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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口，竟是这样的畅快淋漓，墨玄奕只觉得这天下都尽在自己囊中了。
太后娘娘从前是宗室夫人，也没少见深宫内院是如何吃人的，闻言利目看去：“若哀家说不呢，你待如何？”
墨玄奕凉薄嗤笑：“想必您也知道，本宫的母后去了哪里。您不过是本宫隔了辈分的祖母——莲香妹妹说呢？”
莲香公主捂着孕肚，只觉日光晃得刺眼，她浅浅一笑：“皇兄说的是，太后娘娘该安心休养了。”
墨玄奕哼笑着走了。
太后气的脸色铁青，莲香弯腰哄劝，她漠然道：“你也走吧。”
莲香公主不免苦笑：“您让孙女走到哪儿去呢，这世上，除了您这里，还有孙女的容身之所吗？”
太后一叹，知道自己不该怪罪莲香。
和莲香公主比，她的宫人们不是更可气——权势逼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无能为力。
莲香公主摆脱了宫人，低头对太后娘娘道：“刚刚不过权宜之计。您放心，宸王殿下已经到后殿了，防着太子殿下伤了您，过来看看。”
太后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宸王怎么来了，如今宫里多不安全，他……”
忙忙催促莲香与她同去。
莲香安静随行。
她看的真切，墨玄奕把她派出去的人，甚至还有为太后娘娘请脉的太医，都杀了。
那宸王如何得到的消息，又是如何通过了墨玄奕的层层监视与封锁，进得了奉寿宫的？！
她想，看似已经不堪一击的宸王府，内里许比东宫还要强悍。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将太后娘娘送到后边偏殿内，莲香公主并未进去，而是远远得在外守着。
随行的两个宫女不敢多话，莲香招招手，让她们把两个女孩儿叫来。
两个小少女蹦蹦跳跳跑过来，莲香公主不禁眼眶有些湿热，拢了拢两个孩子，叫宫人去给凌夙染递话，与她道明两个孩子的身份。
宫人去了，殿前就剩下莲香三人。
年纪小些的柳絮仰着头看向救了她与柳琪姐姐的莲香公主，乌黑懵懂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她其实很聪慧，“您不要我们了吗？”
一句话，让莲香公主落了泪，她顾不得怀有身孕，俯身下来拥着柳絮，满是疼惜：“不是，絮儿听话，与你小姐姐一起出宫吧。本宫身边已经不安全，本宫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最终，两个孩子乖巧得跟着宫人走了。
莲香公主的宫女瞧了不免寒心：“从柳家接出来的时候，就不会哭。如今听说您这里危险了，走得倒是干脆，丝毫不问问您——白眼狼！”
最后一句啐在心里，她可不敢当着公主的面说出来。
莲香公主仿若知道她的心思，抹掉眼泪，笑着说道：“小孩子，都聪慧着呢。天生就知道趋利避险——就像小兽的直觉，柳家苛待，早与她们离心了。她们两个才与我玩了两日，又能有几多感情？又哭哭啼啼，依依不舍才是奇怪。这样也好，起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宫女瞧公主对那两个女孩上心，蹙眉道：“既是宸王妃请的叶神医，想来宸王府应能好好照顾柳家两女吧。”
莲香其中也悬着一颗心。
奉寿宫不能待了。
墨玄奕是不会顾及皇祖母的，介时祖母出事，她一个不得宠不得势，还满身脏水污点的异母公主，太子可不会容情。
但宸王府？
莲香也不好说自己担心宸王也扛不过东宫，反倒会连累了两个孩子。
若如此，便是叶神医活着回来，怕也躲不掉太子的清算。
“出了宫再说吧，本宫越来越觉得，自己好似笼中鸟，永远不得自由。能送出几个是几个。”
殿内，太后见着了最疼爱的宸王，委屈落泪。
吓得墨玄宸与凌夙染一径安慰。
太后也是叫墨玄奕气的狠了，落了几滴泪，便抓着墨玄宸询问墨珉。
“好孩子，快告诉皇祖母，你父皇他如何了？”
墨玄宸：“皇祖母放心，父皇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凌夙染在旁附和，将宸王早发现陛下身体不大对劲，小心查证过，知晓是有人下毒，便暗中冒险停了陛下的药，“陛下应是已经有所发觉，待体内毒素清了，便没事了。”
太后还追问叶神医的去向，待知晓是随着并肩王一行走了时，不免气闷。
若非并肩王失踪，太后此时怕不是还要怪罪凌夙染，从宫中把叶神医带走了，才让旁人钻了口气，谋害她的皇帝儿子。
都敢冲陛下出手了，叶神医便是在宫里也是一颗绊脚石，想来不是意外，也会有旁的事情栽赃给他，好叫他离了陛下身边。
宸王夫妻二个当初可不就是因为担心这一点，不舍得良才、恩人赴死，才把人送离了京城的么！
太后娘娘心中岂会不清楚。
就是觉得为陛下而死，那是死得其所，是叶神医的荣耀。
凌夙染也不好与惊弓之鸟似得太后娘娘多计较什么，宽慰道：“陛下什么本事，您还不清楚？既已对东宫有了猜疑，想来也有应对，你当放心才是。”
与墨玄宸对视，凌夙染心中其实也没底。
夫妻俩实不知陛下现在是个什么打算。
可有次安慰，太后心中就好似有了主心骨，长舒口气，瞧凌夙染也愈发顺眼了，“那就好。”
这才问起坤宁宫来。
“哀家怎么听着，皇后似是……”
太后目露不忍。
凌夙染便把坤宁宫的事，与太后细细说了，她在宸王府知晓的倒也比宫人们清楚的多。
太后恨极了，牙齿咬得格格响：“那就是个妖孽托生的！皇后再不好，那也是他亲娘，这些年待他的好，待他的情谊，全都叫狗吃了。”
又骂起了死掉的皇后，“他们陈家，就是风水不好，专出这种各色的人。”
说齐国公如何，说忠勤伯如何，连带的小柏氏……
从上到下，恨不得把那陈家的八辈儿祖宗牵出来全骂上一顿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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