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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姑娘套上狠毒的名声，对她以后的未来能好的了吗？
路月露出受伤的表情：“娘，为什么我们明明都不喜欢她，却还要因为路曼彼此指责？”
“不喜欢可以不去看不去管，但不能去害人啊。”鞠氏苦口婆心，“一旦有了害人之念，那就不一样了。”
路月沉默地不说话，鞠氏知道她听得懂，她跟路雅小时候一样，有着超出年龄的聪慧与手段，只是鞠氏不敢断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路雅聪明，可她能控制住自己的那份聪明，过好自己的生活。但是路月这份聪明，已经伤害到别人还有她自己。
“你要被关一个月禁闭，就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许出去。”鞠氏站起身，不容置疑地说道。路月也没有反抗，她知道母亲必然是要做出点什么来的，关一个月禁闭不算什么。
“我不希望下一次还有这种事发生，不然我只好把你送到家庙好好休养了。”鞠氏面无表情地警告。她有些后悔几年前路月头一次表露出杀机的时候，没有及时狠心下来教育她，如果那个时候就能痛下决断，也没有如今这一桩事情了吧？希望现在还不晚。
路月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做这件事一定会被母亲发现，但是她想做就做了。别人或许会觉得她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狠毒，但是她对这种想法不过付之一笑。
因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这些人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对母女带给她母亲已以及她的伤痕有多大。
当初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就看着爹爹日日不着家，但是身上却有浓厚的脂粉香气。她听到妈妈们窃窃私语，说爹有了外室，还有个女儿，但是她不信。
那是她的爹，为什么会跟背的女人还有女儿呢？难道她跟姐姐不是她的女儿吗？
闹得最凶的时候，爹甚至在上元节夺门而出，去那个女人家了，留下母亲姐姐与她空对着移动大宅子，母亲的泪水将那一张画着完美无瑕妆容的脸割离得支离破碎，那是路月头一次见到母亲哭。
晚上她们没有出去赏灯，姐姐照顾母亲，路月却憋着一股气。她想去看灯，想坐在爹的肩膀上看大花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是有印象的，父亲曾经这样抱着她在街上看灯。
于是路月趁着下人不注意，自己偷偷溜了出去，她穿过层层人群，踏过重重灯火，要去找父亲回来，却在下一个街角，看到父亲站在一个荷花灯前，他的肩膀上坐着另一个小女孩，正拍着手看荷花灯，旁边还有一个美貌女子笑看二人。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肯定心中艳羡：真是好和睦的一家三口啊。
路月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三人，手中原本提着的花灯早就落在地上，叫来往人群踏得粉碎。
后来路月独自回了家，听闻仆人汇报急得团团转的姐姐差点打她一顿，呵斥她一点都不听话，母亲都这样了她还贪玩。也不知道是被姐姐在身上拍了一下拍痛了还是怎么样，路月一下子就哭了。
她哭得那么大声，泪水如同溃堤的洪水，就好像要把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的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到最后路雅脸色都白了，以为是自己打重了，搂着路月道歉。到最后，则是路雅抱着路月痛哭，两个人谁也不看谁，不想看也不忍看。
这件事没叫娘知道，路雅后来行事越发稳重。鞠氏身体不好的时候就是路雅当起了家，仿佛就从她开始当家理事的时刻开始，痛哭的记忆就被路雅埋入深深的心里，再也没有发生过。路月也不提这件事，但是每一次她看见路曼，就会想到那一年上元节的晚上究竟有多冷，明明周围都是温暖的灯光，却叫人冷得直达哆嗦。
此后路月就很讨厌看见路曼笑，她能在父亲的肩膀上笑的那么开心，却想不到一个小女孩会哭的有多么惨。路月想尽办法跟路曼作对，甚至不惜用上狠毒的法子，只要路曼笑了，觉得幸福开心，她就难受。
娘关她禁闭也好，不见到路曼她就还是正常的。说实话这样全心全意去恨一个人，路月也很累。别人都觉得她所谓的仇恨不过是小女孩故意夸大其实，不过十几年的人生哪会有刻骨的爱恨。
但是他们都错了，童蒙时期尚未稳定开化的情感遭遇重大的打击，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恨却像是刻到骨子里，一笔一笔深入骨髓。
在路雅的帮忙与郗文的呵护下，路曼顺利完成了新娘在郗家的见面，三日后回门的时候，路曼的表现也很正常，郗文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关怀备至，只是并不情愿她在路家久待。
但是如果不待足一天，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猜疑，所以也没办法。鞠氏见路曼神情如常，就知道她身体应该还不错，这样便好了。幸好苏元发现的及时，路月没有惹下大祸。
为了不引人注意，路月只是吃饭的时候跟大家一起，吃完饭她就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来路月就跟路曼不对付，自然不会对她嘘寒问暖，询问婆家对她如何，她的这一举动倒也并不奇怪。
路曼也不问那一日的口脂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甚至都没有问鞠氏调查的怎么样了，是谁做的之类的问题，只是跟鞠氏闲话家常。
鞠氏心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庶女其实很有眼色也并不惹人讨厌。但是这世上很多爱恨情仇往往也并不因为当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起，就是没有什么理由。
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度过了回门，路曼跟着郗文拜别父母，登上马车，两人都是长舒一口气。
“以后，你在也不用担惊受怕了。”郗文看着爱妻，眼中柔情似水。
“有你在，我就不怕。”路曼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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