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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绣不知何时,落在二人身侧:“没有生者气息。”
为了主子的安危,她已经在临渊阁上下游走一番,没发现活人踪迹。
玄绣心底怀疑,这次的宫中之行,怕是针对凌夙染的一场阴谋布局。
凌夙染还是第一次见到玄绣。
墨玄宸将玄绣安排到凌夙染身边,也不过是早间的事,按理说,玄绣本不必今日便来当值。
然而凌夙染要来的地方,乃是皇宫大内,要见的人,是宿敌温雪衣。
宸王殿下对此自然不能放心。
而知晓凌夙染这边已经出过几次意外的玄绣,也怕玄妙做不好差事,恐怕将被宸王殿下撵出暗卫行列,被打发到什么边边角角的地方去。
是以得了命令后,玄绣便追上了凌夙染入宫的车驾,墨一也跟着一并潜入了宫中,来到了这临渊阁。
玄绣突然跳出来,若非玄妙见着她没有出手,凌夙染还当是敌人。
玄绣冲凌夙染客气一点头,算作行礼,鹰目环伺,随时警戒。
“娘娘,绣姑姑说没活人,这临渊阁应是没人了——温雪衣将您约到这里来,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玄妙进玄一统领的暗卫队时,年纪还小,可就算这样,资历都没有玄绣来的老。
不光资历比玄妙老,身上功夫也是如此。
因而称一声“绣姑姑”也是应有之意。
玄妙提醒凌夙染此地不宜久留。
凌夙染蹙着眉头,目光看向玄绣:“没有生者气息……可若人已经死了?”
玄妙轻“咦”一声,凝眉弯身,捡起门边一只珍珠耳?——
“临渊阁晨间晌午才有清扫,这珍珠耳?落在这样明显的地方,显然是今日清晨之后,有人来过这里。”
凌夙染深觉事情有异,可……
“确实不大对劲,温雪衣当初是察觉威胁一心要逃走,才会被我钓上勾。而且昱王府便有人对她动手了,莫不是……”
凌夙染示意玄妙、玄绣去各房间搜查:“死要见尸。”
玄妙未动,示意墨一现身,随着玄绣去搜检,自己留在了凌夙染身边,“娘娘,温雪衣是生还是死,如今对您都是莫大的威胁。”
凌夙染一挑眉。
她岂会不懂玄妙的意思。
东宫素来视宸王府为宿敌,造就如今不死不休的局面,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若温雪衣活着,将凌夙染约了此处,却不肯现身见面,那定是一场针对凌夙染,针对宸王府的阴谋。
可若温雪衣死了——为何死的,谁杀死的,是不是已经知晓了温雪衣在此约见了凌夙染,因而要用她的死来大做文章,牵连上无辜的宸王府?
不得不说,玄妙的担忧不是没必要的。
凌夙染已经准备听她的,先行撤退,待暗卫调查清楚温雪衣的事再说。
然而她刚抬脚,准备离去,墨一那里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眼神躲闪得前来回禀:“娘娘,找到她了……”
凌夙染一愕。
玄妙狐疑得看向墨一脸颊上的酡红,十分不解。
“死了?”凌夙染随着墨一的脚步,四人再度齐聚。
这是一间供贵人们更衣歇息的厢房。
凌夙染走进去,尚能嗅到空气中弥散开来的血腥气。
温雪衣双眸睁得大大的,脖颈一片青紫色,全身泡在血泊里,已然死去多时了。
墨一之所以红了脸,只是因为……
“何其残忍。”凌夙染凝眉。
温雪衣身上不着寸缕,就这样光着身子,在寒风中不知陈尸多久了。
玄妙倒悬,挂在横梁上草草验尸——
“初步判断,温雪衣是被人扼住脖颈,窒息而死。”
墨一指着地上血泊:“可这血?”
玄妙迎着凌夙染目光,一个翻转,飘然落地,沉声道:“死前金簪捅入心室,才能流出这么多血。”
血液浸透了温雪衣身下的木质地板。
墨一觑着王妃的神色,轻声嘟囔:“虐杀吧?这也太残忍了……”
凌夙染怔怔站在门口,望着那具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久久不能回神。
温雪衣竟就这样死了?
上一世,在凌夙染病中耀武扬威,勾引墨玄奕杀死发妻的蛇蝎女,竟就这样死了。
凌夙染一时间,只觉又荒唐,又可笑。
玄妙有些担心得看着笑出声的凌夙染,总觉得她神色不对劲,“娘娘?”
凌夙染合眸,将情绪悉数掩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玄绣却一抬手,示意玄妙去探温雪衣身上那枚金簪:“娘娘且慢——那枚金簪……属下觉得有些眼熟。”
凌夙染一愣,玄绣那边已经让墨一先送王妃回府:“不管如何,先让墨一送娘娘回……”
玄绣突然顿住。
本就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显凝重。
然后,不论是玄妙、墨一,还是凌夙染,都听到了说话声。
“杂家可好不容易把人引来,这里都布置好了?”
声音尖细,竟这样耳熟。
凌夙染凑到窗前,往下望去——
李泉。
今日晨间,往宸王府传陛下口谕,请墨玄宸往宫中叙话的那个内侍。
而……
凌夙染凝目,李泉身边跟着的人,翠羽?
这,怎会是她?
翠羽是她当年在东宫时的大丫鬟,与绿荷一样。
不过不同于绿荷,是凌家的家生子,从小伴着凌夙染长大的。翠羽则是坤宁宫拨过来的,地位超然。
好在翠羽素来勤勉,从不受挑拨,与绿荷争长论短,也算是凌夙染的左膀右臂。
而今再见到前世的旧人,凌夙染心中不免感慨的同时,也提起心来——李泉和坤宁宫的丫鬟走在一起做什么?
难到说,临渊阁的事,果真是坤宁宫设计她与宸王的一场阴谋?!
翠羽正与李泉说话,全没注意到楼上有人:“都安排好了,公公放心吧——宸王殿下几时来?”
“落后一步,已往此地来了。”
李泉便往楼上张望,目光满是荣耀希翼:“杂家此番为太子殿下做事,也是担了风险的,只巴望着殿下将来荣登大宝,记得杂家的一份功劳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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