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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夫妻二个这样黏糊，庆嬷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问道：“还该是请郎中每日里把个平安脉吧？”
凌夙染嗔怪得看了眼避开身去洗漱的墨玄宸，默默承受庆嬷嬷谴责的目光：“嗯，嬷嬷安排就是。”
凌夙染自觉脸皮厚度有所上升，只当听不出庆嬷嬷话里话外的潜台词。
庆嬷嬷无奈摇头，自去吩咐。
东宫的消息，便在早膳的时候，悄悄送来。
凌夙染打开了温雪衣这蚌壳的嘴巴，自然也得给她留个传话的渠道——
防着温雪衣变卦，安插在东宫的暗卫，是绝不会与温雪衣直接接触的。
当日，凌夙染见过温雪衣之后，曾留给她传递消息的暗号，宫里自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将温雪衣的消息传给凌夙染。
凌夙染起的晚了些，早膳时，玄一那边才选了人，给她送来这消息。
是温雪衣约她见面的字条。
玄妙不在，至于墨玄宸所安排的玄绣，也还未正式上岗。
凌夙染接到信，轻轻蹙起了眉头。
墨玄宸已经整理好衣衫。
他坐下刚饮了一盅汤水，啃了只包子，前边儿就有内侍传召。
“陛下传令宸王殿下，前往乾清宫述事。”小太监口齿伶俐得说道。
宸王府的大管家认得他，上前封了一笔银子的赏赐，还暗暗询问了下陛下此番急招宸王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也是有打探是否坤宁宫、东宫告了什么状的意思——从前那两宫也不是没有过，万一宸王才归京，就赶上他们作妖了呢。
“那倒没听说，”小内侍眼睛骨碌碌转着，掂量着袖子里的银票，笑的见眉不见眼，“陛下听闻殿下今日归京，才传了口谕下来的。”
墨玄宸听完管家的回禀，用帕子拭了拭嘴，方道：“父皇想是身子大好，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事，急着见我。”
凌夙染还在瞧温雪衣那边送来的字条，闻言头也没抬起来：“许是问你一些离京后的见闻吧——父皇并不知道你出京所为何事？”
“走前只在衙门里批了假，父皇连我出京这事儿都不知，想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墨玄宸心底闪过丝疑虑，不过旋即放纵过去。
连东宫与坤宁宫都能打听到他随岳丈大人出京查案，想来父皇那边也没能瞒住多久。
“原还想待岳丈大人归来，再一起往乾清宫呈禀。”墨玄宸道，“现在父皇问起，总不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愿不会妨碍了岳丈大人的计划。”
凌峰隐忍至今，所图自然不为己，甚至也不只是为了荣国公府。
背后搞出这一切的坤宁宫、东宫，乃至于已经死了的，背下黑锅的齐国公，他们结党营私不说为一己之私，还陷害朝中重臣，简直是国之蛀虫。
凌大将军早有准备，此行，也是为了最后确认，归来后，便会与同僚一起上折子，欲要为叶家两任荣国公，还有他自己平反。
再有便是弹劾坤宁宫，与东宫，欲请陛下废太子，与申斥皇后。
前者为己，后者为国，俱都干系重大，这也是凌峰必须与墨玄宸亲自走一趟，甚至最后不允墨玄宸插手，提前回京的原因。
身为皇子，废太子之后，宸王最有望提为储君，凌峰不为宸王，也得为嫁入宸王府的爱女考量，不欲风起云涌将宸王夫妇吹到风口浪尖，饱受非议。
“父亲有什么计划。”凌夙染眼睛到底还是从字条上挪开了，却依旧没把心思放在与墨玄宸的谈话上，心不在焉得，显然还在计较着和温雪衣的会面——
温雪衣约她于宫中相见，说是东宫已经知晓宸王要回京的事了，也有一些阴谋诡计，针对宸王府，要在见到凌夙染之后，才肯说出来。
凌夙染心中笑她还不知死活，居然拿着唯一能用的把柄威胁她。
好在她没功夫与温雪衣这个鬼祟的小人多做计较，不过是入宫一趟，温雪衣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
去便是了。
温雪衣所图，不过是为能逃离东宫，远离镇南王府势力，自此隐匿于世，逍遥快活。
当日宸王府能送走一个兰妃，何况一个无足轻重的温雪衣。
前提是，温雪衣提供的消息足够有用。
凌夙染要用温雪衣，撬动墨玄奕与坤宁宫那位皇后娘娘。
诚如当日墨玄宸出发前，凌夙染与他说的话——
她再也忍受不得坤宁宫与东宫的阴谋了，这种千日防贼的日子，她可不想过了。
整天水深火热的，凌夙染觉得太不痛快了，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可不是来过这种窝囊日子的。
她心内盘算，墨玄宸那边还在说话，“自然是要为荣国公和凌府平反，一桩贪墨案两吃还不够，居然把算盘打到了岳丈大人头上，一次没叫岳丈大人栽跟头，便想再出阴招，也得看看岳丈大人打回去这一巴掌疼不疼。”
理好了衣裳，墨玄宸才发现妻子的走神，不由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道：“说了这么多，却没见你听进去——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凌夙染要给墨玄宸送份大礼，自然不肯叫他现在发现。
因着庄子上的那回事，凌夙染还有一点小小的报复心理。于是她撵起字条，扬起俏颜道：“不给你看——你刚刚说的我都听着了，父皇还在宫中等着你回话，还不快随了宫人入宫去。”
说着话，凌夙染也站起身来，吩咐绿蕊要出门。
墨玄宸诧异：“这就要出去？”
若玄一的话没错，这信可是东宫那边送来的，还是她素来最厌弃的温雪衣。
接了温雪衣的字条，反而要出门？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透着一股子怪异。
墨玄宸问了，凌夙染却并没有答，只神神秘秘道：“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这话是这么讲的吗？”墨玄宸好笑道。
凌夙染轻哼：“一个意思——王爷若不赶路，我可先出府了。”
说着，接过绿蕊递过来的披风系好，便带了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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