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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祁升见怎都劝不住，索性丢开手。
凌夙染得知墨玄宸出府一趟，还带回了昌平王兄妹俩，还有她表哥叶祁升，诧异又欢喜得把几人迎进府。
“绿蕊，快去厨房吩咐多备几道菜，酒也温过再端来。”凌夙染吩咐道，想了想，又按着今日晚膳的食单添减几道，问过庆嬷嬷的意思后，道，“备上几道南边的甜食，我记得厨上有位娘子擅此道。”
绿荷伤了，如今在凌夙染身边儿侍奉的，除了庆嬷嬷就一个调教得当的绿蕊。
乍然接手主子身边的活计，绿蕊有些慌神，好在能得了庆嬷嬷一个“好”字的评定，绿蕊也是极有潜力的，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
墨玄宸与夜琉辛、叶祁升于书房说话，凌夙染便招待了夜琉月与自己一道儿用膳。
夜琉月少于府间走动。
她虽无拘无束，大大咧咧惯了，可京中里与南边再不一样，规矩也多了许多。凌夙染嫁入王府，她虽有心与凌夙染交际，却也不好频频登门叨扰。
她朋友也不多，又无长辈带着出门交游，是以瞧着凌夙染屋中摆设，这个也新鲜，那个也喜欢。
凌夙染总归是活过一世的人了，瞧夜琉月活泼顽皮，与她不设心防，心中也是喜爱的很，便牵着她的手，细声细语与她说话。
末了夜琉月抱着海棠织锦的软枕，不无艳羡：“京城果然繁华。”
都说江南鱼米之乡，可西南到底差些。
“靡靡之音，不登大雅之堂。”夜琉月虽不至于说立时被京中的富贵腐蚀了——她幼年也于京中逗留几年，而且随着王兄回了京中老宅月余，已算长足了见识的，但人间富贵，哪个贵的过皇族宗室。
“旁人家的富贵，全是金银堆砌，”夜琉月含笑，人虽单纯懵懂，却并非不谙世事，“但王府的富丽堂皇，自有底蕴。”
凌夙染知她并非那种清高的酸腐儒人，咒骂什么民脂民膏，而且，墨玄宸在众皇子中，已不算穷凶极奢的嗜好享乐的。
府里多是内务府规制，顶多陛下开了私库。
于是凌夙染便道：“若说积蕴，哪个比不得了昌平王府。”
老昌平王在唐国未覆之时，就已是世家勋贵。
墨珉当初不过墨家皇室的旁支，夜琉一族已昌盛百年有余。
众人眼中，只如今人丁凋敝，惟余两个半大的孩子，也不知前途如何。
凌夙染想着前世，含笑摇头，扯开话题。
书房
因夜琉辛算半个知情人，因而叶祁升谈论起几桩贪墨栽赃的案子，并未避讳他。
见其如此，墨玄宸便也随流不避。
他还是信得过叶祁升的，虽是王侯世子，但绝非眼下世家中那些风流纨绔，能于污名谩骂声中，独自撑起荣国公府的人，又岂会是软弱无用的废物。
墨玄宸相信，假以时日，叶祁升定能重振荣国公昔日功勋。
“凌大将军有了些线索，不日前往麟定县。”
叶祁升立时表态：“我一同去。”
墨玄宸摇头：“与你说这些，却是想把京中的事儿交给你。”
叶祁升急了，道：“什么事能比查案子重要？定是王爷嫌我之前莽进，丢了案犯性命。”
他语气不无抱怨，心中实在是想去的。
父祖的案子，已成他心中执念，知道了些消息，哪里坐得住。
墨玄宸要交给他的事，自然也极重要：“原是想安排你在京中坐镇——恐有人听到风声，围魏救赵，伤了染儿。”
叶祁升一愕，挑眉，静等他说。
“并肩王夫妻剿匪离京，两个女孩儿也安顿在宸王府中，叫叶世子来，只是觉得家中有男丁在好办事。”
也更安全。
叶祁升这才收了燥容，不过，还有犹豫。
他还是更想跟着离京，尽自己的一份力。
瞧他这样，昌平王想了想道：“若世子不放心，不若本王也跟着去好了？”
叶祁升一讶：“你跟着？可，这到底是我家的事，从前就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话音未落，却得来昌平王一笑：“从前想麻烦就麻烦，何时与本王客气过。怎的，如今有了宸王殿下，反倒嫌弃本王累赘了？”
调笑打破了尴尬紧张的气氛。
叶祁升抓头，不好意思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就只是……”
“宸王殿下自有他的考量，南边匪祸横行，京中也不太平。宸王也是出于对自家人的信任。”
叶祁升被他劝得有些松动，不过看向墨玄宸。
这事儿也非叶祁升说了算，还得看宸王殿下的意思。
墨玄宸不过稍稍沉吟，竟点头应了。
这可叫准备了满腹说辞的叶祁升诧异了，不免泛酸：“昌平王说去就去得，我想去，一句话就否了！”
墨玄宸好笑，昌平王笑斥他得了便宜卖乖。
从夜琉辛进了书房起，墨玄宸其实就有暗暗审量。
且不说父皇与夜琉辛古怪的私下谈话，只说昌平王府动用私人势力，屡屡相助帮染儿与他，就已引起了墨玄宸的警觉。
好在昌平王并无恶意，也没暴露任何心机算计的存在，才叫墨玄宸没派他毒蛇一样的暗卫粘上去。
这次出行，昌平王想跟，墨玄宸同意，也算是对夜琉辛的一次试探。
诚如叶祁升所言，此行需慎之又慎，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变数免得打草惊蛇，再找线索就不知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可有凌大将军坐镇，各方都已安排好，想来，有什么疏漏也是可控的。
墨玄宸也不算盲目出招。
叶祁升思来想去，自己都没离京的机会了，不免抱怨：“你走了，留月儿一个？”
墨玄宸不等昌平王说什么：“并肩王家的两位妹妹会暂时来府暂居，染儿与昌平郡主私交甚密，王爷若外出不便，大可让令妹同来府上居住。”
顿了顿，补充道：“女孩子多了也热闹，并肩王妃离京前，还留了一队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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