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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夙染不知最近墨玄宸在忙什么。虽他不说，可玄一频频往来，比从前见他次数加起来都多。
很不寻常。
而且宫里也不太平。
墨玄奕害死了皇后娘娘，却秘不发丧，也不知打的什么盘算。
宫中嫔妃叫皇后娘娘拿捏打压多年，还算乖觉，可如今风声不对，为活命计，也是乱象频出。
墨玄昱硬闯坤宁宫，求见母后而不得，反叫墨玄奕申斥一通，骂他听信谣言，不尊兄长，如今禁足昱王府。
碍于他从前将墨玄宸视作最大的劲敌，凌夙染很难不发散思维，觉得东宫近来在酝酿什么阴谋。
这几乎是必然的。
与之相对的，墨玄宸也不是全无准备。
京中几大勋贵世家，几次往宫中递话，要拜见皇后娘娘。
“这是逼墨玄奕动手。”墨玄宸目光阴厉，“皇后不是陛下，久不见人，墨玄奕挡不住非议的。”
凌夙染看着他，有些心颤。
听玄一说，墨玄奕将皇后尸身陈列于宫中冰窖。
至于坤宁宫那些宫人……坤宁宫血流成河，成车的尸首被悄悄掩埋处理，无处申冤。
身为暗卫统领，玄一手上沾满了鲜血，可说到这件事，连他都目露不忍，足可见墨玄奕的丧心病狂。
“墨玄奕会如何？”凌夙染轻声问向夫君。
墨玄宸想了想：“父皇本就有心废储，墨玄奕犹在挣扎。”
墨玄奕，大概是想似坤宁宫之变般，应对朝事，封京幽禁，屠杀遍地。
屠杀血亲，不顾伦理纲常。
“他已经疯了。”
墨玄宸冷冷道。
只能庆幸，墨玄奕手中无兵。
勿怪墨玄奕与皇后曾屡次三番挑拨墨玄宸与凌夙染的夫妻感情。
尤其是墨玄奕，在知道凌夙染不嫁他，而入了宸王府时，那般暴跳如雷。恶意流露，不加掩盖。
?国兵权，如今全权握在凌夙染的父亲，与姑父手中。
可以说，两府掌握了?国命脉。
陛下之前确有收回虎符兵权之意，不过未免朝堂动荡，史书上记他一笔君臣相疑的判语，才缓缓图之。
奈何人争不过命，大计未成，陛下先倒了。
早些年的四处征战，哪怕当初有并肩王为他扛下杀招，陛下的身子也已耗伤了底子。
再加上歹人暗算，即便墨玄宸已令暗卫调换过毒物，可陛下需休养。
“怕只怕墨玄奕狼子野心，对乾清宫不利。”凌夙染如是道。
陛下早年英明神武，屠杀旧朝宗室，自立为王，何其杀伐果决。
可到晚年，对自家孩子，总有些心慈手软。
尤其对皇后与墨玄奕。
墨玄宸叹息：“父皇不知皇后歹毒，当日钦天监的谏词，父皇临时册封后位与东宫，以至于现在父皇当认为，是自己误了他们母子二个，才想保他们母子一条生路。”
这些年，皇后的歹毒，太子的昏聩，陛下也只当是揠苗助长，恼恨的同时，也怀有几分愧意。
皇后与东宫全靠着这份愧意，保命至今。
墨玄宸早与凌大将军约好，待其归京，便冲墨玄奕动手。
介时人证物证俱全，从前皇后与齐国公造的那些孽事，将悉数公开，便是父皇想保墨玄奕一命，也难矣。
元后，惠妃，荣国公，贪腐、售官……皇后与东宫，杀了陛下心爱之人，又毁了朝堂社稷，连陛下那点愧意，都是母子俩算计得来的。
凌夙染摇头：“证据确凿，若得公开，怕是陛下头一个就要下令诛杀。”
墨玄宸目下只忧虑他父皇性命。
若非玄一劝阻，墨玄宸此时便按捺不住，对东宫动手了。
凌夙染也明白玄一的阻挠：“王爷现在动手，师出无名，哪怕将来证据送上，墨玄奕那边怕也有的说辞——屈打成招，伪造罪证。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玄一也是为王爷担心。”
她今晨已接到父亲书信，估算时间，这一二日父亲便会到家了。
凌夙染想着凌家萧条，如今府里就只有父亲一个主子，说不得仆从们偷懒，便与墨玄宸说回家，“虽说天渐渐热了起来，不必提前烧地龙，烘热屋子的。可府里没个坐镇的，怕从人们不尽心。”
墨玄宸也想着岳丈大人千里迢迢回京，怕住的还没客栈舒坦，便与凌夙染一起回了凌家。
“你大着肚子，每日里往返总是不好，不若我们过府暂住几日，直待岳丈大人归京好了。”
凌夙染感念他体恤，勾唇笑道：“嗯，听你的。”
夫妻俩有商有量的，瞧在旁人眼中，也是艳羡。
独孤安与独孤寿姐妹俩，也接到母妃要回京的书信，这几日已经先行回并肩王府了。
便连夜琉月，也在墨玄宸归京后不久，就回了昌平王府。
凌夙染担心她们独自在家，恐怕有事，还特特请墨玄宸调了侍卫，往两府护佑。
绿荷已嫁，凌夙染还放了新嫁娘婚假，让她能与夫婿好生相处。
平素都是绿蕊与玄妙随侍左右，这次回去凌家，凌夙染还是带的绿荷。
“还没多谢小姐。”绿荷笑矜矜的。
嫁了人，还如从前一般活泛。
凌夙染摇头，叹笑道：“正好带着你与你夫婿回府看看，多是你从前处的好的小姊妹。”
也亏得王莨家人口简单，上边只一个老奶奶，没有公婆拘束，绿荷自然还似未嫁人前的样子。
凌夙染也不说她什么，觉得这样也是不错。
这份好姻缘，莫说绿荷心满意足，便是凌夙染身边的绿蕊，还有宸王府其他未嫁的侍婢，都艳羡的很。
凌大将军府比宸王府还要冷清。
凌夙染看得有些伤神。
“唉，父亲也无妻妾，兄长还未大婚。我虽就嫁在京中，却也难得回来。这样一看，府里竟有些荒荒凉凉的了。”
墨玄宸宽慰她道：“荒凉就荒凉，岳丈大人心自有沟壑，也许，相比府中乌烟瘴气的，岳丈大人更喜欢如今的心境开阔呢？”
凌夙染想起傅姬，叹道：“是我着想了，若是府里都是傅姬母子那等人，还是荒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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