不叫什么阿离。”
“你怎么会不是阿离呢？难不成鉴定报告还会是骗人的吗？”顾辞尧见她这般，以为她是在怨自己的母亲，语气也不禁急了几分，“阿离，母亲不是故意丢弃你的，你丢失的这些年，母亲也很悔恨，好几次她生病的时候，还唤着你的名字，你如果是因为赌气才这么说的话，哥哥在这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阿离，我叫夏沫语！”夏沫语的声音大了几分，不少佣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夏沫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顾律师，我不清楚这份鉴定结果是怎么样的，不过我叫夏沫语，不叫什么阿离，我的父母早在而是年前就丢下我，各自远走高飞了，我没有你妹妹的福气，我只是棵生命力顽强的小杂草而已。”
顾辞尧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拒绝之意，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化成一声苦笑，“让你一时间接受这件事，确实很难，我今天来，其实也没有打算让你一下子就接受我，只是控制不住，想早点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现在看来，或许对你来说，是在揭你的伤疤，对不起。”
夏沫语粗略算了算，这已经是顾辞尧进了季家大门以来，说的第三句对不起了。
她抿了抿嘴，“你是因为这件事，才不计酬劳帮我的吗？”
她查过小七的卡，卡里并没有什么大额的支出，原本还在好奇小七是用什么手段让顾辞尧帮忙的，现在看来，不是小七让顾辞尧帮忙，而是顾辞尧主动要帮忙的。
顾辞尧摇头，“是因为小七，他在我的律师所里蹲了许久，想尽办法要我救你。”
小七确实潜伏在他律师所的电脑里许久了，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我也是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见你和母亲长得那般相似，才起了疑心，跟你要了头发，这事要是说出去，指不定会被人举报。”说到后面，顾辞尧失笑。
见顾辞尧笑了，夏沫语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弯了弯嘴唇，迟疑片刻，才问道：“我和……我和阿姨长得很像吗？”
她本想叫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样也叫不出来。
“没关系，叫阿姨也挺好。”顾辞尧猜到了她的心思，笑了笑，“你和她长得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了，我这有照片，你看看。”
说着，顾辞尧划拉了几下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将手机放到夏沫语跟前，照片里，一个脸上沾了奶油的妇人笑得一脸无奈。
夏沫语伸手，隔着屏幕摸了摸妇人的脸。
这个妇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吗？跟她想象中的母亲，一点也不像。
小时候，每次看别的孩子有母亲管教，有母亲关心，她都特别羡慕，她曾无数次问镜子里的自己，如果母亲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自己调皮的时候，母亲应该也会拿着藤条追着自己满街跑，在她出去玩，累了饿了的时候，家里应该也有香喷喷的饭菜在等着她，会时而凶狠地管教她，会时而心疼地搂着她，会是一个有温度有血有肉的存在。
可是照片上的人，虽然笑得满脸慈爱，摸起来却是冷冰冰的，除了五官和她极为相似，其他方面一点也不符合夏沫语对“母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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