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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答应你了,那就不管是玩笑还是认真的,都要做到。”祁焰伸手把苏元脸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声音温柔,“放心吧,这么点活儿还能累着我不成?你今日才是真正劳累,休息一下。”
心中一阵暖流涌过,苏元也不再推辞,笑着坐下来,看着祁焰认真收拾堂屋里面的留下的满地碎屑。
就在此时,阿青一路小跑着回来了。他还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苏大夫,林家那边可真热闹。”
苏元见到阿青脸上喜气洋洋,心中也暂时放下了心:“林志文这一场婚礼准备的那么精心,想也想的出来。晓春怎么样?”
说到这个,阿青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神色兴奋:“苏大夫,你还让我去照顾着晓春。但我看啊,晓春可一点都不需要别人照顾,她自己就强的很!”
话说白日阿青跟着轿子去了林家那边,他自知代表了娘家人,更是睁大眼睛一丝不错地盯着新人一举一动,生怕他们半点出了岔子。还好从下轿、跨火盆、再到进入堂屋向父母磕头成礼,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接下来便是晓春进入洞房,阿青是男人不能进去,但是他有个表妹在林家做事,今日也被征调来进入新房伺候新娘子,所以阿青就拜托她多看顾着。
再说晓春一路忐忑不安,但是等下轿之后,牵着长长的红绸,她反而镇定下来了。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难道嫁给林志文,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吗?语气担心这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抓住现在,好好搏一搏。
晓春从容不迫完成一系列仪式,就被牵引着来到洞房。她在床前坐定,能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林志文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紧接着忽然眼前一亮,盖头就被林志文挑了下来,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晓春的长相还是相当秀丽的,尤其在嫁衣衬托下更加显得娇艳无双。新房中的女眷与孩子们都拍起了手,称赞道:“新娘子真是好标致啊。”
林志文也是满脸喜悦,他虽然知道晓春很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红色嫁衣衬托下,她似乎显得格外勾人心魄,直看得林志文眼神都舍不得离开。
“新郎,外面人都在叫你了,快去吧。”有妇人见林志文一眼不错,憋着笑说道。
“啊?哎哎。”林志文恍然惊醒,急忙对晓春说道,“晓春,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回来。”
晓春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其他女眷也捂着嘴窃笑,这小两口情分倒不错,郎有情妾有意,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林志文出去了,晓春端坐在新房之中,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新房里面的女眷大多都是林家的亲戚,有一个小丫头才五六岁的样子,走上来摊开手掌,奶声奶气道:“三姑姑吃糖。”
晓春一怔,一个团团脸的妇人笑道:“我们是林家主支的,我姓袁。按辈分我的女儿小红该叫林志文三姑父,叫你三姑姑。”
晓春心中了然,林家家大业大,林志文这一支并非主支,而是旁支。主支的族长一家,也是读书传家,这位袁氏,大概就是族长家的某个儿媳妇。
“多谢小红,多谢袁大姐。”晓春见那妇人比自己年龄大些,索性就以大姐来称呼。她伸手接过小红手里的糖果,想了想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香囊递给小红,“这是三姑姑送给你的礼物,礼尚往来。”
还没出嫁之前,张知秋考虑到林家人口多,到时候小孩子们找新人讨东西多,于是就做了几十个这样的小香囊,都是莲花或者老虎形状的,里面塞了些安神的香料,送人又体面又有新意。
果然还是张知秋考虑的周到,这香囊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小红睁大眼睛看着精美的香囊,顿时活泼起来:“谢谢三姑姑!”袁大姐也笑的看不见眼睛了,“新娘子客气了,我们还要谢谢你呢。”
其他孩子们看到小红得了这么好看的东西,也都纷纷上来冲晓春讨要。不过这些孩子们也很懂事,每个人不是拿着糖果,就是准备了好几句吉祥话,拱着手说完了就眼巴巴的看着晓春,那可怜的小模样儿看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晓春也喜欢孩子,于是便故意逗这些孩子,最后自然是一个个把香囊派了出去。孩子们捧着香囊欢天喜地,大人们也喜欢,新房里面的气氛十分祥和,这也让晓春的心渐渐放松,开始在袁大姐的带领下逐渐认识各位亲戚。
大部分人都脸含笑容,与晓春客客气气见礼。等见到了一位高颧骨的妇人时,她笑道:“怪不得别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新娘子哄娘家人哄得真是得心应手。”
房间里的欢笑声忽然停止了,所有人侧目看着这个妇人,她还是一脸自得的模样,似乎压根都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毁气氛的话。
这个妇人姓贺,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她一个人守寡,也无儿无女,还是近些年林家族长觉得她可怜,让旁支一个孩子过继到她的名下。
贺寡妇的挑衅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晓春刚开始也想到必然不会真的就那么顺当,总会有人跳出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贺嫂子说笑了,不管什么一回二回,这些也不过是待人接物的礼数罢了,别说我,就是孩子们也是从小就知道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晓春轻声细语,脸含微笑,“毕竟这世上不长眼不长嘴的人太多了,才会让嫂子觉得惊讶,其实这些也不过是做人的基本道理而已。”
此话一出,新房里又是一阵安静。女眷们面面相觑,原本以为这新娘子漂亮腼腆,没想到一张嘴就是这么厉害,不见血地就把贺寡妇好一顿奚落教训。有的人心中原本还有几分轻视,到此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尽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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