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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样，总能堵住了皇后的嘴。
哪成想，皇后居然又惦记上了并肩王的二女儿，独孤寿。
“唉，并肩王妃也真是不惜福——安儿也是本宫自小看大的，多好的孩子，入了东宫本宫也会好好疼她。”皇后不无惋惜，觉得凌欢悦就是个傻子，“非得嫁去大西北，那里风沙大，又苦又荒蛮，也不知并肩王妃怎么想的，居然舍得孩子。”
立时有谄媚奉承的少女凑趣：“谁人不知皇后娘娘慈和大度，定是您开口晚了，使得并肩王妃含恨将长女嫁了出去。”
又有女孩笑道：“长女出嫁，那独孤家的二小姐，不也差不多年岁？今年不用参选吗？正好东宫正妃之位空悬，若能让独孤家二小姐配于太子殿下，也是抬举呢。”
独孤寿为太子妃？
那也是极不错的，皇后与太子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前并肩王没有点头，又有凌夙染这门婚事黄的太难看，以至于皇后都忘了这一茬儿。
皇后娘娘闻言满意一笑：“说起来，寿儿与安儿，就差了一岁多……”
“大西北怎么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西北也是我们?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本在一旁修佛的凌夙染终于忍不住了，开腔道，“娘娘不高兴安儿嫁的远，臣媳还能理解，若说大西北怎么荒蛮，那儿媳可不认同。”
里外一静，谁都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凌夙染突然与皇后娘娘暗暗呛了起来。
一个是当朝国母，一个，又是大将军之女。
谁敢出言劝和，自然都当自己是不会说，不会动的鹌鹑，老老实实窝着吧。
凌夙染环伺一圈儿，狠狠瞪了眼开口要寿儿参选的女子，扬声道：“这世上，有人喜爱牡丹，有些喜爱芍药，可也有人偏偏不喜欢花啊草啊，就喜欢酱猪蹄子的呢！那你喜欢猪蹄子就去吃啊，何必来牛嚼牡丹，牵强附会的，非得骂的那些赏花人不看花儿了，和你一起啃猪蹄子才算识抬举？”
话音落地，偌大的御花园里落针可闻，连风都静止了。
这骂的谁是大猪蹄子，不言而喻。
皇后娘娘气的脸都白了，“宸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厉喝出口，凌夙染已经笑矜矜道：“娘娘也真是，臣媳原说不来吧，您非要人三番两次去请。而今来了，不稀罕猪蹄子还不行了。”
笑语盈盈，凌夙染起身，眸色渐冷：“姑姑急着嫁了安儿，臣媳还想着，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宫里这么多聪明人呢。但还是有些蠢物……”
“臣媳也不得不说上几句了。当年臣媳与太子殿下的事，京中哪个不知？姑姑与姑父怎可能再把爱女与太子殿下做亲——才传出那样的话来，姑姑急着嫁了长女，您怎还惦记着小的了，这不是逼着姑姑要把小的也给订出去？”凌夙染盯着那个口不择言，乱说话的少女，直到把人盯晕过去才满意，“偏偏有人不懂事，非得往您伤上撒盐呢。”
为了不与东宫有牵扯，并肩王急匆匆嫁女。
这话里话外的欣喜，直惊得在场众人呆滞。
虽说都为闺阁少女，可到能选秀的年纪，哪个不是家中家事一把抓，为的以后嫁入夫家，能操持一家事，或是全府中馈。
这样的少女，就不是那些无知的妇孺，对朝政外事，多少也知道一些。
众女只当东宫与宸王两相紧张戒备警惕，殊不知，两方已争至白热化。
嫁入高门，是绝大多数女孩儿的梦想，可不代表她们愿意为梦想，不顾家族父母，胡乱站队。
除了几个淘金者——自然也有那上赶着巴上去，求富贵的。
“哎呀，这凉茶好好喝。”庄亲王家的小郡主，一脸娇憨，只当无事发生，活跃气氛，“皇后娘娘这里的果子也好吃。”
如此打圆场，凌夙染不觉高看她几分。
她脑海里回忆着，这位小郡主前世是嫁的谁家来着？
小郡主的话，也叫皇后生硬的表情，缓和几分。
陛下当日发话，要两宫安生些，不许生事。
可皇后哪里能轻易放过大放厥词的凌夙染，为维持自己的体面，让宫女去给各位小姐们斟茶。
又冲凌夙染笑道：“这洛神花茶是才贡来的，宸王妃也尝尝，喜不喜欢。”
她手中亲捧着，故意在近侧，要凌夙染去接。
凌夙染挑眉，只得凑身过去。
皇后娘娘原想趁着凌夙染接近她时，摔破茶杯，以此为由，训斥凌夙染目无尊尚。
可凌夙染又不是前世木呆呆的傻子，由着皇后敲打，还不等皇后娘娘反手砸碎茶盏，凌夙染已经一把抓住了皇后的腕子：“皇后娘娘想做什么？”
她声音细细的，轻轻的，撩过皇后的耳畔，让后者凉意渐生。
“你干什么，还不退下！”皇后受惊，低喝道。
她身侧的宫女欲要上前，却被凌夙染口畔的笑意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不敢稍动。
淑媛们正彼此比较着新上的花茶，看都有什么讲究，未曾主意到皇后与凌夙染的动静。
便是看到，也只敢假装没看到，哪肯出声叫破，沾上一身腥臊。
凌夙染好整以暇得，摸着皇后娘娘袖中的镯子，提及一件旧事：“娘娘还记得我的外祖父吗？老荣国公，开国功臣。您当年为了父兄造势买官，花了不少银钱吧？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呢？”
皇后本要爆喝，喊人来将凌夙染架下去发落的。
可凌夙染几句话，就将皇后娘娘钉在了座椅上。
凤目惊恐扫过凌夙染的面颊——她知道了。
皇后心中惊惧难安。
她都知道了吗？
还有谁，墨玄宸是不是也知道了，还有荣国公夫人。
老夫人与太后娘娘曾是极要好的小姐妹，只因老国公的事，老夫人便也少来宫中，太后想起来，也唏嘘不已。
荣国公老夫人若知道了，会不会入宫，告知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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